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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锐已走近得举手就能将她拥进怀里。他想象他俩可以重回于Z城初见那日,她从千百个梦里真实走入他的怀抱中,哭哭笑笑,自成永恒。
永恒!
而不是她咬牙切齿地说“除了这样”。什么意思?枝枝纠结,故而,叶叶飘零?可他说过,就算是恨,他也不要忘记呵。
她想忘记,她打算忘记。
秦锐笑,起初是冷冷的轻声笑,慢慢,放开了笑,笑得大声而狷狂。
“可是呵,含笑,除了这样,你又能如何偿还?”他的语气比笑声更轻佻。
含笑垂着头,她突然有安子辰小时候被校长拎上大讲台批训的感觉,无奈,又无所适为。那时的他,有自己现在这么可怜吗?如果早知道两人能走到今天,当年的她肯定会等他灰溜溜回到座位之后,勾勾他的手指,传递最稚纯的情意。
她为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能联想到安子辰小时候而酸甜不辨。
“你已经结婚了。”含笑叹息,“周琴是你自己选的,无论如何,应该给她一份公平吧?”
“哦,你现在也知道讲公平了?”
含笑稳稳神,抬眼看秦锐。他脸上一派讥讽表情,话语尖锐。
这不是含笑心目中温润如玉的秦锐。以前就算她把他得罪得很惨很惨,他最多也就是睨她一眼,抽本书自顾自看,等着她软了声气道歉到够时,色厉内茬地搁一句“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笑眯眯任她拉拽着去逛他不感兴趣的商场。
他还会在她上着课,而大雨又倾盆落下时,心细如尘地想着给她送伞,特意只带一把,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护着你淋不着一滴雨……。”
含笑大力甩头,不能再想下去了。
“算了,”秦锐颓然叹气,转了话锋,“其实,我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的,含笑,我只是……。”
“你只是,想报复她当年对你的离弃。”安子辰冷冷带怒的声音,似从冰雪中破出,在秦锐和含笑耳边啸响开。
都爱
“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极度安氏风格的挑衅,在伫立着的两人还没有从第一句话中的震撼中回神时,又在距秦锐不及五厘米的距离内雷霆霹啪炸开,任谁都听不出与字面同样的斯文味道。
“你,你怎么来了?”被安子辰挡在身后的含笑惊恐不安。
安子辰没有回答。
含笑想绕到两个男人间将那股一碰即着的火花扑熄。
安子辰一把将她撸在怀里,退离秦锐三尺远。
他不会让自己被置于任何风口浪尖。这个认知令含笑原本又苦又累、已然找不到方向的内心微微泛甜,不管将来会怎样,起码,现在,他愿意为着她放低气势,将一个男人最原始的血性按捺在她的周全之后。
“不要打架。”她抓住他的手,在他怀里咬牙低声说。
安子辰冷笑,“和他打架?哼,胜之不武。”
也对。安子辰具市井间熏陶出来的,无论再名贵的西服,再考究的领带都掩饰不了浑蛮,而秦锐……,含笑落地的目光偷看三尺之外的人影,那双软牛皮休闲四季鞋在Z城终年不减的尘埃下用锃亮得发光述说主人的精细和讲究,多年的学府教育与写字楼里的温儒将他塑造得文质彬彬又倜傥干练。两个男子,两种极致,含笑做梦也想不到,曾经痴痴缠缠的仰慕,会随了时间,沉淀入另一个世界,再也无法回身。
无法回身。
她眯眼将人影闭在眸瞳之外。
秦锐一动不动地看安子辰抵近他,看含笑变了脸色,看安子辰象宣示拥有般将她揽在怀里,看她的小手如同交付般握入他的掌心……。仅仅,只因为错过了一段时间?他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含笑去灵湖,那个一直等在边上想做他们生意的游船阿婶,长长久久的等候,耐不过越来越强烈的质疑,最后,阿婶放弃,他为了教育阿婶何谓执着、为了向自己强调自信,特地不坐也坐地另招了艘游船。
含笑明白了什么叫执着吗?他的自信就是看她终于顺服于另一个男子?还是,姓安的说得对,由始至终,他只是想惩罚含笑的离弃?
