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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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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扶正眼镜,打量着我:
“你是福建来的吗?”
原来他早已知情。
“是的。”我说。
“我是昨天刚刚听说的。你先坐着,这旁边有椅子。呆会儿我给你找个人领你去。他的家在我们供销社的大大后面。”
“谢谢!”
“福建地方挺好的。我的一些熟人、朋友去福建做工,挣了钱都往家里汇,日子都过得不错。哪象我们山东,尤其是我们这一带,山不象上,地不象地,既不长树,也不长粮,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这我听说了。”
“你是来相亲的吧?怎么会看上俺这穷地方的姑娘?”
“我也是穷人家出身的。”
“那就难怪了。俗语说:‘穷帮穷,富帮富’。穷人家子弟只要长志气,也不会穷到底的。”
说话间,跑进来一个小伙子。说是金春的堂兄,叫金中。他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营业员叫住了。
“哎,金中,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你先把这位福建来的小伙子,领到你培启叔家里去,回来再说咱们的事。”
金中刚进来,冒冒失失地,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现在经营业员一说,回过头来认真地端详我。他一句简单扼要的“跟我来”,立马一蹦三跳向门外冲刺出去。我急忙跟出去,却怎么也跟不上他的脚步快,一转眼就不见了他的影子。我紧追慢赶,发现他已经拐过了一道弯,好在前面再没有弯路,可以看见金中在远远的前方。我就顺着一座座的院墙根,一直往前走。
金春家的旧房早几年被拆了,地皮刮去作农家肥。由于家庭经济不济,至今还未重盖。一家人暂且住在大队的牛栏里。谁知一住就是好几年。
他们家的院子几乎没有围墙,该砌围墙的地方,只是象征性地堆了一些乱石。院子的地板比外面的巷道高,所以,在巷道里就能看见金中扶着他的婶子出来。她婶子刚到屋门口,老远就喜不自禁地说:
“像,像,极像!这就是那福建人?很好,很好!”我已经走近到能完全听清他们母子的对话。
金中说:“婶子,人,俺已经给你领来了。俺还有事,不陪你了。俺走了。”
“哎,哎!不中不中。你真有急事,也得给婶子上坡里跑一趟,告诉你叔,就说福建人来了。如果能碰上金春妹子,就告诉她赶快回家,下午不必再去干活了。”
“中,俺一定照办。”金中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我被接进屋子里。这是以门为轴,分成左右两间的极其简单的单层土屋。门西一口大灶,隔墙的西间,就是一家七口人唯一的居室。打着大土炕,床上被褥稀少,如果扯开,仅够两三人勉强御寒。他们主要还是靠晚饭后堵住灶门口和烟囱口,让带温热的烟气熏暖土炕,御寒过冬。我遵照大姑嫲嫲的嘱咐,带了一床棉被来,晚上和小舅子金发一起盖。房子的东间是杂草堆,堆放小半间的麦秸、玉米杆子,是生产队分配的燃料。堆垛杂乱无章,蚊虫自然不少。整间屋十分阴暗,连白天也缺少光亮。
不久,金春的父亲回来了。他,矮小的个子,谈不上什么长相,十分普通的老百姓一个,不足50岁的年纪,比城市人显老得多。他用干布掸掸身上的灰土,脱下老布鞋,就上了炕。我也坐在炕上,这是他们家唯一接待客人的地方。
他先和我寒喧几句,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福建地方经常下雨、怕火柴划不着,把它夹在胳肢窝里呀……等等。
我说,那都是人们编出来的瞎话,哪有的事。
金春她父亲说:“俺家徒有四壁,借住这座大队的牛栏里,光有吃饭的口子,缺少干活的劳力。金春姐妹俩和俺三个人参加生产队劳动,都是九分工,一家七口人,到年底结算,还要倒找三十几元给生产队。听见、看见去福建干活的人回来,日子都过得不错。俺就托她大爷,帮俺俩闺女寻个好主。金春她姊妹俩都老大不小了,一个22,一个20,都可以出嫁了。俺们找你来,也不强求你。俺想,这些话,她大爷、大娘也都跟你说过了。你看着这事能办,咱就办,俩闺女儿随你挑。你要觉着不满意,就当是走了一趟亲戚。俺们也不为难你,就算是做了一回朋友。”
不久,金春也回来了。吃过午饭,又聊了一下午,天色渐渐黑了。金春她父亲看着我没有明确表态,也不便多说,就将此事让女儿自己说。
