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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根 阶 层-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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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了吧,而我,也老了,不怕斗,不怕打了。咳,就是死,死在乡土上,也好些的。」陈思进望这位老人,默默无语了。是的,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草,故乡的木,处处美丽,样样迷人,对这一切,自己何尝不留连,自己何尝不爱恋?只可惜,经过那恶梦般的十数年,使人有所顾虑了。想不到,在这边的人的情感,却还是那么纯真,坚定!郭明见陈思进站不动,就催促道:「快坐下呀,你的发还没理好呢!」陈思进这才想起理发的事来,顺从的坐到理发椅上去。郭明一边替陈思进的头发做最后的功夫,一面叹了一口气,说:「在这里,为吃,为住,操劳了几十年,没过一天安稳日子……」陈思进听罢,心又再一次的凉了。是的,在这里,为了吃饭,为了住宿,得从早到晚,不断的奔忙,在这当中,随时可以被炒鱿鱼,随时可以遭勒索,随时可以送掉性命,没有丝毫的保障,实在是太不安定了。他又一次的环视这简单的铁皮小屋,就是这,也随时有被火烧掉的可能,有被风吹塌的可能,有被人清拆的可能,&;#60626;,现在不是要清拆了?他,陈思进,为了这一切,不也是操碎了心,操瘦了人?想到这,他的思路凌乱了,彷佛自己置身一道夹缝之中似的,前无通道,后无退路,转动不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回去,你太太、孩子也同意?」陈思进望老人,道。「人归故土,又是一家团聚,他们没理由会反对。」郭明微笑。「為甚&;#60087;不把太太、孩子接出來?」「接出来?我负担得起?&;#60577;街吗?在乡下生活安定不强多吗?」陈思进点点头。
郭明在陈思进头上做完了最后一道工序,还是不肯放下工具;他再一次的左看看,右望望,又详细的再修整一遍。这是他理发生涯中所理的最后一个发了,他当然要使出毕生的本事来,做到尽善尽美,一点都不能含糊的。终于,他认为这是最满意的发型了,这才放下工具,用刷和毛巾扫净发屑,露出惬意的微笑。 「我的工作完成了。」郭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陈思进站起来,像往常一样,掏出纸币来,付钱给郭明。好朋友是好朋友,付钱是付钱,他们之间一贯如此。郭明却一反往常,没有将钱收下;反过来,倒是收拾好他的发具,到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奉到陈思进面前,说:「我和你是老相交,这一套家当,就送给你了,留个纪念。香港这个地方,为了生活,不妨学多一门手艺的。你也来了几年了,当知道这里的艰难复杂之处,总得想法捞饭吃,还要留条后路。」                                                       郭明的一片盛意,使陈思进不能不接下那一套理发工具。当然,更加主要的还是郭明积几十年香港生活之经验,对他的忠告。──是哪,郭明不仅学有所成,是个中医,同时还是个理发匠,而且留下了很好的后路:在故乡的土地上,建起一座二层楼房。为了表达感激之情,陈思进邀请郭明到酒楼去吃晚饭,说这是送别饭,自此之后,是各奔西东了。吃完饭离开酒楼,就是告别了。
陈思进紧紧地握郭明的手,说:「你也许是很正确的,祝你一帆风顺,而我,我足踏的还是祖国的土地,我想,总会一天天好的,十几年之后,会更好吧!」郭明想了想,会意地笑回答:「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祝你好运!」陈思进手提装发具的精致的小盒,怀依依惜别之情,眼送郭明迈坚实的脚步离去。当街站了好久好久,陈思进才感觉到已经是入夜了。天气很热,胸腔里却更热。他用手梳一梳头发,刚理过发的头,特别的轻松,特别的清醒……                          
  1984年11月12–15日
蒙香港《新晚报》分四期载
草根阶层