各人脑中,思绪都如波涛翻涌,面前,却是滴秒之间。
青了脸色,秦锐已不再有招牌式的温煦笑容,“打架?听说安总前不久才因胃出血住过院,已经恢复来可以比划比划了?”
他总是有办法找到人心最敏感处,然后,狠狠地一针扎下去。含笑暗叹口气,捏紧安子辰跃跃欲挣脱出的手,重了语气说,“不许,生事。”
“那就,谈谈?”安子辰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秦锐阴魂不散的纠结早已让他厌烦透顶,或文,或武,只要能一次性解决问题,他都一定要尝试。
“和你?”秦锐嗤笑一声,“凭什么和你……。”
“凭我是宋含笑的老公。”安子辰清清楚楚地打断他。
秦锐惊悚看含笑。后者瑟瑟一抖,往安子辰胸口贴紧。
“他说的是真的?你们,复婚了?”秦锐死盯着含笑问。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含笑仍从周身的炽热中感觉到了他目光里能将人烫死的沸度。她死咬住下唇不去习惯性地回答他的提问,身体簌簌轻颤。
这种似已溶入骨血里的恐惧令到安子辰更加坚定了他的目的,“当年是我用她父亲的自由逼迫她嫁给我的,四年,她没有一天不思念你,没有一天不怨恨我。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她早已用自己的方式比你更严、更狠地惩罚了她自己。
打你出现,我看得出,她宁愿倾尽所有来结束我和她之间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你的种种行为是她不计对错的支持和追随,可是,到今天,秦锐,你扪心自问,究竟是她不爱你,还是,你不让她爱?
因为她的良知,你用你和周琴无爱的婚姻来报复她,我没说错吧?周琴算什么,需要时是你前程路上的一块砖;不需要时,你弃如敝帚吧?你在意的,是用她的存在折磨含笑,用她的家族势力打击我,仅此而已。
你做了那么多和爱背道而驰的事,含笑都认了,并且,还拉着我一块认,为什么?你从来没深问过原因吗?你以为她是不会反击还是无论她也好、我也好,都没有反击的能力?
我们三人,是时候把话说通透了!秦锐,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资产,含笑当年不得已欠了你的,你想得通,能罢手是最好,想不通,尽管冲我来。
是男人,就不要为难女人。”
最后一句话,安子辰说得又轻又软,当了秦锐的面,双手将含笑护在胸中,任谁都明白他的坚定。
秦锐冷冷笑,“真是说得动人心弦,尤其是最后一句,‘是男人,就不要为难女人’,不知道我和安先生之间,是谁先无耻地逼迫一个根本就不爱他的女人和他结婚!”
安子辰感觉怀中的含笑一颤,他下意识地又紧了紧手,深吸口气,慢声说,“不错,是我要胁她。我……,我其实是很爱她的,可是,我令她痛苦了四年,我很内疚,我也知道错了,不过,我,我不后悔。含笑,就算你恨我、永不原谅我,我还是要承认,即便再回到从前,我还是会这么做。你我分属两个世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那年……,机会只有一次,放过了,就是这一生最后一次交集,我……我不敢善良。但是,含笑,我向你保证,那将是我从前、现在、将来,唯一的一次自私,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一牵涉到表白,安子辰就开始紊乱了。含笑覆指他唇上,止住他椎心椎骨的自责,用两个男人都能听见的轻柔声音说,“我愿意。”
她愿意,用四年的痛苦熔掉曾经青涩、单纯的感情,换来对两个男人最本质的认识,从来,很幸运地避开四十年的煎熬。
她无比钦佩周琴。需要一颗多么强悍的心,才能与那个男人的深沉相匹配!需要一种多么世故的炼造,才能与那个男人的冷智相比肩!宋含笑是做不到的,年幼的她,只看到了他的英俊和温雅,聪明与才干,不晓得自己需要的,是丈夫,是全身心爱自己、不掺杂任何算计、谋划、计较的丈夫,是只会把她当个小女人般宠溺、保护、宽容的丈夫。他可以不杰出,不富有,但是,一定要很纯粹、很干净地爱她。
“你愿意什么,含笑,愿意一句话抹去那些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