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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轩辕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小黎已经原谅我当初所犯的错，所以我想我如今可以说这样的话，我想请堂兄同意。”
轩辕昂慢慢叹了口气，温柔道：“小策想我同意什么呢？像你小时候那样同意把黎儿给你？”
轩辕策有些发怔，似乎看不懂轩辕昂现在的情绪是什么样的，但却总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堂兄以前曾经说过，您答应答应过他的母亲，让那个嬷嬷照看他长大，所以还不能给我……那个嬷嬷死后小黎很是怨恨我，可是现在他已经，已经原谅我了。”轩辕策微低下头，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所以堂兄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答应把小黎给我照顾？”
轩辕昂仍是无声地笑，笑得停不住一般，轩辕策却渐渐觉得心里发寒，忍不住又道：“堂兄？”
“让我想一想……”轩辕昂伸出食指摆了摆，“让我想一想……”
轩辕策恍惚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却没有细究，见他并没有断然反对，便郑重道：“我会一辈子好好对小黎，不会再向以前让他不开心。”
轩辕昂仍是笑道：“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你先去吧。”
轩辕策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便稍稍松了些，站起身的时候却觉得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堂兄，我先去了。”轩辕策看着他似乎微微点了下头，才犹豫地一步一步地走了。
轩辕昂静静地看着水面，墨色鱼竿周身缭绕些白雾，肉眼可见的薄冰沿着他的手指处一路蔓延，顺着无色蚕丝，冰冻起水面上薄薄一层。
杀气四溢。
46
46、第四十六章 。。。
“爹爹！”远远的，轩辕黎唤了一声，有些担忧地看过来，即使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连表情都看不太清楚，他都能感觉到那森然的杀气，轩辕策到底说了些什么惹得爹爹如此动怒？
轩辕昂下意识地挑起一抹笑容，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无事。
轩辕黎察觉他面无不虞之色似已平静下来恍若无事，才迟疑地低了头看着自己的鱼竿。
到了正午时分，各人的收获倒是都差不多，都有了半篓子，以草鱼居多，轩辕策还钓到了两条黄鳝。
在场的除了轩辕铭外，都是在外游历过的，这样用具俱全的野炊倒还难不倒他们。
轩辕黎行在路上那两年，烤鱼烤野菜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这次就是想在轩辕昂面前展示一下才艺才想着要一人不带偷偷出来玩的，虽说队伍增加了有些差强人意，好在没有被禁着不让自己动手，便兴致勃勃地分配了任务：轩辕昂取水烹茶，秦墨留下帮忙生火打下手，轩辕策轩辕铭洗野菜竹笋，琮良宗冷杀鱼。
忙活了一会儿，大家又都聚在一起看轩辕黎炖汤，鲜笋鲫鱼野菜蘑菇汤。蘑菇是从厨房里拿的干货，炖汤的各色调料其实也是厨子调好的，只需按汤量放就行，除了轩辕昂外，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轩辕黎一脸认真地观察锅里面水浸的刻度，然后念叨着几分之几把小盒里面的调料分成一份份小心地往里面加，然后就把整条整条近尺长的鲫鱼扔进去盖上盖子后志得意满地对众人道：“好了，我们烤鱼吃吧，这汤要慢慢地炖，时间越长越好喝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默默无语地拿起签子穿好鱼放在带来的炭盆上烤。
对于烤鱼轩辕黎倒是真有经验，还知道弄几片紫苏叶子塞进去去腥味儿，想了想又丢锅里几片，烤的半熟后就拿起小刷子往上面刷酱汁，当然，也是主宅那堪比御膳房的厨子们精心调制的。
“爹爹，你先吃。”轩辕黎颇有成就感地把第一个烤好的鱼递给轩辕昂，焦黄焦黄的看着就觉得很是美味，香味扑鼻。
所有眼睛都盯着轩辕昂的动作。
“不错啊，很好吃。”半晌，轩辕昂赞叹道，撕下一块来送到轩辕黎嘴边，“就是不知道咱们家厨子的功劳占几分。”
轩辕黎刚张开嘴巴，听他说的下一句话便一口把他的手指也含了进去，稍稍用力咬了一下。
轩辕铭看着他们动作自然，笑道：“想必黎儿烤得功夫要占大头了，要是我，就是东西齐全了也弄不好的，黎儿也帮哥哥烤一个吧。”
