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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如此清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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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我的爸爸
    那次是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叫“我的爸爸”,这样的作文题目几乎在每一个孩子的童年时代都曾经出现过,可是对于红灰来说,这个作文做起来显得异常的困难,那个关于她父亲的职业的问题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脑子里,她不知道该写以前的乡下爸爸还是写现在这个依然陌生的亲生父亲。权衡再三,她决定先对两个爸爸做一个比较以后再写。于是她展开了调查。
这次是在牌桌边上,红灰的手里捏着作文本小心翼翼地向江蕙再一次提出了她的问题。江蕙乌青着脸说:你宝气啊!还不滚回去!
她的牌友们便露出了那种让她觉得很古怪的笑容,有的劝她说:算了算了,小孩子知道什么。
红灰从江蕙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被骂得一头雾水,便不敢再问,悻悻地来到了巷子口的槟榔摊边。槟榔摊的摊主张满是第一个向她微笑的城里人,虽然当时他的笑容里也多少带着点古怪,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亲切。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喜欢蹲在那里仰着头看他用小铡刀切开一个个乌黑椭圆的槟榔果。
一点太阳在铡刀之间闪烁着,铡刀落下的时候,太阳光就没有了,铡刀一开启,刀刃上就有光飞快地滑过。她津津有味地看着铡刀的开合,想象着张满是在把太阳一片一片地铡薄。
他也会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她一些乡下的事情。
他把铡成船形的槟榔块装到了一个大玻璃罐子里,有人买时,就取出来,在船形凹槽里点上调制好的桂子油和石灰水。
这个城市的很多原住民都热衷于咀嚼这种原产于海南的果实,但很多人并没有见过这种果实在鲜活时的样子,因为到了食客们面前时,它们通常已经被炮制成了褐色的干果,这种表皮皱巴巴的船形果皮能够在被咀嚼后的几秒钟之内让人有微醉的感觉,人们会脸色潮红,满口喷出刺鼻的酒味。据说它能够杀肚子里的蛔虫,但长期咀嚼容易让滴在上头的石灰水把牙齿腐蚀得锈迹斑斑。
那天张满看了看蹲在他脚下的她,随手递了块裁剩下的边角余料过来,说:来一块?
红灰看着那块没有被点上桂子油的小木片,摇摇头。她不想吃槟榔,她只想知道关于她父亲的事情。红灰问他:张伯伯,你知道我爸爸是干什么的吗?
张满愣了,他都忘记把拿着槟榔的手收回去了,过了一小会,他开始笑了起来,笑得呼噜呼噜的,全身发着抖,她抬起头,看见他裂开的嘴里是被槟榔腐蚀得烂糟糟的黄牙,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笑。黎燕语的爸爸这时候过来了,他的胳臂下夹着一个公文包,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夸张地大笑着的张满,他问: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张满看见黎燕语的爸爸,赶紧把桂子油的瓶盖打开,往手里捏着的槟榔上点了两滴,然后递了过去,黎燕语的爸爸也没有接,而是递了根烟给他,张满接过烟,附在黎燕语的爸爸耳朵边上说着。
可是黎燕语的爸爸没有笑,他阴郁着胖乎乎的脸,低下头看了看红灰,对张满轻声地说:不要笑了,小孩子懂什么。
他蹲了下来,看着她,想想又站了起来,俯下身郑重地对她说:红灰,你只记住一点,不管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只要你发狠学习,你的生活就会改变。你记住叔叔说的话好吗?
红灰不是特别明白,但她隐约觉得肯定有一件大家都不便说明的什么事情在他们之间。她疑惑地点了点头。
远远地,许秉昌低着头过来了,黎燕语的爸爸和张满也看见了,张满停住了笑,黎燕语的爸爸赶紧走开了。许秉昌没有看张满,只是对红灰轻声斥了一句: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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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其实很简单
    知道谜底,也是在张满那里,不过那次他没有看见红灰。
他说:……你含一张刀片在嘴里试试看?舌头两下就会被割得血糊血海的不?他可以在嘴里含三张刀片,还可以同时跟你讲话。你讲牛不牛?
