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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马山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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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和国军
    古淑平进家并没立时发作,见林治帮、国军、小青都在屋里候饭,她放下菜筐就揭开锅盖,端出馒头、米饭和几盘过节剩下的菜底儿。古淑平原是准备回来做点新鲜菜的,从天而降的灾祸打消了她周到安排饭食的兴趣。月月见婆母一如既往,也便参与堂屋跟着一同忙活,但月月心底十分清楚她将等待的是什么。月月异常冷静,月月的冷静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这让她看到母亲柔弱中的刚强在她身上的显现。月月甚至还像以往那样坐在国军身边喝了一碗稀粥。
吃罢晚饭,古淑平把所有人都叫到东屋,就像当初林治帮召集大家开会。古淑平爬上炕里,古淑平干咳两声,目光冲向男人,说你个老鬼知道咱家出了什么灾祸?林治帮眯缝两眼斜脱女人,古淑平见男人充耳不闻,冲着他的大腿就是一拳,听见了没有老死鬼?你扶持的村长占了咱家媳妇。林治帮蓦地瞪大眼睛,国军仿佛火烧屁股顿时站了起来。除了小青,一家人全把目光追向月月。月月低着头,不去接受任何目光的追逼。古淑平说,你自个说吧,干过几回?古淑平不看月月,也不叫她的名字,好像看和叫都让她感到肮脏。月月躲过这个难听的字眼,依然冷静地坦白道,我对不起林家,叫我走,我现在就走。
什么?走?国军听完月月的话恍如小马驹第一次听到喇叭声,先是一个激灵,而后不顾一切趵起脚来,他上前揪住月月衣领连拖带捞将她捞进西屋,嘴里清脆地骂着操你妈你跟了人你什么时候跟了人?月月第一次听到国军骂人,胃里生出一种吃了苍蝇似的反感的同时,还有一种痛快—;—;因为国军说她跟了人,月月感到无比痛快。月月此时特别想把跟了人的事实在林家大肆宣扬,并一定要强调是跟了买子,这会平复她的由嫉妒而生出的疯狂。其实现实发生的一切都没能阻止她的失去珍物之后的疯狂,尤其在小青面前。她的爱是真实的,刻骨铭心的。国军将月月扌双在炕上,用手捏着她的下颏厉声叫着你跟了人你怎么就能跟了人?这时小青推门进来,小青说哥,别听她的,嫂子不可能跟人,嫂子对你多好。月月钳动着被国军捏住的下颏,一字一板地说,我跟了,我跟了程买子。小青立时火了,说翁月月你不识抬举,你为什么要抓住狗屎顶在自己头上?小青深深知道作为女人,月月在她跟前为爱情施展的智慧,小青当然毫不示弱,小青说哥你别虐待嫂子,她一定是故意气你,买子已经给我买了订亲礼物,他要娶我。
月月不知道自己走进了一个怎样的误区,她挣扎着推开国军手掌,从床上爬起来,平静地看着国军,说,小青说的没错,但是,在此之前,我确实跟过买子,我爱他,不是他占我,是我爱他。
小青一气之下摔门走开,留下一个将真理和谬误混淆的残局让一个不失敬的女人收拾。其实没有什么真理和谬误,如果不是事实月月绝不会那么执着。国军的痛苦不在于事实是怎样,而是月月为什么要如此肯定,如此强调事实的真实。国军痛苦而不解地看着月月,月月在她面前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的坚硬、深不可测,使国军对月月的发作有了一种诉说不清的障碍。国军两颊青白,早已不再魁梧的身躯更加明显地委顿下来。他静静地站在地上,瞧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心想她怎么就背叛了自己,怎么就背叛了呢?许久,他说,翁月月,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程买子不就是当了村长,那算个什么?月月看着国军狐疑的、痛苦的目光,轻轻地摇着头,说,不知道。月月语言虽然很缓很慢,但国军还是从中听出果决和坚定,就像她在小青跟前那样坚定。国军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扑到炕上。
国军不愿失去月月,他不愿让山庄人尤其是机关人知道他失去月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愿让人们知道他有病,他不愿让人们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病失去月月。此时此刻,最能摧垮他的就是他的病,他因为有病而不能毅然跟月月离婚。
