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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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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唯有一对瞳仁俨如冰粒。他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事情也许整个就是个预谋,你被仇恨驱赶着,在得到宣泄快感的同时,已经落在一个可怕的圈套里了,这样一想,他便觉得背后似有蛇信在咝咝伸吐,他知道无疑自己已像耗子一样,被一只钢夹夹住尾巴根子了。
刚出门的那人,名字叫作刘贯章。
13
后来素兰到底到花店当了售货员。当然是六枝儿同意了的。她很奇怪,以为六枝儿不定性,想起一出是一出,其实她不知道,六枝儿是想藉此掩盖什么。花店原先那个售货员素兰早就认识,过去都是服装街一块摆摊的。
王胡庆没有找小雯。小雯倒并不一定非要到花店去,但王胡庆有意避着她,却又一次深深刺伤了她。
那天花店关门后,等着两个姑娘先后离去了,小雯收了档口直闯过去。
王胡庆正在里间屋时闷坐,对着几盆枯死的珍花发呆。他不明白,无病无灾长得好好的,它们怎么突然间就都死了。根也没烂,粗粉条似的根须胀鼓鼓的,并且脱了皮。这几棵花均是罕见难得的名花之后,他已悉心培育了两年,眼看已成气候,它们将是他立身花界的资本和支柱,然而一夜之间它们却全然成了一摊枯叶。只剩了一棵六叶“小花相”,因为刚换了上,他没有搬出去通风采儿,方得以幸存。他太惨了。他这辈子并非一帆风顺,在种种磨折中尽管早已能学得处变不惊,但面前这一摊干萎的枯吐,却是使他预感到,他所选择的道路将布满艰险,凶桀难卜。
正自失神恍惚,忽听门声一响,他回过头,见小受已如一株凄婉的荷花立在面前,两滴水珠般的泪水盈凝在那花瓣般清丽的脸庞上。
她看见了地上枯萎的花,看见了他如那枯叶般惨淡的面容。
“花死了?”她问。
“伤了根。”他说,没有完全意识到她的愠怒,愁苦地低下头去。
“可是一个人的心里伤了根,她会怎样?你有没有想?”
他吃惊地抬起头。面前那双眼睛愤怒而悲凉地直视着他。
他的目光变得纷乱无措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砸人家那牌子?砸了牌子又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送请柬?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你是个懦夫!是个伪君子!你敢正面看我一眼,可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去砸那牌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大雨把我浇个透?你以为一张请柬就能把一切打发掉么?你以为你不希图报答就有了资本,就有权凌迟别人的情感,就可以恣意去刺戳一个女孩子的心么?……”
她说不下去了,那两滴泪水终于沉重到眼睑已无法承托它们,叭嗒,叭嗒,泪珠沿着光洁的直线坠落在地。他一时难以从惊愕中解脱,使他惊慌的,不仅是她说的话,而且还有从地话语里透出来的深深的幽怨与悲伤。他为此而感到深深的不安。或者说这不安已由来已久,两种同样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夹在中间扭搓着,他无所适从,痛苦不堪。这些时日来,他自己的内心远远不如在小霆眼里的他的外表那样从容自若和能够把持。他的心正如滚水里的一片树叶,翻上翻下。
“不是,小雯,你不知道……我们在军队农场一块儿当兵六年,复员回来刚安排工作,又赶上厂子破产倒闭,整整又一起失业两年……患难与共,真正是贫贱夫妻。我不能糟践自个儿良心,我们这路人,别的没有,也就剩下这点良心了……再说,王慧是个好人,我不能……对不住她。”
小雯挺着的腰身一下松懈了。“患难夫妻”,她懂得这几个字的含义,知道它的维系力量,知道它对于磨难中的过来人是意味着会么。她无力与它抗衡,也不能向它挑战。她不该那样做。尤其想到了王慧,想到她善良宽和的目光和温暖柔顺的手,她心里的所有支撑就都又在一瞬间坍塌了。她可怜巴巴地缩着肩。不出声,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泪,叭嘈嘈往外涌。然而,正是这种一无矫柔的失望和委屈,才把他的最后一点坚持距离的决心彻底打掉了。他抚磨着小受瘦弱的肩膀,觉得这简直还是个孩子的肩膀,他感到了它的弱小。可是一想到正是这个肩膀一直在生性坚强地撑持着她艰难的生活、撑持着她孤傲的品性,凄怜的惋叹中他又不觉生出一种钦佩之情。于是它便又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成年女人的魅力。那魅力通过一种近似电流的东西传导到他身上来,他仿佛被掷在盛夏的阳光下,感到了一种澳热,浑身的毛孔都在气喘吁吁。
