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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狗尾巴草的浪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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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在悬悬地挂在牛背上,差点就掉了下去,他叫了一声,“狗崽子唉……”吓了一大跳,抬手摸摸眉心,又是汉黏黏,又是冷冰冰。
泥腿子把牛绳拴在榆树上,从牛背上抱下娃娃,弹弹他被风吹过红润的鼻尖,“你个狗娃儿,带阿爸去哪里啊,你阿娘还在家等吃饭呢?”娃娃咯咯笑,指着那条隐于稻草间的田埂,露出两颗大门牙,泥腿子心里爱犊之情滑滑往外冒,一张大胡子脸就在娃娃的小脸上乱扎,扎得娃娃受不了,一双小手乱扯着大胡子,疼得泥腿子哇哇叫,“狗崽子唉,狗崽子唉!”
说话间,娃娃猛地挣扎着从泥腿子身上跳下,找到一处稻田,扒开故意掩盖的稻草,小指头放在唇边,“嘘,阿爸,黑黑在睡觉觉……”泥腿子笑笑,黑黑?怕又是娃娃逮着的猫崽子,小鸭子,他就爱这样给人家取名字。当即板著脸,低声训斥道,“你个狗娃儿,张婆婆上次跟你说了什么,再抓她家的小鸭子,就把你的手剁掉,”
娃娃瞪圆了眼,放在唇边的手一下背在了背上,泥腿子眼睛溢满了笑,又狠狠点着娃娃的小胸脯,“这一次,是不是张婆婆家的小鸭子?”
娃娃摇摇头,一把抓住泥腿子的手,“阿爸,别吵,黑黑在睡觉觉……”泥腿子瞪圆了眼,哪个黑黑啊,娃娃这样在意。娃娃拖着他扒开稻草,“阿爸,黑黑……”看清黑黑是个什么东西,泥腿子不禁倒抽了口气,“娃唉,黑黑是个人啊!”娃娃只是笑,秧盆里睡着的黑黑,可是他花了大力气弄回来的,连阿爸给他做的小船,他都给了黑黑睡觉觉…
“狗娃儿,你在哪里找到的黑黑,我们把他送回去好不好?”泥腿子连忙下水,推着秧盆,乘着人还未醒,一心不想招惹什么麻烦。熟料头顶又是一疼,娃娃揪住他的发髻,一双豆豆眼乖巧中带丝狡黠,“阿爸,黑黑是狗娃儿捡到的,不知道黑黑原来在什么地方。”
泥腿子又问,“在哪里捡到的?”
“水里。”“……”
“阿爸,黑黑好看,狗娃儿要,狗娃儿要嘛……”娃娃扯着他的发,肉滚滚的身子扭来扭去,当心他掉到水里去,水凉,又心疼自己的头发,老了不知道要秃多大一块。泥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执意劝说:“娃娃,难道阿爸打的野鸡不漂亮,阿妈养的小白兔不漂亮,你有好多……”
“不要了,都不要了!”
“娃娃,养人是要吃好多好多饭的,野鸡、小白兔都不够吃,哪有饭给人吃……”
“不吃了,都不吃了!”
“娃娃……”泥腿子板着脸,怒喝,“怎么不懂事,阿妈不是要你乖乖听阿爸的话么?”
“……”娃娃眨眨扇子般的长睫毛,泪眼婆娑,“阿爸,养一天行么?”粉嘟嘟的小嘴抿着唇,好似不答应,就要哭出来了。
终归是自家娃娃,心头肉啊舍不得舍不得。秧盆用稻草掩住,免得被人顺了去。泥腿子把秧盆中的男孩儿背在背上,“这下你可要自己走了?”逗着自家娃娃。
娃娃连连点头,屁颠屁颠地走在前头,一声衣衫东一块西一块地抹着泥巴,偏偏还得意地回头嘟着小嘴,“阿爸,亲亲……”泥腿子尽管心中有几分高兴,却又为娃娃学些旁门左道担忧,空出一只手揪住娃娃后脑勺的小辫,假怒,“狗崽子,谁教你的?说,不说叫阿娘不给你饭吃!”
娃娃绕过胳膊,拉着自己小辫,有些气愤,“阿娘才不给你饭吃!”小辫扯得紧了紧,“嗯?”小胳膊小腿自然拗不过,却又仰着头不肯认输,“你偷偷瞧张家媳妇儿,阿娘就不给你饭吃!”
泥腿子面子薄,耳根子红了红,“小混蛋,老子什么时候偷偷瞧张家媳妇儿了?”娃娃使个巧劲,挣脱泥腿子的束缚,吐了吐舌头,“老混蛋,阿娘罚你滚搓板,你却乘我睡觉觉,偷袭阿娘,”嘟着小嘴,把那天晚上两口子的情调学得像模像样,“翠莲,亲亲……”
风从田野里吹来,吹在了泥腿子的脸上,稻叶的边锯也像割在人脸上,泥腿子脸色涨得像猪肝红,暴跳如雷,“小滚蛋,跟老子站住!”可惜啊,娃娃已经爬到了牛牛背上,扮着乖相,“阿爸,快,快……”
稻子割得差不多了,连绵的梅雨一天接一天地下了起来。水珠串成的挂饰一长串一长串地挂在青色的瓦片上,青色的是瓦上的青苔,远远看来,就像是两岸绿荫中奔泻而下的叮咚瀑布。
那是常年能看到的景象,大约在稻子收后不久两三个星期,雨便来了,有时极一些,有时缓一些,也不碍事,农人往往赶在前头,已经收割完,打出来晒干,统统装仓,剩下的就是年下缴粮税了……
若是赶不及又如何?