看到国军扑到炕上,一种怜悯的、不安的情绪突然缚住刚才还是坚挺的月月,她本不该如此伤害国军的,可是小青对她和买子之间事情的加入,使她鬼使神差不顾一切。国军实在是无事的,不幸的。国军的后背在月月眼前不住地抖动,深深的、恍如隐进地腹深处的呜咽时隐时现。月月趴在床边,在国军身旁低声说着,我对不起你,咱们离婚吧……然而,就在这时,国军一跃爬起,国军抽冷子爬起的样子像一个疯子,他爬起就抓住月月,撕去她的衣服。国军将月月摁在炕上,然后急急慌慌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嘴里粗鲁地说着你跟了人你让人占了,你让人占了,今儿个我饶不过你,我要痛痛快快要你,你这婊子。国军一纵身压向月月身躯,手摁住月月肩膀歇斯底里地揉搓,下体在月月下体上胡乱地舞动,一种与理念相悖的发泄方式引着国军进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在国军的理念里,月月已经是脏了身子的婊子。许是由于好久不曾接触月月的肉体,许是由于强烈的报复心理无意中鼓舞了他的欲望,或许是由于国军在接触肉体的刹那大脑中映现了买子的形象,一种久违了的酥软的刺激顿然从大脑深处滚动而来。国军感觉到这深处的遥远的滚动,在冥冥中等待它的惊涛拍岸。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国军感到那股汹涌的波涛掠过他的全身时在他两腿之间崛起了一个坚挺的浪峰,那浪峰澎湃着回荡着,在一个富有弹性的旋涡中起伏,国军歇斯底里的发泄蓦地变成欣喜若狂的激情的起伏,国军在那盼望已久的、望眼欲穿的高潮不期而至时,几乎像死神扼住手中物体一样死死扼住月月肩膀,刚才出口的一串脏话瞬间被一声猛烈的狂放的尖叫击成碎沫,血是岩浆样热的,如血一样喷溅的激情能够把人烧成岩浆,当国军在一阵疯癫之后半年多来第一次做了男人,国军在月月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岩浆烧焚了国军半年多来的屈辱、焦虑、自卑。月月感到了那个愤怒的、坚挺的物体的出世,感到了对方岩浆一样的激情,可是月月悲哀地发现,她对国军已经没有半点感觉,那个坚挺的,用各种药物呼唤了两个季节的物体的崛起、进入,没有给她带来半点激动。她只是善意地充满怜悯地配合着,当雨水一样流淌的泪水混乱地冲涤着月月面庞,月月也绝望地嚎哭起来。
同是哭泣,诉说的却不是同一种感情,国军哭完,从月月身上爬下炕,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用猥亵的目光看着月月的下体,国军的目光由哀悯变成猥亵,月月接触到这可怕的目光赶紧坐起,往身上套着裙子。可是月月套一程,国军往下拽一程。国军一边用猥亵。轻蔑的目光看着月月下体,一边说翁月月,你原来是这样的一个贱人,我真错看了你。月月拼力往上拽着裙子,只流泪不说话。国军拼力往下拽着,说还知道怕羞,翁月月还知道怕羞?我告诉你这下烂货,我不会原谅你,我会叫你在歇马镇,在学校,在歇马山庄身败名裂。月月还是拼力往上拽着裙子,无法空出手来抹掉的泪水滚珠一样顺着瘦削的腮帮往下滚动。
第二天一早,古淑平喊过国军和月月。月月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皮肿成通红的泡泡,而国军倒没有什么异样,神色中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气充足的潮红。林治帮让他们坐下。林治帮下垂的眼带上紧绷着咄咄逼人的威严。林治帮说,男人手里,不管有权还是有钱,女人看了,肯定晃眼,这不奇怪,翁月月也是凡人,不过我下台这么几天你就变心,可叫我寒心,女人都是势利眼的玩意,潘秀英是这种女人。月月低着头,没有梳理的零乱的头发垂在两鬓,月月很木讷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林治帮说,当然啦,错已经错了,咱当面认个错,咱给国军认个不是,还过咱的日子。国军像有什么蜇了一下,赶紧站起来,不,爸,不,月月不是潘秀英,她不是潘秀英那种风流女人,她跟了人就是变了心。林治帮从鼻孔里挤出似笑非笑的声音,下个月我就给小青和买子订亲,买子娶的是小青。
丝线一样爬在骨子里的疼痛被公公扯着根部拽了一下,浑身立时抽疼。抽疼警醒着月月,抽疼更让她体验一种神圣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流动。月月说是的爸,国军没错,我是变了心,变了心,我要离婚。
林治帮没有接话,月月的态度让经历过许多场面的林治帮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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