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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人因异族情爱身陷美国监狱:爱之罪-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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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在美国住下去吗?”我又问。 
“不知道。我可能回加拿大,我的儿子和丈夫,不,我过去的丈夫,现在是我的好朋友,他们都在加拿大。我不知道,当一个富有情感的人离开了生育养育自己的祖国,他还能真正属于哪里呢?哪一块土地还能真正属于他呢?!我在法国时,法国人说我是俄国人;到了加拿大,加拿大人说我是欧洲人;现在我在美国,美国人又说我是法国人或俄国人,他们甚至认为加拿大人和美国人差不多,而不把我算成是加拿大人;俄国,我的祖国,我离开了,似乎已永远不再属于那里,那里的人们也不再说我是俄国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孤独感啊,我想,只有亲身体会,才能领悟。不过,换一个角度,这又会引发一种深刻的世界感,你没有了具体的归属,你的归属会更广阔。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事物,不管是阿尔卑斯山,还是撒哈拉沙漠,或者灯火阑珊处,亦或蜿蜒起伏的乡间小路,她们包容着你,你属于她们的怀抱。” 
我的泪水流下来。到美国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发自肺腑的声音,而这声音,却是从美国注册的地狱里发出来。彼得啊,彼得,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是谁。你只送我进地狱,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会怎么走出去!你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知道了,你还会送我到这里来吗?! 
“You are a foreigner for every countries you had been; even you’re your mother country。 You belong to the world; the world of solitary beauty。(在任何一个国家,人们都认为你是外国人,甚至你的祖国。你属于一个世界,一个孤独而美丽的世界。)”Joudou,一个俄国人,说着不属于自己母语的语言——英文,她的英语可以翻译成任何一种语言而不失原意,因为它虽朴实无华,但却凝重。 
Jundou伸出手,轻轻地摸去我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抬起头看屋顶上灯,沉默了。 
崔娥问我为什么哭,甚至还好心地来劝我别哭,说我的案子一定赢,她才真正没戏唱,注定要坐监狱。 
我的泪水又出来,崔娥对我的安慰同样让我感动。我只是有些遗憾,崔娥听不懂英语,不能真正体会我和Jundou交淡的内涵。同属一个祖国,人各异,世界却是相同的。这是一个精神的世界,崔娥不会懂的。 
崔娥仍在不停地劝我,我望着她,我的同胞,法律会如何宣判你呢?   
《爱之罪》第九章7   
入狱注册,划押盖印。从这一刻起,地狱里便有了你的名册,外面的司法部里也便有了你的档案。赢了,你就是地狱里走出的正义;输了,活着或死去,你都是邪恶! 
监狱的走廊像一个迷宫,我们总是绕来绕去,身处第几层,永远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更是无从所知。在圣博谷市的警察局时,虽然非常的孤独,但那还只是个一层楼的拘留所,那里还有窗户,尽管窗户很高,通过小小的玻璃窗,你还能够感觉到自己与外界相通,但这里不同,这里是真正的监狱,除了墙壁,还是墙壁,虽然人山人海(请允许我这么形容,我实在没有想到,这里的人会这么多)。处在一堵堵墙壁中,无论你怎么联想,来自各个方向的感觉都告诉你,你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地断了,你彻底地没有自由了! 
注册的队伍很长很长,沿着长长的走廊排过去,一直排到走廊的尽头拐过去,排到你看不见的地方。依旧是一个一个地过关,Jundou和崔娥依旧分别排在我的前后,“娜达莎”依旧是我们的狱警。 
我出了队,走向“娜达莎”,全队的人都惊愕了。 
“你!你干什么?回去!”“娜达莎”用警棍指着我。 
“我有要求。”我镇定地说。 
“举手,站在队里说!”“娜达莎”说着走向我。 
我回到队伍里,举起了右手,左手指着崔娥说,“她叫崔娥,中国人,一点儿英语都不懂,她一直在跟着我的动作完成你的各种命令。现在需要写和说,请准许我可以帮助她,或者你们请中文翻译来。”这里是监狱,怎么可能会有中文翻译?!外面再怎么发达,也难发达到这儿,可崔娥怎么办?她需要我帮助,我这时不提,什么时候提?! 
