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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每天十个小时,增加到十二个小时。
再后来,甚至找不出像样的旅馆,都在马车里原地过夜,甚至不得不在野外扎营。当然,睡在户外的是侍卫们,伊莎和珂瑞斯睡在马车里。
因为只剩下一辆马车,珂瑞斯与伊莎坐到了同一个车厢里。每天长达十几个小时,她不得不与她日夜相对,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厌恶。除开偶尔聊几句,或是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争论两句,大多数时候伊莎都很沉默,眯着眼看手里的书,或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想些什么。
伊莎睡眠的时间比珂瑞斯短,常常是珂瑞斯睡下了,她还在看书;等珂瑞斯醒来时,她又已经神清气爽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以至于虽然同睡在一个车厢里,珂瑞斯却仅有一次见过她的睡颜。
那是一个午夜,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极少在半夜醒来,那天晚上是天气突然冷了些,她被冻醒了。身上盖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怪不会这么冷。珂瑞斯从小习惯有人侍候,她缩了缩满是寒意的身体,打算叫女佣进来帮她捡被子顺便再多加一张薄毯,刚想开口,就看到睡在对床的伊莎。
相隔不到两米的另一张床上,那个冷艳且骄傲的女人睡着了。她侧躺着蜷起身子,脸向着这边,月光透过挂着纱帘的车窗正好打在她脸上,腮旁仿佛泛起冷色调的浅浅白光。鲜红的嘴唇在这冷光中带上了一些紫色,配上细腻泛白的肌肤,调和出一种诡异的美艳。
珂瑞斯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手臂、脖子的毛孔全都收缩起来。
“真是又美丽又孤独。”她心里面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刻,珂瑞斯觉得睡着了的暴戾女公爵只是如此的孤独,她竟想起了关于她的另外一些传闻:……她是一个不祥的人,阴森森的就像被魔鬼扔回人间的弃子,连国王都惧怕她的不祥……传闻她家的后院常年都有乌鸦驻守……
老实说,她珂瑞斯从来不屑于理会这些毫无根据的传闻,没错,在上流社会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小道消息,可她有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像那些不爱使用大脑的女人一般嚼舌头。
她只是闭着眼睡在冷冷的月光中,怎么就可以如此美丽?这十九岁的女人,明明只比她大两岁,其实还能称之为少女,却已有了远远凌驾于她之上的,远超出于这个年龄的魄力之美。她简直美丽得不饶人,让所有女人都情不自禁的嫉妒!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些可怕的传闻毫不留情的加诸她身上吧?
如此一想,她的冷酷,她的孤独,也就变成了可以理解的事。珂瑞斯忽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伊莎所声称的捉她同行的理由——寻开心。回想起这一路而来,自己需要做的事,似乎就是陪她进餐和说话而已。
——也许她真的只是想有个人陪伴,消解一下这份孤独罢了。
珂瑞斯这样想着,看伊莎睡眠很浅的样子,打消了开口叫女佣的念头。自己伸出手来把地上的被子扯起盖到身上,因为还有点冷,她又把被子卷紧了些。看一眼那浅睡在冷清月光中的人,才闭上眼睛,又睁开再看一眼,被窝里暖了,便慢慢进入梦乡。
再往前走,已基本看不到大城镇了,连接小镇与村落之间的,只有断断续续的乡村路。
路况不是很好,摇摇晃晃的马车并不适合阅读,珂瑞斯受不了,放下书本,目光定在了伊莎那妍红的嘴唇上——怎么就一直都那么鲜艳……
“你真的没用任何唇彩?”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嗯?”伊莎抬眼。
“你的唇色,天然就是这么红吗?”珂瑞斯说着,抬起手背,用食指的第一指节掠过自己的下唇。连她本人都丝毫没意识到,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就会成了充满诱惑力的勾引动作。
车厢内的光线很微妙,午后的阳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投进来,随着马车的颠簸,在两位少女的脖子、面颊和眼眸里,晃出不定的光色。
“嗯,这是原本的颜色。”伊莎答道,“有时觉得它太浓了,会用些让颜色变淡的唇彩。”也许受到珂瑞斯刚才那动作的影响,伊莎说话时也以尾指的指腹抚过下唇,似在涂上唇彩一般。
被指腹牵动的那片丰润的嘴唇,红得快要滴出来似的,若以舌尖承住,那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怎么了?”伊莎问。
“没,没什么。”察觉出自己盯着对方的嘴唇的时间之长,珂瑞斯脸上微微一热,忙低头看手里的书。
“你在想什么?”伊莎似乎不信她的回答,继续追问。
“我……想吃樱桃。”她随意丢了个理由搪塞。那种色泽鲜艳,红如玛瑙的小果实。
声音是很小的了,但伊莎还是能听得很清楚,她略略弯起嘴角:“这里荒山野岭的,可买不到。”
“我知道,就说说而已。”
“你为什么想吃?”
