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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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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心里一动,上前一步就想抱抱这可爱的小家伙。然而临到关头她又退缩了,本已半抬的双手终究无力地垂下。她弯下腰,从电脑桌下拉出拖鞋,拎到张礼然面前摆好。张礼然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张金,轻轻抬起了脚。穿好鞋后,张礼然也蹲了下去,跟张金平齐。两人膝盖碰膝盖,可谁也没打算挪开。隔着几层布料,坚硬的骨头相互抵着。都不肯逞强,却也都不肯示弱,于是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空气里隐约能觉出几分温热。那是来自于近在咫尺的鼻息。对方的呼吸和气味都清晰可闻,却还嫌不够清晰。好奇和渴盼驱使着人凑得更近些,以便让其更清晰。张礼然抿紧了嘴,定定地看着张金,目光里全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张金只觉得自己就快被这目光俘虏了。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不知是该移开视线还是干脆闭上眼睛。
正当她在自我的天平上来回加码,试图使其分出轻重时,凭空冒出来一阵慢悠悠的铃声。旋律很耳熟,但张金实在想不起来了,但总之不是普通来电的铃声,而应该是某个分组的专属铃声。疑惑的目光才略转了些,张礼然便已经去接电话了,临起身时似乎不舍地望了她一眼。
张金也想跟着起来,孰料眼前一黑,头也晕眩得很。她晓得是自己起得猛了,血液一时冲不上去。又因为腿也蹲麻了,所以张金干脆顺势坐到了地板上。仰头一看,背朝她讲电话的张礼然,在台灯的逆光里成了一团不甚清楚的剪影。从头到尾只听得她嗯嗯啊啊,却也猜不出那头是谁。
收了线,张礼然却没立即回身,仍是背脊对着张金原地发呆。张金便也只好保持黄雀在后的姿势,继续望着那背影。又过了好半天,张礼然终于从呆怔中回了魂,转身看向张金。见张金坐在地板上,她快步走到对方面前,右手笔直地伸出去,悬在空中。张金盯了那干净的指尖,猛然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无论是校园舞会还是练拉丁舞时,舞伴们总是以这个动作作为起手式,向她发出共舞的邀约。张金,其实不喜欢跟女生跳舞,何况女中的舞会上还有人贴面而舞,更令她看不过眼。此时,她也没多想,便将手递过去,掌心向下地放进了对方的手心。温热与冰凉一经相遇,两厢都蜷了起来,交握成了一个完美的“互”字扣。
张礼然却没是想邀请张金跳舞。她只是单纯地想把对方从地板上拉起来而已。然而,在捏住张金手指的那一瞬间,张礼然也的确有种异样的念头,想要如外国礼仪一样,俯身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只有这样,大概才可以弥补方才那个或许能成功的吻被电话打断的遗憾。
那通电话,来自一个理当退场的人。前些日子他就找过她了,管她要当年那个笨蛋故事,说是要参加个科幻文学大赛。张礼然以“还在学校”为理由打发了他,说回宁都再说。谁晓得她前脚刚回,后脚那夺命Call就追了来。方才的电话里,他又得了便宜卖乖,问她这些年续写得怎样了。不仅如此,他还异想天开地提议,“要不你跟我合写吧?”他因为已有一定的读者,现在不想被认出来,便邀张礼然加入,改变一下行文风格,同时也提升一下文笔水平。
不过,张礼然没有告诉林宣赜,那个故事她是续写了,但在几易其稿之后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有笨蛋A和笨蛋B,有的只是一个外星机器人和一个地球美少女。在她的笔下,那个地球美少女刚刚失恋,无意识间发出了伤心电波,恰好被途径地球的外星机器人接收到。外星机器人觉得这很有研究价值,便降落到她身边进行跟踪调查。不过,在它眼中,地球美少女是个十足的笨蛋,无论感情、学习还是生活。为了顺利取得一个完整周期的波形图,外星机器人决定让她振作起来,然后以初始状态与另一个地球人相恋、失恋。可是,在这过程中,外星机器人渐渐有了心,心里渐渐有了地球美少女……
这原本是以TBBT为蓝本的科幻,然而写到后来就变成了言情。有时候,张礼然也感觉这故事有些脱离了掌控。只是,在某个清晨之前,这个善于自我催眠的家伙一直不敢承认,真正的原型到底是谁和谁。