“说好了要自己动手的。”轩辕黎见轩辕昂仍笑吟吟地看着他，手指上还是油油的，便轻轻舔了几下，“爹爹是长辈，老了，所以我才要帮他弄，世子，不会就要学的，我在一边看着不会让你吃不进嘴里的。”
轩辕昂这才收回了手指，继续慢条斯理的撕下来自己吃一口喂轩辕黎吃一口。轩辕黎连头都不用转，注意力仍在自己手里正烤着的鱼上面，只在轩辕昂的手指凑过来时张张嘴巴就可以了。
只有琮良看见他们之间的动作脸色变了一下，小心看看别人都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暗道自己思想不健康，接着又被宗冷手里的烤鱼吸引了，把自己的塞给他手里把他的抢过来，“我帮你判断下看你厨艺进步了没。”
“烫。”宗冷皱眉冷着脸看着他，手已经箍住了他的手腕。
琮良撇撇嘴巴胡乱吹了几下就往嘴巴里填，闻了半天的味儿早就饿透了，心都饿得发慌了。
这顿饭吃下来，最没有感觉到气氛不自在的就是轩辕黎了，他本来就是只要轩辕昂在场就对别的不在意，而轩辕昂对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所以总体来说自己动手的自豪感冲击了掉了那么一丁点的不协调因素。
而最为如坐针毡的就是轩辕铭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带着轩辕策来插一脚会让父亲很不高兴，偏偏轩辕昂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他，按照惯例，那就是有后招等着收拾他呢；而刚刚也不知道轩辕策凑过去说了些什么，导致现在父亲周身气压直线下降，他对于父亲仿佛是天敌般的敬畏是天生的刻在骨子里的，无论过了多久他成长为一个多么成熟稳重谨慎内敛的人物，这一点都不会改变。虽然他不后悔为了小黎来趟这趟浑水，但是心中的忐忑却没有因此减少一点点。
午饭过后，轩辕黎又拖出两条吊床来，找了个视野最好还最为凉爽的地方系上了，又铺上了两条锦被垫着，又软又能晃悠。
回到轩辕昂身边后，他遗弃多年的午休生物钟立刻又恢复了正常，每天吃过饭后就开始发困。
至于剩下的人就自便好了，反正他们武功高，随便找个枝桠睡上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惬意安然清爽自然的氛围，不是时常能够享受得到的。
“黎儿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朦胧中，就听见轩辕昂轻柔如水样的声音，却让他觉得忽然见被扔进了冰窟里瞬间就清醒过来，全身针扎似的疼痛。
“……爹爹为何这样问？”轩辕黎慢慢张开眼睛，看着满目翠绿的竹叶，和罅隙里细碎不成形的蓝色。
“爹爹知道了，才好给黎儿挑媳妇啊。”轩辕昂轻声地笑着说道。
“……爹爹知道我十二岁的时候中过冰蚕蛟的毒么？”
轩辕黎的声音低的几乎没有声息，然而他终究听见了，“知道一点。”
“为了趋毒驱寒，我食用了一些大补之物。”轩辕黎淡淡道，轩辕昂的瞳孔猛然间紧缩了一下。
“……当时我还没有成年，因此身体受了很大的损伤，所以以后，很难会有自己的子嗣了。”轩辕黎淡淡笑道，“那时我就想，以后千万不能招惹祸害女孩子。”
“……那么，黎儿能接受男子么？”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既然爹爹担忧，那我便试一试吧。”轩辕黎微微侧过了身子，看着渺然的湖面，心里落寞空旷，风声呼啸着在耳边鸣声如啼。
其实本来是打算要在这里野营的，然而看着轩辕黎虽然笑着却明显阴沉的脸色，还向轩辕铭借马要先回城有事要做，便都决定打道回府。
轩辕铭是不敢和轩辕昂同坐一辆马车的，既然小黎的心情那么糟糕，那么父亲的心情也不会好到那里去的，这种时候凡是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躲得远远的，最后只得琮良和宗冷同乘一骑。
轩辕黎带着另众人心里发凉脊背发凉的笑，道一声先走一步，便打马而去，一骑烟尘。
其时轩辕昂还没有上马车，只是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围的人和风景仿佛都已经消失不见，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决然孤傲永不回头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即使心脏疼痛得几乎要被挤爆眼前一片黑暗，他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也想和黎儿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一心一意相依相偎，可是那是不能够，即使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颖王，黑暗中的皇帝，也做不多这样了，他只能这样选择。
纤墨现在很头痛。
以前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