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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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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听到这个消息明显很开心,连连说可以经常去看小猫了。张礼然当然没告诉她自己原本的打算。她觉得既然没真的把小猫弄回家,那么干脆还是不要说的为好。张金晚饭也没顾上弄,兴致盎然地跑去对门逗猫了。张礼然有没跟去。纵然她曾下定决心收养它,但那只是出于人道而不是喜爱。这两种动因有本质差别。她坐在沙发上翻着书,慢慢地等着张金回来。她本以为张金最多去半个小时一刻钟的,哪知等啊等,等啊等,张金就是不见回来。张礼然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自己打了个鸡蛋下面吃了。在此期间,她犹豫了好几次要不要去对门找找张金。可一想到是叫张金回来做饭,她就觉得很丢脸,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过了三四个小时,张金才疲惫地回到家中,眼圈红红的。张礼然见势被吓住了,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小心翼翼地问了问原委,她却没收获到期望中的回答。张礼然讪讪地缩回屏风隔出的专属空间里,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电脑椅的弹簧由着下冲的力道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声响中,张金忽然没头没脑地叹了一句:“然然,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只能看着羡慕呢?”
“啊?”刚刚坐定的张礼然没想到张金会有这么一问,不由愣怔地扭头看回去。竹屏风上影影绰绰地透着张金的剪影,在吊顶的侧灯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她看不见张金,只能看到那剪影里的深深的落寞。张礼然调了调台灯的张角,皱着眉头反问道:“哪有什么好羡慕的?小孩子麻烦死了,等到一闹腾起来你七八个脑袋七八双手都招呼不过来的。再说,如果真那么喜欢,干脆自己生一个出来就好了嘛。”
自己生一个出来。时至今日,同学间已经有不少成家的了。每当某个名字伴随着婚讯一起到来时,其余的同学总是开着鼓励式的玩笑:赶紧生个小孩出来给我玩玩。于是那些准新人或者准父母就会回敬道:先交钱的,五百块一次,不交钱不给玩。一看到这种对话,张礼然就百思不得其解:有什么好玩来玩去的?那些人又不是没手没脚没家伙没肚子,就不会自己创生并孕育一个小孩出来么?虽然那在她看来是无比麻烦的祸害,但自食其力自尝其果总比不劳而获来得有理。
张金猛地瘫倒在沙发上,瓮声瓮气地叹息道:“自己生啊……”
张礼然奇怪地等着张金的下文,却只等到一片静默。她本能地想道,张金莫不是被自己的“恐生症”给传染了。过了很久,张金却始终没再开口。张礼然担忧起来,便起身绕出屏风去看看。一拐出去,她就见到张金用力地仰着头,枕在沙发的靠背顶端,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张礼然一步步走过去,走到张金身边停下。张金也没有任何表示,依然僵硬地保持起初的姿势。
张礼然站了好一会儿,越站便越觉得诡异。她微微屈膝,挨着张金身侧地跪在沙发上。如此一低头,张金的脸庞便终于突破视角的局限而全部呈现在眼前,连同两道业已干涸的浅浅泪痕和眼角隐约的一圈湿漉。对上她的视线,张金的眼神有片刻的聚焦,随即又飞快地涣散开来,就像下课铃响时撒腿逃离教室的学生。
“然然,是不是没有小孩,这个家就不完整呢?”