“好吧。但每次都必须经我同意。”“娜达莎”居然同意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崔娥听我说她的名字,捅捅我,小声问,“你对她说什么呢?”我看了“娜达莎”一眼,然后告诉她我说了什么。崔娥一边听一边点头,“嗯,嗯。杨眉,谢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感谢什么?又不费劲儿。”说心里话,崔娥的生活方式我并不喜欢,要是在外面,我绝不会与她交往,更不会伸出手来帮她什么。但此时,在这样一个处境里,我是惟一可帮她一些的人,由不得我多想。 
这以后,在狱警的高度监视下,跟随着长长的队伍,我们一共经过了五关。每过一关,狱警都先上前与监狱的办公人员说明,我和崔娥,一个不懂英文,一个做翻译,两人要在一起,都要注册。 
崔娥注册的时候,我看一栏,翻成中文给崔娥听,崔娥再填写。注册表上的内容要用英文填写,崔娥大多不会写,我只好替她代笔。刚开始时,我们还很认真,但到了后来,我们自己都糊涂了,就像数钱数花了眼,分不清10元券和20元券一样,字都飞起来了。 
或许因为我们比较特别,一位工作人员盯了我好半天,突然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诬陷。”我说。 
“诬陷?”她又瞥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了档案:“噢,威胁恐吓罪。”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对我的罪名表示怀疑,她很好奇。 
在接受整个入狱检查的过程中,我被检查人员截住询问了4次。他们见过的犯人成千上万,对人有特别的洞察力。但作为政府司法机构的雇员,即便产生种种疑问,他们仍不得不按成文的东西行事。那种疑惑的目光,我能理解,我很感动,同时感到莫大安慰。如果监狱的工作人员都对一个嫌疑犯是否属于监狱产生疑问,法官会怎样呢? 
又到了一个关口。“娜达莎”告诉我们,“这是最后一关,这一关是体检,每个人都要做。”体检?入狱还要体检?这可是头一回听说,我好一阵纳闷。 
体检在狱中医院里进行,医院漂亮而干净。一个护士模样的人一见到那个朝我要三明治的黑女人,就笑着打招呼:“嗨,雪梨,好久不见,怎么样?还好吗?” 
“嗨,你好。老样子。”黑女人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她是监狱的常客?监狱鸟?英文俚语监狱鸟Jail bird特指那些频繁出入于监狱、饿了就进来吃、饱了就出去、再饿了就再干点儿违法事儿飞进来吃的人。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如此“热爱”监狱的人!还有这么一群人每天花着我们纳税人的钱!我捅了捅Jundou,Jundou转过身,向我点点头。她一定明白了我在想什么,要表达什么。 
我先被送到内科,测身高、量体重、检查心脏、测量血压,护士拿出个微型麦克风模样的仪器塞进我的左耳,很快又拔出来,去掉仪器前面的头,丢到旁边的垃圾筒里。我很害怕,到这里报到的人中,大概有不少是有病的或者不看病的,即便没有病,在这儿一体检,十有五六也得染上病,我没病,我可不想染上什么病。护士动作很娴熟,转眼又把另一个微型麦克风似的东西放进我嘴里,然后又很快拔出来,去掉仪器前面的头,丢进垃圾筒。我的体检报告很快就被护士填好了,我瞥过去,内容是:5。6英尺,体重115磅,血压70/110 。 
我问:“正常吗?”我是成心,我当然知道这些指数是正常的。 
“正常。”护士提了提精神。看得出,她很无聊,很想和人说说话。这正是我的目标。 
“几点了?”我问。 
她看看手腕儿上金光闪闪的表:“11点。” 
我的目的达到了。 
“相当长吧?”她问我。 
“是的。”我回答,应付她,但她是唯一一个对我说“贴心”话的人。从下午5点法庭的狱车出发到现在,已整整6个小时!我感到一种窒息,时间一下子变得如此漫长,仿佛时空也已不复存在,活至如此,还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是耳鼻喉科……最后一站是妇科:一根细细的管道通到了子宫,嗖嗖地痛。完了,彻底地完了,越恐惧什么,怎么越检查什么?!我想,我恐惧感染! 
回到走廊上,Jundou已经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崔娥也出来了。她一定经历了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刻——一个聋哑者的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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