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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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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和满脸褶皱的母亲,没精打采的嫂子和年仅五岁,无知地东张西望的侄儿,反复对自己说:“曲羽,你不再是受庇护者,你得进入角色!” 
“曲商已经离去,就离去了呗,痛苦也无亦,既然死是人人都回避不了的一关,那他的离去也大致可算成情理之中的事。你们四人中除曲红亮而外,年岁都比我大,见识过的死亡也多,没必要总浸在痛苦中。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吧。”曲羽尽量淡化凝滞的气氛,建议先到中宁西郊的世界公园走走,然后用午餐,再去公墓。 
父母都是从来没进过城市的人,他们只知道公园其名,不知它是什么样,他们来的唯一目的就是看看儿子的坟墓。母亲口中认为曲羽的话有理,但执意要先去公墓,父亲则刚走几步就抹泪:“曲商不来接我啊,曲商不来了!” 
曲羽只得带着他们去了公墓地。 
见到曲商的墓,三位大人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父亲抱着曲商的墓碑瘫坐下去,还是母亲坚强些,一边哭,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从家里带来的香烛、纸钱和冥币。嫂子一边哭,一边点上香和烛,再斟上酒。曲羽正在劝父亲,公墓大门口传来冷漠的吆喝声:“进入公墓,请遵守管理规则,不要肆意大哭,焚烧冥币请到指定的地点,否则罚款。” 
曲羽也不想让他们在这墓场中久留,趁机劝他们离开,父亲终于遏制不住,举起手杖朝着曲商的墓打下去:“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和你妈呀,你给我等着啊,过两年我来地府里,你要给我说清楚呀!” 
好一阵,他们才在曲羽的劝说下离开了墓地。 
母亲一路唠叨着要把曲商的骨灰搬回家重新安葬。曲羽挥挥手说:“这事暂不考虑,以后,以后我来办理。”他简短有力的话让母亲没再多说,他没有把曲商遗款的事告诉你们,以免惹不必要的麻烦。他想起曲商生前曾打算让父母去中宁饭店的事,又是一阵心酸。兄长没来得及办的事,只有他去完成了。他招了个出租车,让全家坐上,准备去中宁饭店。 
中宁饭店是家老的四星级饭店,曲羽曾因“破堂主人”的自传的事去过。他刚吩咐司机,司机告诉他,中宁饭店上月八日开始大规模改造,现已暂停营业。接着他向曲羽竭力地推荐另一家酒店玉府酒店:“才开业的,试营业期间,服务不错。”曲羽沉吟片刻,知道司机在替酒店拉客,也不想过多计较:“那就去吧。” 
玉府酒店离中宁饭店不到五百米,同样很气派。年迈的父母刚下车走进大门,就裹足不敢前,紧张地问儿子:“这是哪儿,咱们来这儿干什么?” 
年青的看门客气地恭身欢迎,嘴角暗暗挂着丝难以言传的蔑笑,富丽堂皇的场面立时纤毫毕露照出了父母他们的寒伧,也唤醒了他们深深的自卑,母亲说什么也不进去了,父亲同样执意要离开,进这门,对他们而言,肯定比下地狱更难受。曲羽毫无办法,只得带着他们离开了。 
他特意选了一家装饰较淡雅的,给父母心里压力较小的饭店:和平饭店。五人下车后,两位男服务生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领到大厅的休息间休息,接着又有两位服务生沏上茶、捧上饮料来。曲羽去办理住宿手续,饭店里最高标价的双人间是二千,他蓄意按这个价位订了两套。他在大厅的取款机上刷出四千元,服务生领班忙来到他面前,欠身给他介绍两千元价位的服务内容:包括早中晚三餐在内,中餐标准是五百元,离开酒店时还有价值百元每人的赠品等。曲羽才发现自已冒昧行事了,他向对方提出将两套五百元标准的午餐合并为一千元标准的,领班忙说要请示,片刻她又回来告诉曲羽:行。其余一切不变。曲羽不再说什么,招呼手脚无措的四人随服务生去订的房间。 
服务生分别在两套相临的房间里调好空调,作完自我介绍后,退了出去。嫂子和侄儿也来到父母这一边,父母长长地缓了口气,稍稍放松,母亲问:“城里吃饭的地方都是这样的吗?”她促局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拍拍、敲敲,似乎在怀疑它不是人坐的,至少不该是她坐的。曲羽看着,又是一阵难受,父亲疑惑地望着他:“这花多少钱?……你刚才是多少?” 
