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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如此清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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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帮子唧唧喳喳的女孩子,蒋团长没了办法,只好说武术杂技和魔术表演可以按照以前的服装,歌舞表演则要开放一点,他还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瞥着蒋太太,一边许诺道,如果第一场能够打响,加薪不成问题。
就在她们为这些事情吵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红灰发现一个陌生的男孩正骑坐在门槛上,带着点玩笑的表情看着他们。相对金铃银铃的其他堂兄堂弟,他显得有几分白皙和文雅,他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体恤,不说话,只是表情轻松地看着,看了一阵,便起身要走。
傍晚的时候,红灰练完功,在蒋团长堂屋后面用木板搭起来的洗澡间里洗了澡,出来到河塘边洗衣服,看见那个男孩坐到河塘边的树荫下支个架子用水粉笔画河塘,画几笔就把笔伸进身边的小塑料桶里涮几下,再往身后甩几下,然后把笔在一个颜色混乱的调色板上舔来舔去。他身后的泥地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水迹和颜料的痕迹。
红灰低声问端着盆衣服走过的银铃,那个男孩是谁,银铃向河塘边看去,脸上立即不加掩饰地泛起了骄傲,她说那是她的小表哥,他们家族里唯一一个在省城上大学的孩子,回来写生的。“学的是舞台设计。”银玲大声地说。
红灰没有听到别的,她只听到了省城两个字。省城?就是那个几年以前有着她的童年和少年记忆的潭阳市。红灰有些恍惚了,这些年来她几乎隔断了所有关于潭阳的消息,也从来没有回过潭阳。
银铃把衣服晾在了一根牵在两棵树之间的绳子上,走了。那些花红柳绿的湿衣服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夜色降临了,那个跟潭阳有些许牵连的男孩的背影渐渐融进了夕阳里,他居然没有收工,还在一笔一笔地涂抹着。看着那个河塘边的剪影,红灰的心中忽然涌起了对潭州,对古道巷的思念,那里毕竟还有一个被她和母亲遗弃的未成年的亲人。
她开始感到了惶惑,是不是她的青春将注定跟随这个乡村杂耍班子在潭州的每一个角落流浪呢?她会不会有另外的一种人生?
她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因为那个男孩的出现而开始了新的躁动。
红灰再没有心思洗衣服了,她把装着脏衣服的盆子放在地上,自己拖了张板凳坐了下来,对着一群唧唧喳喳四处觅食的小鸡出神。正想着,那个男孩笑眯眯地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看着那年轻人温和而轻松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了若干年前王辛强让她帮他递一下滑石粉的情形,便有些慌乱,站起来问:什么?
男孩说:我叫蒋天唱,在潭州大学艺术系上学,我要画少女头像,想请你做模特。
红灰呐呐地低了头,说:那么多女孩子,我长得又不好看,你找她们去吧。
蒋天唱用鼓励的口吻说:你的轮廓很有特点,来吧,不用多长时间的。
她看看身后,女孩们有的在院子里围着蒋团长家那个信号极不稳定的电视机看电视剧,有的在河边洗衣服,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她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犹豫着说:没有亮了。
蒋天唱说:到我屋里,灯光照明就行了。
蒋天唱的小屋很小,只放下了一张床,他的床底下塞了一个很大的旅行箱,他让她坐在床上,自己把旅行箱拖出来,抱着画板坐在上头。
红灰有些紧张。
也许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开始跟她说话了,他夸奖她的眼睛有些古典的味道,她的嘴唇很俏皮…。。他像一面镜子一样描述着她的脸,可是他越是夸奖她,她越发烦躁起来。这些年她一直不想再存有对于古道巷的回忆,她甚至都不愿意照镜子,因为那里面会有一张越来越像许秉昌的脸。可他偏偏要提起。
叫蒋天唱的男孩并没有发觉她的不安,他以为那只是女孩子在陌生人面前的羞涩。
他继续说:其实美女眼睛不一定要大,你这种修长的形状是最古典的……
红灰终于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说:不画了,我还有别的事。
蒋天唱吃惊地放下手里的碳条,把画板侧向她说:马上就要画完了,你看像不像?
她低下眼睛,低声对自己说:我宁愿不像。
蒋天唱看她这样,便说:那要不改天再画?
红灰看着这个因为莫名其妙而小心翼翼的男孩,舒缓了口气说:改天吧。
蒋天唱说:要不…。。我们聊聊?