讲到这一段的时候,红灰正好放学回来,路过张满的槟榔摊,她很好奇有些人围着张满,不买槟榔,而是在听听张满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于是她站下了,也听了起来。
张满继续说:许家大爹的手段现在是没人比得上的,就是在解放前的南门口也没哪个能高过他,所以潭阳市的第一次对地痞流氓小偷的公审就是他的主角,那次我还去看了,被这么粗的麻绳捆着,脖子上用铁丝挂个这么大的牌子,跪在台上。
有人问:那他被枪毙了,这些工夫不就失传啦?
张满说:失传什么咯,他还有两个崽,都得了真传的。当然罗,他的崽是不如他厉害。他一转头,看见红灰站在他身后,他想也没想,就拍了拍红灰的头说:看咯,这是孙。你还说失传,孙还有两个,都没跑。
这时候,有人笑了起来,也有人皱起眉头。红灰开初并没有完全领会到这个故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愣愣地问张满:你讲什么?张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搪塞道:没什么没什么,啊啊,你们哪个还要槟榔?
红灰和张满的表情都有些尴尬,但张满很快就用不屑的表情赶跑了那一点点的尴尬,用属于大人的命令式的口气对红灰说:快回去做作业去,别在这里听大人说话。
红灰默默地走开了,她忽然意识到,张满嘴里的那个许家大爹就是她家堂屋里缺席的一幅炭画像,就是她爹的亲生父亲。他留下了古道巷里这一栋破烂的木板小楼和继承了他所有技艺的两个儿子,红灰的大伯成年以后去了城郊,与许秉昌少有来往。
红灰很后悔她呆呆地张着嘴站在张满的身后听他讲笑话般炫耀着自己家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她也开始明白向别人询问关于她父母的一切是一种多么愚蠢可笑的行为了,而就是在那时,她才真正体味到了黎燕语的爸爸郑重地说出那些话的意思了。她暗暗发誓以后不再理张满,也不再去张满的摊子上看他切槟榔了。
但她不愿意相信,她也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她是小偷的后代。她想不通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做,她的爷爷为什么还要去做小偷。那她的爸爸呢?她的爸爸真的继承了爷爷的职业,也做了小偷吗?这个问题她已经不能再去问江蕙了,从她那里得不到任何想要证实的答案。她决定直接去问许秉昌。
晚上,蓝灰已经睡熟了,江蕙房里的灯也熄了,红灰还坐在楼梯口,靠着被人的手摩抚得乌黑发亮的木扶手边,等着许秉昌回来。她想他会给她一个解释,让她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这个家里也许以前有人做过贼,但现在没有,谁也不是贼。她幻想许秉昌至少能告诉她:这个家里现在没人做贼。如果能听到这样的回答,她也许会好受许多。
许秉昌一般很晚才回来,早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他还没有起床,所以即使住在一个楼里,他们也很少碰面。江蕙不太管他,只要他给钱,通常是不会问他去了哪里的。
很晚了,窗子外面麻将的声音没有了,走街串巷卖宵夜的老头也不再用他嘶哑的嗓音叫卖了,夜鸟也停止了游荡……整个城市进入了真正的梦乡,而红灰还在和睡眠抗争着。她的脑袋抵在扶手上,眼皮开始沉沉地盖了下来,她已经在脑子里为父亲构思了无数个卑微但很正当的职业。现在,她连巷子口扫厕所的那家人都很羡慕了,就连他们也能比许秉昌理直气壮地生活,哪怕是住在厕所楼上。
“那样就很好了”红灰想。
快十二点钟的时候,楼下的门“嘎”地一响,她立即跳了下去。她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许秉昌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在门边扭着脖子瞪着通红的眼睛向她这边看过来。看清楚是他平时总是沉默着的女儿,他似乎很松懈地出了口气。问:怎么还不睡?明天不上学啊?
红灰说:上学。她拽了拽有些短了的白上衣,往楼下走了几步,鼓起勇气问:你是做什么的?
许秉昌惊异地望着她,有点心虚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红灰忍不住说:别人说你是做贼的,你是不是?!
许秉昌沉默了一会,他关上门,抓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秃了顶的头,低声说:我爹没有教我做别的事,我又没有别的本事,我不走我爹的路你们吃什么?
他承认了,他真的承认他是贼了!红灰绝望地说:你怎么不去做工?!你去扫厕所都比做贼要好!
……
然后,她没有等到回答就跑掉了,她知道他不会再有别的解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红灰开始仇视她的那些有着古怪笑容的邻居们,她开始留意张满打他儿子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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