黑黑换了一身泥腿子的灰衣,可是娃娃依旧喊他黑黑,在娃娃嘴里,黑黑比灰灰亲切得多,也顺口得多。他坐在一条矮凳上,挨着堂屋门,一瀑洒脱的雨帘已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的眼清澈明净,又有许多波澜,明净是因为他的记忆一片空白,代表着他没有了过去,波澜是因为他想要知道过去的事,却又不知如何知晓。
娃娃赖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端着碗吃饭,也不吵他,只是偏要赖在他怀里,一双圆鼓鼓的小眼睛,像是缩在洞里的耗子,时不时地在洞边偷偷瞧他,瞧他作甚,瞧他是娃娃饿了,娃娃饿了,瞧着他,大口大口地饭便吃着香。
他凑巧地低下头,娃娃正看着他,被发现了就笑一笑,玛瑙似的眼珠程亮,一粒新米黏在小耗子的鼻尖。他抬起头,接着看雨,也应和着大娘的话,“若是赶不及又如何?”
大娘和泥腿子是对夫妻,可是夫妻间却毫不相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祖祖辈辈扎根在泥里,有着泥性。大娘以前是官家小姐,两家有着姻缘,后来他老爹官场不得意失了势,便早早地下嫁了泥腿子,离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算全了她爹最后的遗愿。
大娘想得开,日日脸上挂笑,温婉得似朵豌豆花,谁人见了不夸耀:泥腿子踏实能干,娶个娘们赛比天仙,生个牛犊子活蹦乱跳……有时路过,泥腿子抱着娃娃,身旁紧紧挨着老娘们,还戏谑地朝村人努努嘴,“看到没?老子壮得像头牛,再多田老子也耕得下来!”
说着便挨了老娘们偷偷一掐,也受了娃娃一拳,路人瞧见了,摇摇头大笑,“有田还须慢慢耕,有种还须缓缓点,秧苗一瞬也不长成稻……”当晚娃娃在**里边,似睡非睡时,仍听见了**头泥腿子那声声牛叫,“翠莲,翠莲……”
怎么办?翻过身继续睡,当是疯牛病发作。
“赶不及啊…”大娘坐起身,豌豆花的裙上落下一颗露珠,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悲悯,“那就是天灾人祸…口粮没了,也缴不起税,官家是要抓去做苦役抵税,日子就难过了……”
娃娃似听懂了,在黑黑怀里狠狠地点着头,自己喂自己米饭,却喂得到处都是,如泼墨的画滴。大娘就笑,豌豆花花枝乱颤。他的眼中难得有丝温润,雨渐渐小了。
娃娃仰起头,唤他,“黑黑…”大娘嘴替他擦嘴就擦重了些,“叫哥哥。”他也不在意,轻轻地点点头。细雨飘洒在了娃娃脸上,娃娃仿佛被惊到了,从他怀里跳出,他被吓了一跳,替娃娃擦嘴的大娘也吓了一跳,“娃儿,咋啦?”
娃娃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他,不一会儿掉头就跑,跑时回他娘,“困啦!”他爹还背着草笠,从肩上卸下月锄,他娘急急替他爹接过,又埋怨他爹,“雨下得大,也不知避一时,着了凉活该受罪!”他爹笑哈哈地,也不争辩,弯腰拍拍娃娃跑过的屁股,恶狠狠地,“困啦?困还跑这么快,小牛犊子!”
小牛犊子见了风的长,又是年年春天,个头梭梭地多了一大截。他爹说,长是长得快,却像是一根竹竿。他娘淬他爹,哦,都像你,长得像只熊!他这个旁人听了就只是笑,这些年,无论如何,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无论这个家是有多么融洽。他甚至觉得自己生性凉薄,活该那年被扔进水里,是罪有应得……
娃娃不知何时又贴在了他背后,毛手毛脚地比划,“看看,比我差这么多。”比划完了又戳着他胸膛,“阿娘叫你吃饭,你要挑食,我现在比你高了,你要听我的,以后不许不吃芹菜,不许不吃苦瓜,不许不吃青椒…所有菜里统统都要放姜!”
娃娃又从窗户里伸出头,“阿娘,你听到没有?!”他娘在整理鸡舍,鸡舍里便传来低低的回声,“听到了,听到了,不要再欺负你哥哥,小心你爹回来揍你!”
娃娃得了满意的答案,从窗户里缩回头,“呐,你听到的,娘说了菜里要放姜,很多很多姜……”他翻着书页,点点头。窗外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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