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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曾经在左墨轩的眼睛里看到的——当他将她当作他的“古丽”的时候。
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对爱懵懂的女孩子了。而那成长的代价却是如此的巨大。
莫凯微笑着：“小蓝，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不在。”
“我去了一趟北京。”蓝岚尽量的保持的语气的平静，“大学同学结婚，请我去当伴娘。你今天找我，是合约有问题了！”
“小蓝！”莫凯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你会高兴的！你的画被包了！”
“什么！”
“伤心的风景！你还记得吗！”莫凯兴奋得搓着手，“你都想不到！那天你的那幅画到最后拍卖了多少钱！”
“多少！”蓝岚兴趣缺缺，她现在最想的是好好的睡一觉。
“五万元！”
蓝岚也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菜鸟，小小的一幅水彩卖到这个价，简直是天价了。
“那个大头是谁！”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遇上一个不懂行情的外行。
“拜托！师妹！”莫凯受辱般的呻吟出声，“你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好吗！我能把你的画卖给不懂欣赏的暴发户吗！瑞翔集团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呢！你知道吗！他们出价35万一年包下你……”
蓝岚也忍不住乐了：“师兄，拜托，对女孩子别说‘包’这个不雅的词！不然，你永远永远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第四章 你要的爱（二）
莫凯也莞尔的笑了：“小蓝、小蓝，我以后真的得注意一下言辞了，你现在可是我手下小有名气的签约画家了，得罪你可不是好玩的。”
“说到签约。”蓝岚皱眉道，“他们都有什么条件呢！”
莫凯从公文包里拿出合约递过来：“你先看一下吧！”
蓝岚接过合约，翻了两页：“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页！我都看得头晕！”
莫凯笑了：“这是一份起草得非常完整的协议书，瑞翔集团拥有自己的法律顾问团，他们提供的协议都符合和他们的最大利益。你要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条款准备修改！”
莫凯探过身指了指协议：“你看这一条注明，协议期间你必须按照瑞翔集团的要求，每年完成不少于10幅作品，尺寸、题材都得听人家的，当然，如果你自主创作完成的作品他们满意也可以。还有这一条，瑞翔必须每年无偿提供你两次的国内或者一次的国外采风机会，包括无偿提供机票、安排食宿以及人员陪护等等。”
蓝岚听得头都大了：“可是，师兄！你呢！你的画廊的利益在哪里！”
莫凯抬起头，目光里溢满了坚定和煦的温柔：“小蓝，我从来不会在你的身上赚取任何利润的，我的画廊会无偿的为你代理，而你有这个才能，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大画家。”
莫名的，蓝岚的心抽动了一下，鼻子有点发酸，她不知道对莫凯的这些告白说些什么才好，她只知道她不应该鼓励他。
“师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好人！”
“从来没有。”莫凯大笑，“我好像记得，爱情电影里，女主人公告诉一个男人他是个好人的结果就是——”
“他是男配角！”两个齐声大笑，又是一个上大学时的笑话。当时的美院男生最爱往电影学院跑，因为不但有美女可以看，还可以和导演系的学生一起看免费的观摩电影。所以好多的电影学院流行的爱情定律就流传开了。
他们共同分享着逝去的大学的时光，目光里充满了温柔，而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真好！
“好了。”莫凯递过笔，“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相信我，这个合约对你的利益保障得非常好。”
而音乐恰巧在那一刹那轻轻响起，一个甜美忧伤的女声浅浅的吟唱，回荡在餐厅里：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
关上爱别人的门
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
把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
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
他说最爱我的唇
我的要求并不高
待我像从前一样好
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
把别人拥入怀抱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你赐给的自卑
你要的爱太完美
我永远都学不会
是那首胡杨林的《香水有毒》，这是蓝岚没毕业前就开始流行的一首歌，当时同寝的一个女孩刚刚失恋，整天抱着CD听这首歌听得泪眼婆娑。而另一个更绝，当下起了个网名“口水有毒”，去各个坛子发贴子骂人。
当时蓝岚听这首歌时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可现在，当这熟悉优美的旋律响起，她的喉间突然像梗着什么东西，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胸口那熟悉的疼痛感觉翻绞着，泪水蒙住了她的双眼。
她真想痛哭一场。虽然她自小就养成了独立坚强的个性，可是此刻，她透过朦胧的泪眼，仿佛看到了左墨轩忧郁痛苦的眼神……
是的，左墨轩，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他们共同度过的这些天，是爱吗！似乎不是！可是，她的心却在这些天里面彻底的沦丧了，他不爱她。而她却似乎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爱上了他的的忧郁冷漠，爱上了他在激情的那一刻所流露出的少见的温柔。
可是这一丝根基都没有的爱，却是那么不堪一击！那个“古丽”，就是她在他的身上嗅到的那一丝若隐若现的香水味——他那么温柔的照顾自己，原来，只是因为自己令他想起“古丽”！
“蓝岚，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莫凯焦急的问道。
她望着对面那个男人，她想哭泣，她想诉说，她想把心中对左墨轩那难言的复杂情感发泄出来。可是，她不能说，永远永远没有人能和她分担这份痛苦。
第四章 你要的爱（三）
“对不起。”蓝岚低声道歉，“我想我是太累了，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好好睡一觉。”
“那我送你回去！”莫凯包容的笑笑，“我应该给你时间休息的，可是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那天义卖拍出5万元我就很高兴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是他们的律师联系我签约。可是却一直找不到你。”
蓝岚强打精神的听着，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机械地翻开协议书，看也不看的就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上了名字，现在，她只想躺下来，独自舔舐伤口。
她跌跌撞撞的走向电梯，耳边，莫凯的声音遥远而模糊：“后天，我带你去瑞翔集团的总部见他们的主管经理。”蓝岚胡乱的点着头，被莫凯半扶半抱着掺入电梯，没有注意遥远的一个被盆景挡住的角落里，坐着的左墨轩。
而那首要命的歌声，正反复吟唱着这几句：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你赐给的自卑
你要的爱太完美
我永远都学不会
左墨轩怔了半晌，轻轻松开手，手中的杯子化成缤纷的水晶碎片，片片都被鲜血染得晶莹而狰狞的红……
瑞翔集团的总部出乎意料的没有设在省会济南，而就在近在咫尺的烟台市，莫凯开着他的本田车接了蓝岚，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进入了烟台市区。
烟台三面环海，这里与法国著名的葡萄酒之乡勃艮地在土壤条件、纬度、温度、湿度等方面非常相近，蓝岚还记得刚刚来的时候，就去张裕酒厂参观了一下，这里盛产的张裕葡萄酒有流传百年的美誉，而那最大的亚洲橡木桶王，简直比蓝岚住的海边小屋还要大。
烟台与辽东半岛及日本、韩国隔海相望，是国家重点开发的环渤海经济圈内的重要城市，也是一座现代化国际性港口城市。很多的韩国、日本的公司也都把分公司开到这里来。瑞翔集团的主营的项目就是进出口对外贸易，它的总部设在这里毫不为奇。
远远地，莫凯就把瑞翔大厦指给蓝岚看。
那是一座三十层楼高的巍峨建筑，坐落在烟台市经济开发区最好的地段，崭新的楼身透漏出它刚刚竣工的事实。蓝岚心不在焉的打量那栋气派的大楼，它仿佛像鹤立鸡群一般，矗立在一片片急速涌起的高级住宅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