吃过晚饭以后,金春进到屋里,两只手掌反背过来贴在墙上,面对着盘腿坐在炕角的我,迟疑了很久。毕竟她也担任了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在外面开过会,不怕抛头露面的。她终于开了口:
“俺大(父亲)说了,你瞅着愿意,就给个答复,要是不愿意,也不勉强。这话本该俺大俺娘跟你说的。可是俺大俺娘非得让俺问你。你就干脆说吧,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一会儿,金春的姑父也来了。他是大队的支部书记,一进来就盘腿坐到炕上,也问这个问题。我想,是到应该表态的时候了。否则,几千公里的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我说,我是穷苦出身,看着穷苦人,心里就有几分亲近。我也不拐弯抹角,一句话,我愿意。愿意和穷苦人的女儿过一辈子。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已经带来基建队开的结婚证明,交给她姑父。她姑父看了,说这人很实在,开的证明完全可以。金春的证明则由她姑父回去开,明早送来。抽时间俩人一起去高泽公社登个记,事情就算办妥了。
我觉得,结婚登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先不着急。别人委托的事应该先办。接着我将大姑嫲嫲交代的事情跟在座的人说了:就是到大姑嫲嫲的老家许孟去,看望一个她委托抱养的男孩,给孩子的舅父母送五十元现金和临行时带来的奶品之类。
大爷大娘(既然已经决定与金春结婚,对大姑嫲嫲夫妇的称呼也要改口了)结婚八九年了,一直没有生养一男半女。大娘40好几,大爷也50开外了,身边没个孩子,觉着冷冷清清。大姑嫲嫲的兄弟媳妇打听到一个婚外孕的姑娘,偷偷摸摸生下一个三斤半的小子,正好这时大姑嫲嫲夫妇回家探亲,就付给孕妇一笔营养费,将孩子抱来寄养在她兄弟家,待一两年过去,孩子能走动了,再带到福建来。大姑娘生孩子自然不能张扬,姑娘从怀孕开始,就一直用宽布条捆扎腹部,所以,孩子生下来才有三斤半。
金春她父亲、姑父都同意我先去看望孩子和他的舅父、舅母。第二天一早,趁干活的人还未下地,金春领着我急匆匆赶到许孟去,顺便给金春剪一身布料。
孩子是看望了,布料也剪回来了。我们在孩子他舅父母家吃的午饭,趁中午热气正上,坡里的人正围在草垛旁歇晌时候,偷偷摸摸溜回来,但还是被一个姐妹发现了。
当天晚上,一拨拨的大姑娘、小媳妇,到金春家来。人家结婚都是拉帮结队地争着看新媳妇。她们倒好,来看新郎官。一个个欢声笑语,叽叽喳喳地进来,叽叽喳喳地出去。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她们将我看得明明白白,而我背灯光反照,看出去却胡里胡涂。只有她们清脆的声音,把我的脸搅得一阵阵地涨红。
有的说:“哎哟,真俊哪!赶明儿也给俺说一个。”
有的说:“金春,你好福气哟,几时说的?”
还有的说:“金春,你真会装蒜,要不是今晌午你俩从许孟回来,俺大伙儿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几时给喜糖吃?”
“会给你的,少不了你这个馋嘴婆的。”金春说。
都是和金春一块儿干活的姐妹,说说笑笑,无拘无束。没多久,她们都走了,还要去打一会儿的夜班。当时既是农忙,又是文化大革命的初期阶段,再加山东又是老解放区,做什么时都是过犹不及,没有人敢违抗。
我们还是决定第二天一早去高泽。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我们步行六公里,到高泽公社才六点多。文书正在扫大院。金春向他打个招呼,他停下手里的活,依然持着扫把,看看金春,又望望我。金春他是认识的,而我他却没有印象。他问金春:
“干什么呢,金春,来得这么早?”
“找你办事。”
“办什么事?”其实他也猜到了,却明知故问。他放下扫把,和我们一起走进他的办公室,在我靠近他桌边的时候,招呼我坐下。他问:
“你是哪个村的?”
“我是福建来的。”
“福建来的?怪不得这么眉清目秀。福建的水土养育人哪!”
“山东是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到了福建,争战都结束了。所以称为福建。”
“有道理,有道理。”他转向金春,“金春,你说要俺给你办事,快说,办什么事?”
“结婚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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