聊什么呢?潭阳?她还真想听他讲讲古道巷以外的潭阳。
她坐了下来,听他说潭州大学里的故事。他说着说着,突然说:你知道吗?你的眼神里有一种特别的神情,很…怎么说呢?很飘渺。
她笑了,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很飘渺。
他问:你是哪里人?
她犹豫了一下,说:潭县人。
他说:潭县很好啊,我有个同学就是潭县的。
“哦”她随口答道,便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蒋天唱有事没事就过来看她排练,跟她聊天,也给她画速写。他已经知道她不愿意画肖像了,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他答应不再要求她当他的肖像画的模特了。
他像王辛强吗?红灰问自己,他比王辛强要显得文弱,但他的目光比王辛强更活泼更有生气,他比王辛强能说……问题是她拿他跟王辛强比什么呀?
他这能算在追求她吗?她不敢肯定。
有一天,他来跟红灰说他要回省城了,他希望能跟她保持联系。
给我写信!他把一张写好了地址的纸条递给她,眼睛里闪烁着期望。
她笑了一下,说:尽量吧。
可是她知道这很困难,辗转的生活将使她无法收到回信,但她想她会给他写信的。
他走了,她依然独自呆在角落里,独自练习她的节目。她始终游离于蒋团长的家族之外。
 。cmfu。
他乡遇见唯一的故知居然是数年不见的母亲
    初秋的时候,蒋团长的脚彻底的好了,她们又要上路了。这次的第一站是潭州南部的一个小县城,红灰养母家乡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就是在那里,她与她的母亲江蕙不期而遇了。不过那时江蕙坐在台下,而她在台上和金玲银铃一块表演大锯活人。
那天刚下过雨,空气中还透着清冷的寒气,所以这次的赶场并不热闹。蒋团长和他的侄子在大棚外面卖力地喊了很久,可入场的观众还是寥寥无几。就是因为观众的稀少,红灰才能从中一眼认出了她的年轻的母亲。
三十多岁的江蕙打扮得如同少女一般,她的头发束在头顶,结成一个马尾,穿着紧身的大红色缀着珠片的化纤上衣,她修了眉毛,涂了油腻的口红,指甲油都斑驳了,也没有补一下或者是洗掉,还是那样让红灰刻骨铭心的艳丽而潦草。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孩子有着细筋筋的脖子,又黄又稀软的头发,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由于孩子不断地扭动哭闹着,江蕙显得异常烦躁,她皱着眉头用安抚和恐吓轮番打理着在怀里唧唧歪歪的孩子,几乎没有整段的时间来抬头观看台上的表演。
红灰想,即使她能够有时间认真地盯着舞台看,也未必能够认出她的女儿来。红灰很庆幸那天她脸上的脂粉涂得厚,那样的话谁也无法把她同生活中的红灰联系起来。
所以红灰在一层厚厚的胭脂壳下万分自信。
红灰记起来了,江蕙就是这个地方的人,只是嫁给了省城的大龄小偷许秉昌,现在,她又回来了,又成了家,有了一个不属于省城小偷的新孩子。
她还是那么撇淡的神情,还是那样的生疏而又熟悉的感觉,她是红灰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亲人之一,不,现在也许是三个了,江蕙怀里的那个看不出性别的孩子,也许是她同母异父的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吧。
在台上,红灰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向江蕙和她手里的孩子那边瞥去,借着一个穿插的舞蹈动作,银玲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小心点,别走神!
“你差点把金铃真给锯了。”下了台,银铃恶狠狠地把她的大盘子脸逼到了她的眼前。
她知道银铃说得夸张了点,但她确实是走神了。她实在忍不住要去打量那个在她的心里永远陌生的,但血脉相连的女人。红灰好奇地想从她的身上观察到更多一点关于她这些年的信息。
她没有跟银铃纠缠,而是独自走到间隔舞台的那块大幕布边,偷偷地掀开了一个角,可是,江蕙刚才还坐着的那个地方已经空了。就像是一个奇异的梦,她那多年未曾谋面的母亲猝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又猝然蒸发掉了。
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又坐下来了一个半大孩子,红灰撂下了幕布的角。她追了出去,演出棚外有人在晃荡,但没有她要找的人。她不明白她的生母为什么会在她表演的那一刻出现,又在她表演之后离去。她肯定是没有认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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