在夏末秋初的时节里,张金这个问题显得很是萧瑟。一阵剧烈的大风刮过,将某一户敞开透气纳凉的窗子猛地关上了,发出震天的巨响。此刻若向外望去,只能看到一片异常昏暗的灰蓝天空,比平日这个时候暗得多的天空。
张礼然不明白这席话缘何而起,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金,于是只好轻轻地别过脸去,顾左右而言它。在她努力寻找话题让张金回应的同时,刷刷的声音从玻璃之后的外部世界传来。从天而降的白色雨线遮蔽了各种景物原本的模样,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个旷大而冷寂的荒原。
古书上说:秋属金,位西,主杀、主降。随着这下一场便多添几分寒意的秋雨,树上的叶子一片片地落下来,铺陈一地,昭示着无情而肃杀的寒秋即将降临。因而,这日复一日的生活始终被笼罩在一层生命消逝的阴影之下,纵然它只是大自然里再正常不过的新陈代谢。
其实,生老病死也不过就是同样正常无比的新陈代谢,只是人们往往在动物、在人的面前就不及在植物面前清醒了。
好景不长,张礼然还没去对门看过,就接到小猫的噩耗。原因是凯凯被咬了,他妈妈赶忙带着他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回去之后,凯凯倒是不计前嫌地继续逗弄小猫。可他爸爸听说缘由,又见着他叫吃饭也不动,一时火起,抓了小猫就从阳台上扔了下去。
看到一动不动的喵喵,张礼然心头一抖,眼泪顿时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对这只流浪猫的死要负上全部责任。若不是那天她执意不肯收留小猫,今日它也不至于横尸于此吧。再想起它以前乌亮可鉴的眸子,欢快尖利的叫声,调皮的模样,张礼然更是难过极了,心上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重的自责令她反复鞭笞着自己。她非常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张金还在公司。张礼然等不到她回来,一个电话便打过去。说着说着,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语调中都染了几分泪意。然而张金只是淡淡地说:“缘分尽了,只能希望它早日转生投胎吧。”张礼然便觉得张金也是冷血的,起先表露的那些温柔及宠爱都是假象。然而张礼然不曾想过,人究竟需要经历过多大的哀痛,才能够看似残忍而漠然地说出这席话。
张礼然和凯凯一起,到院子里找了个隐秘地方把小猫埋了。凯凯还特意捡来两节树枝,拿草茎绑了做出个十字,以此充当墓头的十字架。因地制宜的简陋材质、笨拙稚嫩的儿童手艺、歪歪扭扭的形状传递的却是饱满的哀思和痛苦。或许再过些年看过来,这些感情在他的成长路中将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如同那只被虐杀的兔子之于张礼然。
张礼然拍拍凯凯的肩膀说:“凯凯,等你长大做爸爸了,一定不要虐待小动物,不要打老婆孩子,不要变成粗暴的家伙……”她一口气说了好几项不要,而这都来源于长久以来的期望,期望类似的悲剧不要再发生,尽管它一直在发生。
“好!”凯凯一口应承下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寻思了很久。张礼然迷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小男孩究竟在愁什么。半晌,等到张礼然都快不耐烦了他才开口,似乎刚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娶然然姐姐吧。姐姐这么善良,肯定会帮我照顾好各种小喵喵小汪汪的。”
张礼然顿时哭笑不得。随即,她那颗敏感的心又开始计较起来:无论多小的孩子,只要他是个男的,他都会以这种凌驾于女性之上的高姿态排出一堆要求。这是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东西,遗毒几千年却未被摒弃的旧糟粕。走了两步,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也是,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呢?于是她捏了凯凯肉乎乎的小脸蛋,笑着说:“凯凯,那你应该去娶阿金姐姐啊。你看,阿金姐姐又漂亮又温柔又会做家务又喜欢小动物,她更会帮你把各种猫猫狗狗照顾得好好的,照顾成全世界一等一的小喵喵和小汪汪。”
凯凯使劲摇了摇头:“阿金姐姐是涵涵哥哥的。我要娶她就犯重婚罪了。”张礼然闻言哑然失笑:现在的小孩儿,说他们啥都不懂吧,他们也都晓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而且说得比大人还溜;说他们啥都懂吧,听着那话还确实是稚气十足。这小孩还不懂分手是何意。既然只是分手,又何来重婚一说呢?
“然然姐姐,跟你说,我觉得哥哥姐姐好奇怪的。奶奶好早以前就跟我说他们俩是夫妻,所以不让我娶阿金姐姐。可是夫妻怎么都不住一起呢?而且他们也没有小孩啊。难道是涵涵哥哥躲起来把小孩送走了还没回来?”张礼然一怔,想起那一晚张金毫无来由的失态,连忙追问凯凯。
凯凯继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前两天阿金姐姐到我们家来看小喵喵,奶奶跟她又说了好久好久结婚和生小孩的事,当时姐姐就不大开心。后来奶奶催我去睡觉,我就去了。她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有睡呢。那天阿金姐姐哭得好伤心的。”
张礼然用力地握着手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然间变得莫名其妙地紧张。她抓着凯凯那细枝般的胳膊问:“你知道阿金姐姐为什么哭吗?”
“好像是涵涵哥哥很想要小孩,而姐姐不想要。然后他们俩就吵架了,再然后哥哥就回他自己家了。唉,我现在好想哥哥啊。”听到这个回答,张礼然非常惊讶。这完全不符合她对张金的认识。按理来说,总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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