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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蚱松开妈妈的手,跟在爸爸后面走了过去。蚂蚱的爸爸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到了那个人面前,喘着气说,“同志,咱们这里不是需要瓦工、木工、电工什么的吗?”
“是啊。”那个人头也不抬地说,“你有技术等级证书吗?”
“什么证书?”蚂蚱的爸爸没怎么听明白,“找活儿干还要证书?”
“看来,你是没有啦。”那个人显得很生气,“没有证书瞎问什么,没看招聘条件啊?我们不招农民工的。”
“那,咱这劳务市场里,哪儿招农民工?”蚂蚱的爸爸又问。
“自己不会看?没长眼睛啊!”那个人更生气了,“去去去,别耽误事儿!”
蚂蚱看见,爸爸的脸涨得通红,好像被人打了两耳光似的。
在家里,爸爸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想到这里,蚂蚱很为爸爸难过。可是,这毕竟不是在家里,就是难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戏。”爸爸挤出人堆后,有气无声地对三虫儿的叔叔他们说,“人家要有技术等级证书的。咱们这些老师傅教出来的小本事,不行。”
“那可怎么办呢?”二蛋儿的爸爸说。
“唉!再四处看看吧,兴许能碰到别的活儿。”猫眼儿的大伯重重地叹了口气。于是,大家又在越来越挤的人群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起来。
然而,一直转到下午,蚂蚱的爸爸他们,也没找到合适的活儿。尽管在转的时候,他们又到几个房间里去问,结果还是和第一次一样,都被人家冷冰冰拒绝了。看着劳务市场里丝毫没有减少的人群,大家的心有些凉了。
“老这么转来转去的,也不是事儿呀!”蚂蚱的爸爸又着急,又生气,“要不,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是啊,大家从农村出来,就是想在城里找点儿活儿干,补贴一下家用,挣点儿过年钱和开春的化肥钱。可如果找不到活儿干,不但路费白贴进去了,说不定,还会损失更大。要知道,包括路费在内的那些钱,每一分每一角,都是血汗钱呐。
“要不,再转转吧。”过了好一会儿,三虫儿的叔叔才说,“蚂蚱还小,先去买个饼垫垫肚子。咱们就再忍一忍,等晚上一块儿吃算了。”
“好吧。”蚂蚱的爸爸也只能这样说了,回过头,他又对蚂蚱妈妈说,“你去领蚂蚱到门口买个饼吃,我们就再转转。”
蚂蚱和妈妈一起,挤出人群,又来到了劳务市场门口。
令蚂蚱吃惊的是,虽然已经是下午了,可还是不断有背着行李卷的农民,朝劳务市场里走。而劳务市场门口的路两旁,依然有不少人拦住城里人,重复着早上的那些话。
“要保姆吗?”
“
厨师要不要?”
“用不用小工?”
……
当然,也和早上一样,绝大多数城里人没有理他们。看到这些,蚂蚱又想起了爸爸他们,不禁又难过起来。等买完了饼回来,蚂蚱看见三虫儿的叔叔又进了一个房间。可是,很快,三虫儿的叔叔又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还是没戏。”他说。
于是,蚂蚱听到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叹气:“唉!”
就这样,一直转到天快黑了,大家也没有找到活儿。
虽然大家还是有些不死心,可劳务市场里的喇叭里,却传来了关门的通知。万般无奈,大家只好随着出门的人流,再一次站到了劳务市场门口。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提晚饭的事,好像大家都不饿似的。
等到了工棚,蚂蚱才看见菊儿姐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菊儿,听蚂蚱说,你找到工作了?”蚂蚱的爸爸问。
“是啊。”菊儿脸上微微一笑,“去饭店当服务员。”
“有活儿干就好。”蚂蚱的爸爸说,“我们转了一天,什么活儿都没找到。唉,看来,还是多读点儿书好。”
“山子叔,我要走了。”菊儿对蚂蚱的爸爸说,“经理让今天晚上就过去,明天好准备上班。我估计你们都还没有吃饭,就随便买了些馒头和凉菜,凑合着先吃点儿吧。工作今天找不到,明天再找。”
看菊儿要走了,蚂蚱忍了差不多一天的泪,终于“哗哗哗”地流了出来:“菊儿姐,你走了以后,还来看我们吗?”