在那之后,不承认也不行了。直到离开宁都前一天,这个小病人都还是跟张金睡的。半夜总会醒来,在幽暗中痴痴凝视着身侧的人,真恨不得能紧紧地抱住她,亲吻,抚摸。也曾做贼似地凑过去,将脸贴在她披散了一枕的发丝上;也曾偷偷攥住她睡衣一角,以此假装是握着她的手或者揽着她的腰;也曾悄悄将脚伸到她脚底下垫着,让她那冰凉的脚能暖和些……到了后来,张礼然只能选择有意识逃避了。她害怕见到张金。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对张金作出什么来,虽然,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克制了。
是的,张礼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幻想需要心理辅导和治疗了。从前偷翻父亲书的时候,这类案例其实看过不少。青春期男生总是被一些香艳旖旎的幻想画面缠绕着,影响学习和正常生活。严肃而正经的医学将这种不受控制的思想定性为心理障碍。张礼然向来认为是作者刻意夸大。尽管也有关系很近的朋友跟她说自己心醉于哪个男生,她也只觉得是无知少女的花痴造成的,并不相信人的自制力可以如此差而想象力如此强。然而到了现在,青春期早已过去很远,这个笨人才顿悟那些病历和案例中的字词绝不仅是夸张。
晚了,晚了。那病魔——或者说是心魔——强大得无与伦比,轻轻抬脚就将她的正常生活踩成齑粉。她想张金,无时不刻不想着张金。如果仅仅如此,她还不必太过紧张。然而,事实是,绝大多数时间脑海中盘桓的都是些难以启齿的画面。那销魂的背影、半裸的肩头、俏皮的笑容,似乎都张了嘴在说:来啊来啊。然后,她就很没出息地被召了过去,任由张金以千娇百媚相待。
一闭眼就是记忆中她赤条条从浴室里出来接电话的样子。那具身体的曲线果然早已深深刻进大脑皮层,成为意识中一枚无法消除的水印。还有记忆中她冰凉的嘴唇贴在脸上的感觉。那么强烈、那么清晰,每隔几秒钟都会在皮肤上重演一遍;还有……张礼然只能庆幸周遭没有可以读取自己脑电波的外星机器人。不然,众人若发现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姑娘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知道会用何种眼神淹死她呢。
待得回了学校,睡着久违的硬板床,盖着久违的厚棉被,那些带给她困扰也带给她沉迷的春梦就变成了魇梦。常常是后半夜的时候,从各种情节曲折的梦里猛地被甩出来。神智格外清醒,可全身都动弹不得,仿佛被下了软筋散。眼皮也睁不开,无论怎样挣扎着要睁开,都像是有胶水紧紧粘合了。此外,有好几次还感觉身上压着重物,然而也看不见形迹。
每当终于从中脱身后,张礼然只能瞪着窗帘缝隙间漏进来的微光,心有馀悸又怅然若失。寝室里弥散着室友均匀的呼吸声,遥远并且陌生。她的阿金却在遥远的几千公里以外。她没法贴着张金的发丝、攥着张金的衣角以消解内心的恐慌。因而,紊乱的心跳、发寒的脊背、冒汗的额头,连同骇人的梦魇,依然日复一日地前来造访。只有在回程的火车上,张礼然才踏踏实实地享受了个好觉。为了延续这种难得的睡眠状态,包厢里的旅客们都起床了,她还恋恋不舍地赖着。赖着赖着,整个人就又昏沉了,枕着渐而嘈杂的人声做起梦来。这回是却不是鬼压身了。尽管身上也承载着被子的重量,但在梦境中,它便成了她朝思暮想的阿金,趴在她胸口说着缠缠绵绵的情话和离开后积攒下来的晚安。
或许正是因为没亲耳听到她的晚安,所以这些日子才没有一个晚上能安的吧?张礼然看着被自己从地上拉起的人,缓慢而迟疑地松开了交握的手。她终究还是没敢去吻张金,无论是手背还是嘴唇。有些事留在心里就足够了。比如曾经在熟睡中听到的一个喷嚏。软软的胸脯贴在背上的感觉,像是从天而降的礼花,在炸开之后全数流泻下来,一直流到心里去。
那只是个梦,不是么?

   



第47章 弦歌初兴
兴许是学校的一干事办完了,张礼然偷了闲,便又研墨铺纸练起毛笔字来。于是,张金加了一上午班回来,刚进门便闻到客厅里弥散着一股清透的翰墨香,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那些化妆品护肤品的味道。她以为那丫头又开始练字怀人了,踢了鞋子便过去看个究竟。
这回却不是什么急就章了。洁白生宣上,一列是词——依旧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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