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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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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老样子。”
“那你哥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
恒萍听了赶紧伸个指头在唇前朝雨暇“噓”了一下,装得神神秘秘的,踮着脚去打开房门,朝哥那边探头看了看,才又关了门坐回镜子前,反问雨暇:“我哥没跟你说吗?”
“没有。”雨暇一脸疑惑。
“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雨暇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你不能跟我哥说。”
雨暇赖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两只眼睛睁得亮亮的把头点了点。
“嗯——”恒萍继续说道,“以前你们班上有一个人叫苏微你认识吧。”
“认识。”
“那她和我哥的关系你知道吗?”
“知道。”雨暇无置可否。
“死了。”恒萍说。
“死……”雨暇霎时惊呆了。
“嗯,听说是自杀的,我写信去告诉我哥,他就跑回来了。”
突然,雨暇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掀开被衾,挣起身来穿了衣服趿上鞋,打开门就奔过超平的房间去。
超平早已经起床,门是虚掩着的,雨暇打开房门时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进了房门,雨暇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看着超平的背影。房间里静悄悄的,雨暇在书桌左侧的椅子轻轻坐了下去。
“超平。”雨暇看着他。
超平注视着雨暇丰腴明亮的眸子,隔一会,仍然低下头去看书,缄默不语。
雨瑕端详着超平的脸庞,从他的脸色、肌肤的纹理、呆滞的神情,无处不察觉出了深深的颓靡和阴郁。于是伸出自己的指头,想触摸他的脸。然而手指还没伸到,超平却轻微闪了一下,就在这一瞬之间,雨瑕的指头僵在了空气中。她看到自己的目光撞碎在超平的脸上,如大雪飞扬,如尘埃粟落。
吃过饭后,超平用摩托车送雨瑕回杜村。车子停在院门口,伯母听到响声走出来,看到雨瑕回到家了,喜出望外,赶忙上前接了雨瑕的行李,招呼超平进屋里坐。
超平说不坐要走了,掉转车头,跨上座椅。
雨瑕站在一旁看着他感到十分的陌生,她问:“超平,过了年你还去深圳吗?”
超平发动了车子,看着前方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你成绩那么优秀,还是在家读书的好。”
超平点点头,叫她有什么事要帮忙的给他打电话,说完开了车子顺着村中小道慢慢走了。
这两年来杜雨瑕伯父的病情反反复复,每天都离不开药罐子,也做不得粗重的活,家里家外都担在了伯母一人的肩上,日子过得颇为艰难。雨瑕把一年来攒下的钱全交给伯母,宽慰她不用担心,说自己能挣钱了。过年前,雨瑕和伯母还去市监狱探望了杜辉,再过两年,杜辉也能刑满出狱。
很快到了除夕。一大早婶起来整做出祭祀用的熟鸡、猪肉、粽子和果品饼干、香烛茶酒之类。超平和恒萍两兄妹各提了一篮,跟着父亲回老家祭拜祖宗。村子有公共祠堂,分上下两厅,中间一方小开井。上厅地基高出下厅三个台阶。上厅横向并排三间房,左右两间小房间用来存放杂物,中间敞口大房是祭祀活动的中心。大房内墙上两米高处悬空横着一架“天桥”。“天桥”是用厚木板拼凑而成,两尺来宽,三面镶入墙体内,漆成红色,画有花纹,主要用来承放香炉。“天桥”上的墙壁挂着两组红匾。居中一组是本姓堂位,横额是黑墨书写的“汝南堂”三个大字;匾幅上正中一竖写着“周门堂上历代一派宗亲之位”,两边“左召”、“右穆”,再两边是一联,左起:“文模文显追先祖”,右承:“武烈丕承佑后人”。侧首一组是尊奉的神位,匾文照例墨迹书写,中间一坚写着:“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左“金童”,右“玉女”,左联:“西山方竹千年翠”,右联:“南海莲花九品香”。“天桥”对回来是置放祭品的供桌。来祭祀的人先把各色物品从篮子里拿出来在供桌上摆好,然后点香烛、焚宝纸,两手合十鞠躬而拜,诵些乞求祖宗佑护之语。最后放一通鞭炮,祭祀结束。
按照这里的习俗,祭祀有两次,一次在大年三十,一次在正月初二。年初四走亲戚,超平和恒萍都不愿跟婶去舅舅家,婶免不了唠唠叨叨。及至在舅舅那听了些话语,回来就又数落超平,问他在厂里为什么舅舅叫过去吃饭不去,为什么上班舅舅叫倒浆也不倒,为什么工资这么少还要到外面租房……婶总是唠唠叨叨,婶总是唠唠叨叨!超平不知该怎么去跟婶解释,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价值观念她都不会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缄默不语听她唠个不停,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的牢骚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心上,超平感到了无比的自卑和家不相容。正月初六,他收拾了行李,独自一人下深圳去了;即使父母都劝他留在家里读书,他还是一意孤行。
我们都曾经年少无知,有时候如此懵昧糊涂。在那花落的暗角,扯一缕清香独自起舞。
我用自己的方式,走着自己的路;我用深切的情感,蘸着自己的泪水,写出一些悲伤的故事。
我的原则,我的自由和脚下无边的黄土,
它们让我痛苦让我迷失让我没有了退路。
秉执心中的理想是唯一的选择,
难道,这也是一种错?