“来,一定来。”菊儿抱着蚂蚱的头,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好弟弟,以后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等菊儿姐有空了,会去找你们的。”
“蚂蚱。”爸爸走过来,“快让菊儿姐走吧,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菊儿姐,你可一定要找我们啊。”蚂蚱哭着说。
“一定。”菊儿说完,往蚂蚱口袋里塞了两个茶叶蛋,又把一大包方便面放在了蚂蚱手上。然后,菊儿擦了擦蚂蚱的泪水,就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还是上过学好啊。”
望着菊儿慢慢远去的背影,大家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第二天,蚂蚱天不亮醒来了。
可是,他发现,工棚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在他的枕头上,放着一张爸爸留的纸条:“蚂蚱:爸妈去劳务市场了,你自己一个人先在工地等着,饿了自己泡方便面吃。爸爸。”看完纸条,蚂蚱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他不知道,等晚上回来时,爸妈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工作。
尽管这一天过得十分漫长,可等晚上到来时,蚂蚱还是从爸妈他们脸上,看到了悲哀。不用问,这一天,又没有找到工作。
接下来,连着三天,爸妈他们都没有找到工作。每天晚上,在简陋的工棚里,悲哀的气氛都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四章 找工6(2)
到了第六天晚上,工棚里才算多少有了点儿喜气。
原来,蚂蚱妈妈找到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狗剩儿的爷爷找到了一份看大门的活儿,彩蛾也要去给人家当保姆了。只是,蚂蚱的爸爸、三虫儿的叔叔、猫眼儿的大伯、二蛋儿的爸爸,还是什么活儿都没有找到。
“这可怎么办呢?”二蛋儿的爸爸说,“我带的钱都快花完了。”
“我也差不多了。”三虫儿的叔叔叹了口气,“再待下去,就要喝西北风了。”
“是啊,老这样可不行。”猫眼儿的大伯从地上捡起一个烟头,重新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我的钱也只剩十来块了。”
“你们不是都换美元了吗?”蚂蚱的爸爸忽然想起了在来时的汽车上,他们换美元的事,“明天去银行再把美元换成钱,不就可以再撑几天吗?”
“那也顶不了多少天啊。”二蛋儿的爸爸苦恼地说,“要是这些钱也花完了,可是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顶一天算一天吧。”三虫儿的叔叔的泪,都快掉下来了。
第五章 新家1(1)
“怎么,还没找到活儿吗?”
随着这声喊,柳桩出现在了工棚里。自从那天早上请大家吃了早饭以后,柳桩就没有再来过工棚。蚂蚱听工地上的叔叔们说,柳桩是和从火车站接过来的人一起,去郊区联系新业务去了。
柳桩的出现,让大家十分惊喜,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他们甚至带着哭腔说:“真没想到活儿这么难找。唉,眼看着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呢?”
“是啊。”柳桩也叹着气,“因为出来打工的人多,现在什么活儿都不好找。我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天,想多找点儿工程干,可到头来,还不是都是一样?”
“要是再找不到活儿干,我们可是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说着说着,三虫儿的叔叔就掉眼泪了。
看着三虫儿的叔叔流泪,大家全都沉默了。
许久,柳桩才缓缓地说:“再找找看吧,实在不行,大家就先在我这里干。虽然工资不是很多,但总不至于饿着。”
“你这里好像也不缺人手啊?”蚂蚱的爸爸说,“就那么多活,人越多,你不是负担越重吗?”
“可是,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总不能眼看着大家挨饿吧。”说完,柳桩就站起来准备走了,“我还忙,你们先聊吧。再找不到活儿,就告诉我一声。”
当他快就到工棚门口时,忽然又回过头来对蚂蚱的爸爸说:“蚂蚱上学的事儿可耽误不得,安顿下来后,可要马上想办法让孩子上学。咱们的孩子没什么好出路,上学是惟一的办法。”
柳桩走后,大家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蚂蚱感觉到,虽然工棚四处漏风,但周围的空气还是很沉闷,压得人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天还不亮,大家就离开工棚,又到劳务市场去了。
不多一会儿,蚂蚱妈妈、彩蛾、狗剩儿的爷爷也走了,他们要赶着去上班。彩蛾和狗剩儿的爷爷,也把行李拿走了。
于是,整个工棚里,又剩下了蚂蚱一个人。望着除了床铺,就是一些行李卷的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