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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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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要面对范彦洁,张金却还是有些没底气。从前通知她们事情时,电话没少打过,例行公事而已,如今因为牵扯到自身,再加上动机还不纯,她便莫名地紧张起来。此外,张金对能否联系上范彦洁也没什么把握。拨出去的,是五年前存下的号码。即便仍是要找的人,也不晓得面对陌生号码会对方不会接。她手机号来宁都后就换了,通知的人里却并不包括双生花。
电话通了,柔和温煦的声音一点没变。张金定了定神,自报家门道:“是我,张金。”
对方显然十分意外。幸好张金当年还算个风云人物,接触过的人轻易忘不掉,所以寒暄两句后宾主双方都进入了状态。电话那头有些吵闹,想来应该是在外边,而且旁边有人,因而张金请求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范彦洁答应了。张金隐约听到她说要出去一下,然后又说:阿董,陪吾。
就连这个时候,董坤也和她在一起。张金虽然很知道她俩要好,但对这形影相随还是惊异了一小下。不过话说回来,叫上董坤也好,因为有些事大约光问范彦洁是不够的。
之前颇为正经地说了几句,张金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因而在重新开口时便改作了家乡话:“吾听讲汝等皆婚矣,恭喜欸!”
“小——张礼然告讲汝欸?”范彦洁的机敏让张金一愣,有点不知如何接口。转念一想:是了,然然不是说过班上就她晓得么,当然不用猜就能想到信息来源了。她听出对方语气中没什么责怪,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向她们解释自己如何会被告讲的:“吾两人目下寓居一道①。”与双生花的婚讯类似,晓得两人合租的人也屈指可数,只怕就同在宁都的俞可涵。果然,范彦洁小小地惊愕了一下,复而说道:“伊先前成日讲欲之宁都、宁都,是因为汝哉?②”
天天面见如她俩,当初也未必有幸听闻张礼然心上人的故事。张金晓得范彦洁应该是顺口一说,没别的意思,然而听在耳朵里却又有些欢喜。她本就是为着张礼然才想起挂电话给双生花,但具体怎么张口却还没想好。正好范彦洁的话擦着了边,她便顺着讲下去:“伊未同汝等讲及伊欢喜甚呢人?③”
“未有听讲。”
“伊欢喜伊——”张金本想说出林宣赜的存在,转念又怕张礼然生气,便半途收了口。不想这时听到电话里加入了另一个声音:“伊弗是讲过欢喜张金咈?”
“甚呢时辰?”范彦洁和张金一同脱口问道。
“汝忘净欸?伊大一讲要减肥,又讲人家张金刮刮瘦,身材赐赐好,欢喜得弗停消。④”
“阿董汝又顽皮哉。”电话那端,范彦洁应该是别过头去了。听筒里远远传来一阵叠加的笑声。这番亲密让张金羡慕得紧。她突然好希望自己和然然也能如此笑闹。是曾有过这样的光景,但未来还会不会有,张金却不知道。待更远处又冒出两把男声,张金才晓得原来范彦洁怀孕了,董坤也是,开先两人及各自的老公正一道在街上散步,于是愈发歆羡这样的情谊。
范彦洁回来了,沉默了一下才说:“汝弗要生气。伊实则也讲过伊弗欢喜汝。当初吾三人寻辅导员调寝室,阿董欲拉汝,但是小乖弗同意。”小乖。原来双生花叫她小乖。张金在心底默念了两道,然后听对方继续讲下去:“原因吾两人也弗晓得……”
调寝室。张金突然想起一码事,便问:“朱莎莎,同伊是哪样回事?”