    东方天边刚露出一丝亮光的时候,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就吱吱喳喳的叫开了。树就在窗口边,吵嚷声自然的从窗口里传进来,灌入我的耳朵里,惊破了我的美梦。我睁开眼,身旁的妻早已起床去了,只看见十岁的小儿,打横在床铺上,睡得正香甜。我无奈的爬起身,手脚并用的攀下阁仔,一看放在桌上的手表,已是五点四十分钟了,──糟,迟了!我蓦地振起精神,匆匆忙忙的漱口洗脸,三扒两扒的吃下妻为我准备好的早餐,穿好衣服鞋袜,也不跟妻话别,于六点钟,就开门上路,赶去搭车上班了。就在我开门的当儿,响声惊醒了睡在阁仔上的儿子。他稚气的、幼嫩的&;#62396;音,传了下来。「爸,你返工了?」他说。
「是的。」我回答道,「怎么这样早就醒了?」
「我没起床,你就返工;我睡了,你才收工回来;……爸,我不钟意你打这样的工。街坊谈论的,都瞧不起你,我不钟意呀!」
「……」儿子已经不止一次地向我提出这个问题了,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现在,我同样无语以对,只好默默的、同时又是急急忙忙的出门口走了。我是在讨生活呀;窮家人就是這&;#60087;早出晚歸的!我赶了二十分钟的路,额头上已挂满了汗珠,快到巴士站时,才停下来抹了抹,然后回过头去望了望我的家。我家在钻石山半山腰上,望上去只见&;#62505;差不齐的树木底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木屋,哪里分得出哪一间是我的?但这不要紧,因为我那间小木屋,肯定存在那上面,那就够了。我在香港那边一幢新落成的楼宇里,做一份看更的工作,从早上七点半钟到晚上七点半钟,十二个钟头当值,收工后,搭船搭车,要到晚上九点钟才能辗转回到我的家。我替楼宇里一百五十伙人守家,观人脸色,听人使唤,是个道道地地的看更佬,不幸的是,看更佬居然无法看顾自己的、小小的、木屋的家,当妻子也去上工后,那个家就只好交给十岁的儿子,由他主理一切了。这当中的辛酸味儿,冲击我的心,使我慨叹不已。这实在也难怪儿子一再提出难为我的问题了。然而,如果我不是这样日夜奔忙,又何来两餐呢?我深深的嘘了一口粗气,继续的赶我的路。
到了打工地方的街口,一看表,七点二十分钟,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马路畅顺,没有阻塞,不至于迟到。
新楼宇座落在斜坡上,背山向海,大马路沿海边横贯而过,算是个好地方;楼宇前面,有一片空地,还没有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堆放些杂物垃圾之类的废料,招来苍蝇纷飞,像堆填区般的脏乱。
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跨,老远就看见在垃圾堆上,有一老翁在捡拾空汽水罐,苍蝇就在他身旁穿插飞转,嗡嗡作响。
「阿伯,早晨好!」我大声的向老阿伯打招呼。
「早晨好,阿陈!」老阿伯直起腰,热情的回答我。
兩個月前,我第一次到這新大上工,也是這&;#60087;樣的一個早晨,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跨的時候,看見老阿伯在垃圾堆上,正像現在這樣枺莆靼牵覊m翻滾,蒼蠅驚飛。
「阿伯,早晨好!」我照常人的惯例,向他打招呼。他转过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便又低下头去,继续他的工作。我当时赶到楼宇里去交接更,便走开了,也无从跟他交谈。第二天,返工的时候,又看见他在垃圾堆上,我照样的向他打招呼;他直起腰来,向我点了点头,但还是不说话。我想与他聊几句,他没有理睬我。第三天,在同样的时间,我仍然看见他在垃圾堆上。我依常的向他打招呼,之后,走到楼宇里去,拿出一袋空汽水罐来,送给他。这是我昨天巡楼时,特意捡来的。他惊愕了一下,终于接下那一袋空汽水罐,说:「想不到,你是好人。」 原来,他随处捡空汽水罐,常遭人欺负,从老板、业主、管工、看更佬、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等等,都投给他以白眼,有些还大声夹恶,像驱赶一条流浪狗般的吆喝他。严酷的现实使得他对人不能不持有戒心。楼宇前面的空地,虽然也属于我看更佬看管的范围,但良心约束我,使我不会去欺负一个捡破烂的老人。而我,一个看更佬,倒是也时常被人欺负的,连我十岁的儿子,也受这个问题困扰呢!被欺负的滋味,我是尝尽了,我绝不能让这份滋味加到一个弱者的心灵上。我请他到楼宇里的管理处去坐,他婉言谢绝了。他說他這個身份,是不會走進大裏去的,以免別人懷疑他有甚&;#60087;不當行為。「阿伯,别的我做不到,但在这里的垃圾堆上,在这里的管理处,我可保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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