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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爷们儿-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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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一捆一万,你自己数吧。”他把箱子提到我面前,我环视一下他带来的人,眼珠子不自觉地往出冒冷气。那帮家伙知趣地躲远了。

“什么是皮包公司?”山林问,我们离开北京太久了,不少顺理成章的话,我们居然听不懂。

“香港怎么去的?白活!”麻疯哈哈笑着。“就是夹个皮包,到处拿嘴骗钱的公司。夜壶镶金边,光在嘴上,这样的公司满街都是。狼骚儿就是这种人?”

“他骗你啦?”山林问道。

“那孙子比你们哥俩简直差远了。去年他拿着份红头文件找我,说政府要打捞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全民集资,金银财宝大家分。掏一万,过三个月就给一万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差点信喽。后来我问他船在哪儿,他说在里海,你说这不是拿我打镲吗?好歹哥们儿也上过学吧,郑和的船怎么能跑苏联去?里海不他妈是湖吗?”麻疯越说越气愤,后来连脖子都粗了。

“你爱搭理他!狼骚儿的话还能信?”山林不以为然。

麻疯十分不满,他瞪着眼睛嚷嚷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人性?狼骚儿是你们的哥们儿,这不是冲你们哥儿俩的面儿?要不我知道他是谁呀?”

山林赶紧给他点了支烟:“我们哥俩没骗你就行啦,有假烟我们烧喽地不能给你。对了,他不卖菜啦?”

“卖菜对得起谁?人家早不卖了,去年他号称干公司,火了一阵儿。脑门子放光,天天打着领带在街面上晃悠,跟华侨似的。”麻疯边说边掐自己的脖子。

此时我把钱点清楚了,便问道:“你掐脖子干什么?”

“我一直就没弄清楚,你说领带有什么用?我说是给自己准备的上吊绳,咳,你说准不准,还真说对了。”麻疯单挑大指,一脸幸灾乐祸。

“让人绑啦?”山林问。

麻疯嘿嘿冷笑着:“让政府绑啦?为民除害,丫给判了三年。”

我和山林同时啊了一声,要说二头给判了我们都不会觉得奇怪,这家伙动不动就出手伤人,被警察盯住是早晚的事。可狼骚儿被判实在难得。“为什么呀?”我问麻疯。

“他的皮包公司被政府查办是狼骚儿有福气,要是碰上茬子非给狼骚儿办了不可,他是见谁骗谁,忒不是东西了。”麻疯最近可能快到更年期了,满嘴废话,词不达意,说了半天才转到正题上。最后才勉强说了点儿管用的:“他让人家告了,不知道狼骚儿用什么办法骗了五万块钱,后来还不起了人家就把他告了。这事也怪,怎么会有人相信狼骚儿鬼话?明儿我见了得好好跟丫学学……”

山林向麻疯带来的人挥挥手:“行啦,你们赶紧走吧,再等一会儿政府就来查办你们啦,政府要是把你们抓住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就欠拿针把你的嘴缝上。”麻疯气哼哼地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山林忽然叹了口气。“狼骚儿这小子出来又有吹牛的资本了,你还记得他刚进工读学校那阵儿吗?”

“丫当时就盼着劳改呢。”我看了看不远处蹲着的阿三,顺手把运费拿了出来。“阿三,叫司机走吧。”我把钱扔给他。

“你说麻疯这笔得赚多少?”山林问我。
北京爷们儿全文(82)
    “五六万吧。”我把地上的行李收拾起来。“今天,咱们住哪儿?”

“花市,那房子一直空着呢。”

晚上,我们一起来到花市,房子两年多没住人了,一进门我竟被熏了出来,那是股极刺鼻的大葱味。山林把前后窗户都打开了,阿三用扑扇轰了半天,我们才勉强坐下。山林恶狠狠地骂:“肯定是邻居看这房空着,冬天放大葱了,真讨厌。”后来山林叫阿三去街上买些熟食,我则靠在沙发里打盹。过了一会儿,山林把我叫醒了。刚睁开眼,我竟觉得一阵晕眩,吓得又闭上了。山林把我们的钱都摆了出来,花花绿绿的票子堆满了茶几,我从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当时竟说不出话来了。山林拿出两捆人民币:“这个给阿三。”说完他又拿出三捆来:“这个还二头。”然后他举起手掌,当空一劈,茶几上的钱被切成了两半。“装袋,咱俩一人一半。”说着他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两个旅行袋。