“汝信彼人瞎讲。”接电话的人换成了董坤,爽利的声线较之范彦洁的和煦更为有力,也更能渲染话中的情绪。而且,她的措辞也比范彦洁的更有指向性。不用“伊”,用的是“彼人”,这就微妙了。“荆先生是满欢喜小乖,可伊两人清清白白……”教她们画玫瑰线的荆老头,张金刚准备再去看看那张纸,思绪却被董坤愈发激昂的义愤填膺打断了,“而况伊也弗是甚呢病症。伊过敏。花粉、药物,样样皆好叫伊过敏……”
张金立刻就明白了当年是怎么回事。不过,要不是听了董坤的话,她自个倒没法把两件事串在一起。董坤说,大一那年张礼然过敏尤为频繁,可能是因为刚到六川,与这方水土还处于磨合状态。这已经很可怜了,谁想朱莎莎非说她带了外地的病菌,闹嚷着要在寝室里大消毒。就张礼然而言,她还觉得是六川哪哪儿都不干净才害得自己三天两头起疹子呢。两人关于消毒的想法是一致的,因而在“非典”已过去好些时日之后,她们寝室依旧飘着一股强烈的84味道。不过,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朱莎莎消停了一阵,结果期中考试过后又说张礼然跟荆老师有染,大约是看到成绩不爽。张礼然学习一直很用功,有不懂的地方下课会去请教,而老师也喜欢这样又上进又乖巧又文秀的小姑娘,久而久之关系还不错。有时下课正赶上饭点,荆老师便带她去教师食堂,饭桌上再续讨论。这本是很正常的事,但在有心人看来,就有无穷无尽的演绎空间。荆老师形象本身有些邋邋遢遢,朱莎莎便觉得他是猥琐男,因而说张礼然的过敏是“淋浪”——翻译成普通话,差不多是花柳病的意思。
一个黄花大姑娘被说成这样,换了在旧社会,只怕早赶着自尽以证清白了。虽然新时代女性不致如此,但敏感脆弱如张礼然者,怎么可能受得住,前前后后不知道被气哭了多少回。这样丢脸的事,她还没法跟爸妈张口,所以只能自己扛着,自己想主意解决。双生花时常帮着她,完了也哄也劝,却都没太大成效。毕竟朱莎莎实在是嚣张。这点不光张礼然和双生花有切肤之痛,张金也深有感触。
这时,只听得董坤收起了上扬的语调,转而低弱下来:“对弗住。吾等起初确实有些些觑汝弗上。但是后头当真弗是帮着彼人孤立汝。”范彦洁也帮腔道:“吾两人脑筋弗管事,未想伊存心寻汝底细,还想终于弗欺负小乖着正好。对弗住啊。”话音刚落,董坤又说:“汝初中勒师大附,也算吾校友。吾阿君、范范阿君皆同汝一级,伊两人刚刚还讲,大家当初皆奇汝考中又弗念。⑤”张金心里一晃,从前的事顷刻纷至沓来。
强数班里,本地学生占据了半壁江山。这倒不是因为六川人的数学就比其他地方的好。说起来,其实是他们捡了个便宜。那年高考,全国卷的数学难度堪称史上前三,六川考生不用这套卷子,因而幸免于难。照讲学校应当考虑这等重要差异,但不知是出于地方保护主义还是怕换算起来麻烦,总之是一视同仁了,直接导致了本地学生比例虚高。不过,他们人数虽多,成分却比较单一。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四大名校的学生,张礼然三个室友也不例外。
“师大附的竞赛、长清的社,六大附的恋爱、市中的册。”四大中学各有其风格:师大附中的学生多半在忙竞赛,长清中学的在玩社团,六大附中的恋爱学习两不耽误,六川中学的则成天埋首于书册。到了市女中,话就不好听了,成了“市女中的变态”。之于“变态”二字,市中毕业的朱莎莎曾有一番高论——市女中出来的,要不就对男人充满兴趣,要不就对男人毫无兴趣。毫无疑问,在众人看来,张金属于前一种。无论是她高中时全级乃至全校皆知的蔡文昌,还是她大学时刚开学就交往起来了的俞可涵,都让各位女生觉得她没男人就不能活。因而,在强数班本地生尤其是本地女生中,张金便成了不折不扣的歧视对象。她起先还以为纯粹是学校的缘故,因而在心里头埋怨过阿妈无数次,若非伊擅做主张,自己也不致落到如此地步。算好,男生那边还有个“十七中的无赖”,姑且能分摊一丁点。
作为一类丙等的两所本地学校尚是如此,外地学校——除了尹川、汝川等几个临近市的——就更不入这些天之骄女的眼了,哪怕它们未必就比四大中学差。比方说张礼然的母校峦江一中——全国百强中学,本省近五年文理科状元基地,本市教育局直属、财政局共建、四大行协办、公检法护航的市直机关子弟学校——主教学楼的厕所装修得堪比五星级宾馆客房,绿化带里十万块一株的棕榈死了七八株又重新从热带运来换上,隔壁的市体育馆是给学生上课和课外活动的,为了不影响他们临时起意的班级篮球赛,在那举办的全国联赛都要改赛程……这样的学校,在朱莎莎的以为里却是那种新闻中常见的乡村中学,房屋年久失修、摇摇欲坠,学生衣衫褴褛、捉襟见肘。曾经她还问过张礼然,终于不用早早起来翻五座山过十座桥走几百里山路上学是什么感觉,差点没把后者给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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