星涌头一回在异乡过年,尝到了孤独和悲悯。每天都无所事事过得枯燥无味,除了和一两个工友去打桌球闲逛之外,就是整天看投影,或在租房里不分黑夜白天把头睡得昏昏沉沉。外面大街小巷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与他毫无关系,张灯结彩、红联锦对,他只是一个裹紧衣领穿行异乡的看客罢了。
超平的到来多少给了他一些欢欣,问问家乡的变化,问问小镇上的人和事,问问是否见到他那在街边摆摊卖果子的父亲——久在异地思乡里,一朝相逢见真情。最遗憾的还是超平没有带来家乡的粽子和年糕。
在这条短暂的人生路上,我们希望有人相知相伴,我们的心灵需要一个归宿,我们的生命惧怕孤独。
初九那天雨瑕也来到了深圳,下午提着伯母做的粽子来送给星涌吃。星涌和超平同住在租房里。
两个人都在。星涌如获至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折开粽子就狼吞虎咽起来,他的胃口总是那么好。
雨瑕不知是喜是怨:“超平你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超平只是锁紧了眉宇。
“你至少也该给我打个电话呀。”
“我不知道你家的电话号码。”超平说。
“你知道!”雨瑕突然生气了,两眼红红地盯住超平。
星涌坐在一边尴尬地吃着粽子,抬起头两眼惊惧地看着他们。屋内倏忽之间就刮起凛冽的大风,卷着漫天的黄沙遮蔽了一却,稍待狂风过后沙尘落尽,他看到超平痛苦的神色和雨瑕睫眉上的泪珠。在一片寂静的森林里,许许多多的松针叶带着晶莹的露水开始下落,无声无息划出一道道笔直而漫长的决别。
初十开工,厂里给每个人发了十块钱的利是,接着就是上班下班,依旧是难以下咽的饭食,没有尊严的辱骂和微薄的薪水。过几天超平领到去年押住的工资后就想走厂不在这里干了。结果舅舅把他骂了一顿,星涌和雨瑕把他劝了许久才留了下来。
“超平你想离开我是吗?”
晚上星涌不在租房里雨瑕就问他。超平不说话。
“我知道苏微的死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可你这样对我你觉得应该吗?”
“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理我了?”
雨瑕不断地追问,超平听在心里一阵一阵地痛。回过头凝视着雨瑕,他颓糜的眼神看着她丰腴的眼眸看着她旖旎的肌肤和秀美的长发。在两人之间呈现出小镇一条条街道和一座座熟悉的房子,苦楝花婆挲满了树梢像漫山的白雪一千年不谢。走在放学的路上长长的北街,浓郁的苦楝树荫描在他清秀的眉宇和她妩媚雍容的笑脸;他们伸出红红的舌头舔着冰棒相视而笑,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纯洁。
星涌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雨瑕。超平两手插着裤兜夹着自己的身躯,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苍斓的夜色,告诉他:
其实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很悲哀,就像人会死。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可以谈恋爱吗?那是不负责任的人。有这样的心境面对这样的处境,你该如何选择呢?你会没有心情去面对一却,结果只会害了别人。
星涌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话,或许换了他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注定了都会崩溃到底。
雨瑕不甘心一段感情就这样结束。
她用一张白纸,中间划一道坚线,左右分别罗列出超平的形象和自己的心目中理想的形象,然后作了比较。结果证明现在的超平无论在金钱、地位、学识、性格诸如此类都一无是处。雨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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