“这钱大部分是你挨刀挣的,我不能分这么多。”我浑身刺痒,额头冷汗直冒,恨不得抓起捆钱来咬上一口。

“没你,我能回得来吗?再说,要不是你反应快,咱们就和扳子一块给毙了,幸亏是咱俩搭档!换了二头我得死八回。”山林闷头装钱,根本没看我。

“悬乎!枪毙不了,咱们没那么大罪过。”我开始跟他一起往包里装钱。

山林突然抬头瞪了我一眼。“死不了也够戗。”说着他看了看屋子。“这房子只能住一天,明天得找新地方。赶紧装钱吧,阿三看见就不好了。”

“一会儿我回家。”说完,我把旅行袋塞到了床下。

那天晚上我有些喝多了,一个人回了家。到东侧路时,我便沿着护城河一直向西走。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黄土味儿。我扶着河堤上柳树,小心翼翼地走着。河水鳞鳞,月光在水面散成几大片银光。我真想用手去摸摸那来自天空的晃动的月光,可又怕一头栽下去。记得有位诗人说过:“独处是一种情绪”。乘着酒兴,我沿着河岸一路小跑,静静地憋着气跑。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忘了自己要跑向何方,只觉得有股东西在肚子里闷得难受。

终于我再次看到了那片排子房,远远望去,月光下那一大片平房杂乱得像迷宫,偶尔几股煤烟则添加了丝凄厉的感觉。

有人说人的肌肉也是有记忆力的,我的确连头都没抬就走进了我家的胡同。一抬眼,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可能是太紧张了,我侧身就贴在墙上,旅行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握上了腰里的家伙。那黑影左右晃了两下,突然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这人是豆子。“你,你放学啦?”豆子认出了我,可能在他的印象里我永远是那个把他当汉奸追的小学生。

“放学啦!”我继续向家里走。

豆子跟在后面,一时想不起说什么。我快到家了,才听见豆子在后面嘟囔着:“我要吃肯德基。”

“什么肯德基?”我没明白,豆子这家伙怎么还会说出洋名来?

“他们都去吃了,在前门,学生都去了,你也去了吧?”豆子兴奋地看着我。

我当时还真不知道肯德基是什么,后来才听说那两年前门开了第一家肯德基快餐。北京市民就像打击侵略者似的,奋勇直前地要给美国人点儿颜色看看,一时间万人空巷,估计肯德基的老板是乐疯了。当时我估计那是家饭店,于是拍了拍豆子的肩膀。“你还没去吧?”

“我爸说,好几块钱一块呢,太贵了。”说着,豆子竟嘬了一下手指头。

其实豆子只能算是弱智那一类的,他能分得出好坏来,虽然我们小时候欺负他,可平时有好吃的也常给他一些,那是他为我们干活的报酬。“那你就自己去吃吧。”我掏出二十块钱,塞到他手里。“谁要都不给,就给卖给你鸡吃的那个人,明天就去吧。”说完,我掉头就走了。后来豆子在街上没少说我的好话,好多人认定了我发财的依据就是豆子的评论。

其实我那天挺害怕的,特别是走进家门的一刹那,腿都酸了。一进门我就看见了那台十二寸的黑白电视,那是我家在82年买的。当时老爸像请佛爷似的,把这玩意儿背回来,老妈则用三天时间给这个铁家伙缝了个布套,据说买一副电视罩要花两块多。此时电视正在播放着节目,老妈竟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可能听见我进来了,便迷迷糊糊地说:“又输了吧?饭在橱柜里。”

我知道她把我当成老爸了,看来老爸最近迷上麻将了,其实以前老爸就玩麻将,不过他们根本不叫赌,输赢不过是一两毛而已。“吃过了。”我把旅行包放在桌子上,开始满屋找开水。

“小兔崽子是你呀?”老妈像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仅仅一秒钟老妈的眼睛就红了,她指着我骂道:“你还回来呀?你为什么不死在外头哇?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呐?”

“这不回来了吗?”我尽量把声音压低,就跟上学时在外面耍了一宿似的。

老妈可不认为事情如此简单,她酝酿了许久,眼泪憋回去了:“我怎么养了你怎么一块料?一走两年,连个信儿都没有。街坊四邻还以为你给抓起来了呢。小兔崽子……”

“我叫麻疯送信啦。”我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出外两年多没喝过几回热水。

“那是前两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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