“但是,你开花店为什么不找我?”她坐在床沿,两手夹在膝间,幽幽地说。
“我是想,素兰她们的档口要死不活扔得开。你跟她们不一样,撇下到这儿来,实在可惜了,不值得的。”
“不值得?!”她猛地仰起脸,“你懂得怎么叫值得,怎么叫不值得!……”她蓦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一串串泪水汩汩涌出。他觉得胸前烫得厉害,便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要为她揩泪,然而他仓促间他却触到了她那温热的隆起的最敏感部位。那部位颤抖着一缩,旋即设等他的手收回,它便热切地、更深地送入到他的掌心。他身上仿佛着了火,热血蒸腾,胳膊仿佛风暴中行将崩溃的堤坝痉挛地收缩。此刻只要他一任感情奔泻,那堤坝便会瞬间崩溃瓦解,但理性却在他灵魂深处发出了连续的蜂音。得撤身退步,退步!万不可一任感情左右。那是他人格的最后一道堤坝了。守护不住它,没有了它,他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了。他也许不知道,这唯一的一点清醒是王慧的高拔的德行给予他的,婚礼上她那样温和地拉着手端详小斐,婚礼迅后她一次也没向他问起过她。她的轻松愉快丝毫也不显勉为其难,那种宽和的谅解也绝无丝毫做作之情。出于本性,一切都出于她敦厚大度的善良本性。他知道一个男人能得到这些该是多么可贵、多么值得珍重。相反,如果后来她窄心狭性一味向他抛撒护意的酸水,那么仅仅出于逆反心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格灭此刻心里这理性与良知的蜂音,他会让自己一任狂涛盖过……然而此刻,他却没有允许洪水泛滥到不容自己落下闸门的地步。他及时地令自己冷却下来。动作有些急促地松开她,站了起来。
他就那样站着。
小雯也冷静下来,没有了眼泪。抬脸看看她,有些难为情。她知道在方才的一刻里他都想了些什么,凭着处在她这情境下的少女的不可思议的敏感,从他的神情,从他的目光,从他的细微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对他的所有闪现之念洞微烛隐。
因为无论他心理波纹怎样剧烈地跳上跳下,导线的另一端终竟是系在的心上的。她能理解他,并且这使她愈发对他增添了几分崇敬之情。同时也为自己愈发增添了几分凄酸的悲哀—;—;他,只想到他自己,只想到低守他自己的人格准则,却没有想想她的情感,她的心,没有想想她该怎样,她会怎样……这使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他性格的另一面……尽管她不愿承认,但无疑这又正是他真真实实的一方品性。她把揉皱的衬衫扯扯平,拢了拢头发,走到外屋拎起了她的蛇皮包。这大包好像变得格外沉重。她站在门外等着发动摩托的声音,摩托响了,可是她却忽然觉得不该再依附于他那个载体,把大包援手持到肩上,努力忍着泪水迈动了脚步,到街心叫了一辆“的士”。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到花店去过。也尽量迫使自己不去想他。但是眼睛不由人。王胡庆和那白脸姑娘的龌龊之事,她都看在眼里。她只觉得白脸姑娘有些可怜。这种怜悯是那种健全人对残缺儿童才会有的怜悯。像白脸姑娘那样的人,这几年在这服装街上她见得多了,什么人格、自尊、羞耻心,她们无所谓,而王胡庆却实在不该……
他揩净脸上的污渍朝这边走过来。小雯看出,他正在难堪地寻找什么话头,心里便愈发不好受,她又实在不愿让他看出她看见了什么,于是急急忙忙便抢先开了口:“……大伯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愣,她便立时发觉自己问得太穷兀了。他显然并不希望他家里的灾祸传得快到连她也知道了的地步。但既已问出,她便不好就转口去说别的,只好看看他,接着问道:“损失不算大吧?”
“嗯……不大。”他迟疑地嘟哝一声。
“要不要告诉我哥,让他经手查查?”
“别!”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就行了,不必让你哥知道,也不必告诉任何人。”他看看她,好像怕她还没有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便又补了一句:“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苦涩地望了他一眼,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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