这个话题居然还没打住。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吃。”
伊莎收了目光,转向车窗外:“现在应该还是樱桃的季节,待会休息时让萨恩去找找采些回来吧。”
珂瑞斯有点意外,随意应了一声,放弃从书上找回刚刚阅读中断的句子,抬头去看伊莎的表情——她侧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看着窗外,没再说话。刚才的话题终于打住了。
顺着她的目光,珂瑞斯也向外看去,果然是一派郊野的景色,完全看不到人烟,除了郊野还是郊野。珂瑞斯又问出了一路上都没得到正面回答的问题:“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这回伊莎回答得爽快又确切:“离皇城最偏远的地方——菲特兰战地。”
“战地?打仗了吗?”
“不。”伊莎又把目光移了回来,“十年前的菲特兰战役,听说过吗?”
珂瑞斯摇摇头,父亲和哥哥们即使偶尔在她面前提起国家大事,也从不会提战争的事情。
“你没听过也正常。本来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皇廷对此的态度都是尽量避而不谈。”
“那到底是什么事?”
“你知道,菲特兰这块地方,夹在我国、图尔帝国和西里帝国之间,又是交通要道,几百年来一直都不很太平。十二年前,图尔的军队大举进攻菲特兰地区,我们的军队抵挡不住,于是向西里帝国求助。在西里的援助下,终于把图尔人打了回去。
打跑了图尔人之后,不知是基于援助条约上的争执,还是皇廷认为这是一个扩张国土的好机会,反正又再下令军队往西推进。可是,一来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事,二来,西里帝国是什么样的强国,所以我们的军队入侵非常不顺利,很快又被他们反扑回来。于是菲特兰地区又再陷入战火之中。”
这是伊莎第一次跟她说实质性的事,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正面告诉过她任何正经事。
“现在菲特兰还处在战争中吗?”珂瑞斯问道。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过这类事,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国土上真正发生过的事,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听故事孩子。
“不,战事只持续了两年。过去的十年里,菲特兰地区都非常平静。”
“是我们赢了吗?”
伊莎点点头:“算是吧,西里人退兵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哪里?国王陛下派你去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我想了解一些事。”
“是什么事?”珂瑞斯身体微微向前倾,她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挑起了。
关于这件事,伊莎从未打算跟不知情的外人说,只是现在,她觉得告诉珂瑞斯也无妨,至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一个知情人。她花了些时间组织了语言,才说道:
“那场战争,我军的最高指挥官,是我的父亲,当时的列葛宁公爵。”
“你父亲真了不起!”珂瑞斯赞叹道。
“结束战争的最后一场战役,就是菲特兰战役。因为那之后,敌军再不敢踏足菲特兰地区,所以勉强算是我军胜利。然而,真正的结果是:全军覆没。”
“那你父亲……?”珂瑞斯露出了怜惜的神色,那是十年前啊,伊莎还只是个小孩子。她无法想象,没有父亲的日子是怎么样的难过。
“我父亲也战死了,否则现在不会由我来继承爵位。”伊莎反倒没有多难过,反正十年也这么过来了,“全军覆没的不仅是我父亲的军队,西里人的军队也同样无一生还。”
该是如何惨烈的战斗,才会双方全军覆没。双方……?
“怎么会这样?”珂瑞斯问。
“你也觉得奇怪吧?怎么会两军都全军覆没呢?而且是在没有第三方的战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