“说来惭愧,如今曲商去了,我还没法子让你们永远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但了却曲商的遗愿,一宿是勉强能办到的。今天就安心住下吧。” 
“你不怕,我怕。我怕要遭报应的。”父亲一边咳嗽一边说。曲羽没理会,指点着他们洗漱过,一家人在陌生的屋子里面默然相对。 
对面墙上有“破堂主人”的画:《绿竹图》,曲羽厌恶地调过脸去。服务员已把午餐安排妥当,五人一起进入上餐厅,曲羽斟了杯酒,忽然哽咽,几乎流泪。他把酒放在算是给曲商留的空位上。午餐是丰富的,也是包括曲羽在内的五人谁也没见过的,整桌席是按冬令席做的,凉菜七,中央是精雕的主碟:红梅傲雪。然后对称六个围碟;热菜八,座汤是双龙戏珠火锅,另配有六七样地方风味小吃。 
“曲羽,你这样不知好歹干嘛,咱们山里人,吃这些东西会遭报应的。在这儿不习惯,明天我们就回去。”母亲不顾服务生在旁,向儿子呻吟。曲羽忽然感到焦躁,说道:“爹刚才说了个报应,你又说一个,得了吧,你们二老从未吃过好的,穿过好的,得到了多少好报呢?还是吃不好,穿不好。” 
母亲语塞,不再说什么,父亲执意明晨要搬出去,他说他在这儿是睡不着觉的。曲羽让服务员离去,他对嫂子和父母说道:“逝者不可回,你们不必再伤心,在我看来,曲商也有一定的可死之处,假如他非去不可,那他现在的去世还应该是他的幸运,以后你们会明白的。家里没人看管,过两日,你们要回去,我现在不打算回去。嫂子呢,以后二老就得暂时靠你和二姐多分心。你们的抚恤金和曲商生前朋友们的慰问金,中宁酒厂治丧办的同志转来,一共近四万,怎么办? 
“我带在身上吧,我带上合适些。”嫂子说。父亲茫然地听着,没有说话。 
曲羽想了想,摇摇头:“揣在身上不安全,明日我给你们汇去,回去后你们注意收得了。”嫂子没有多说,同意了他的主张。 
“四万元,不能让你们过上幸福的日子,但能弥补一些,回到家以后,你们商量着,度量着花,瞧,你们身上的衣服,多寒碜,回去都制些吧。”
第十六章
    嫂子和侄儿、父母带着曲商的部分遗物回去了,送走了父母,曲羽感到空前的孤立无援,他没有一天不想起兄长,或在心里同兄长谈话。 
“你重新创业的信心没有了吗?”蒋小枫问。 
“创什么业?干什么?” 
蒋小枫对朋友的状态深感忧虑,自曲商死后的这两个月,曲羽没做什么,也没想过要做什么,以往的雄心似乎一落千丈,他老抱着那本翻过无数遍的《时间简史》翻来翻去,与世无关地,与人无关地看,偶尔出去走走,或写写日记,毫不担心坐吃山空。 
“朋友,你的日子过得象复印机复印的一样雷同单调。” 
“你以为我没事做吗?告诉你,曲羽正在寻找曲羽自己。曲羽正在对曲羽存在的必要性作重新的论证。”曲羽回答。 
“是干什么?” 
“十年来的时间,曲羽的日子就是几个字:浑浑噩噩。” 
“你的评价严重失实。” 
曲羽没回答蒋小枫,仍就接着说自己的话说:“对于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自己,无法给自己确切定义的人,不知其何为人也!”一段时间以来,曲羽总在想着生与死的问题,老在怀疑上帝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曾在一夜之间,为自己设计了至少三种死法:第一是在中宁的标志性建筑,三百七十米高的电视塔上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然后纵身跳下;第二是找台碾压机,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把自己碾成粉末,算是一次最高层次的行为艺术表演;第三就是来一次数千公里的奔走,直到把自己活活累死。总之,要用激烈的方式了却残生。他时时都在自责,从策划部见到曲商始,他早已重病缠身,自己竟然没有应有的觉察,乃至于他死;又为曲商的行为感到不可拟喻,明知重病缠身却不敢向死亡作必要的认可,反求诸于端公之流,乃至于今天对自己、对家里毫无交代。他将中宁酒厂治丧办转给的近四万元慰问金和抚恤金全都汇给了家里,没打算回家。曲商生前所提到的,他积蓄的数十万资金的事,他估计在某家银行里,可无从查起,也不想去查访,让它永远沉默在银行里。他收拾了部分行礼,简单地塞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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