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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学长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安慰道：“没关系啦，就算演砸了也不要紧的啦！”
沈衍苦笑，只好点头，再次深呼吸。
观众席。
“下面就是沈衍的节目了！”李健康拿着节目单欣喜道。
“嗯……”何书瑞舒服地靠在软座上，心中估计着距离谢儒之出场还有多少时间。
“接下来，请欣赏由江孟柯、沈衍两位帅哥带来的双排键弹唱，《青花瓷》！”
掌声如雷。
两人齐齐登场，各就各位。
当沈衍按下第一个音，华丽演出——就此开始。
与此同时，前排领导席上的柯敬源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沈衍身上，呼吸也为之凝滞。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柯敬源的手指轻微抽动着，那手势与沈衍的如出一辙，仿佛他也在弹奏那首曲子。
曲至□，柯敬源眯起了眼睛，克制般地握紧了拳头。他痴痴地望着沈衍，嘴唇翕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
舞台灯光闪动，没有人看得见他的口型。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主唱温柔唱出最后一句，沈衍十指翻飞，按下最后一串音符。
掌声再次响起！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柯敬源起身离场。
回到后台的沈衍仍自心跳不已，几乎是扑到了正血面前，急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主唱笑望了两人一眼，识相地找女友去了。
“很好。”正血点点头。
沈衍得意一笑，全身轻飘飘：“很不赖吧~台上灯光简直要亮瞎我的狗眼了！不过我觉得真正上台了，弹得反而比哪次排练都好！哈哈，感觉好棒啊！”
“嗯，很棒。”正血平静地问道，“现在去看演出吗？他们给你留了位子。”
“先去买水我渴死了。”沈衍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地给自己扇着风，嘴里一刻不停地道，“本大爷第一次的演出哈哈哈好成功！你有没有看见那些妹子的眼神！啊哈哈你不在台上肯定看不见啦她们眼睛都在发光哦发光哦……”
后台人来人往，晚会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为了不挡别人路，沈衍换下了演出服就从后门绕了出来，一路上聒噪不已、初次演出的成功让他激动得变成麻雀，不把嗓子叫烂誓不罢休。“我有预感这次要火！啊哈哈你看人人上好多拍照转发……”沈衍亮出手机，屏幕上的灯光照着他那张兴奋过度的脸，“可是我要严守阵地嗯！我是有妹子的人了！……”
后台外面是条幽静小径，附近是个小花园。平常都有小情侣呆着，而今晚小情侣们都在会场里。沈衍的声音在安静花园中显得格外扎耳，正血仰起头，看见一弯暗黄色的缺月。整个夜空中都是浅灰色的云层，只有那一片格外明亮。
……是什么感觉呢？
他想了白天的困惑。
“对了正血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只告诉你一个哦，我谈恋爱啦哈哈哈——”虽然换了话题但仍然连珠炮弹往外吐字的沈衍。
“……”正血停下脚步。
沈衍下意识地跟着停下，诧异地侧过脸来。刚要开口，正血便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将唇印了上去。
“……？！”大脑瞬间空白——当然也立刻安静下来了的沈衍。
片刻相触，柔软的唇便离去了。
亲吻能让他安静下来——屡试不爽。
只见沈衍呈痴呆状，茫然地看着正血。半晌，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是什么感觉？”正血问。
“什么……感觉？”沈衍怔怔重复，然后用力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确认这不是做梦以后，他惊恐地
后退一步，捂住嘴连声道，“什么什么感觉你干嘛亲我啊啊啊我的初吻老子的初吻啊还打算留给老婆的你凑个毛线热闹啊啊啊啊！”
……又吵起来了。
正血皱了皱眉，上前一步，猛地将他压在树干上。沈衍大惊，下意识地模仿起古装剧里的贞洁妇女双手交叉掩住胸口，瞬间又醒悟过来那里才不是正血的目标——可是已经晚了！
正血再次施展百发百中禁言技。
“！@#￥％……”沈衍瞪着眼睛，双手被正血抓住，连下半身都被正血两条腿死死卡在了树上。
卧槽他这是干什么！……
沈衍死命挣扎着，结果只能被正血越压越紧。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那不仅仅是因为身体被压制了。
挣扎间他的牙齿磕到了自己的嘴唇，疼得他眼睛一热，费了好大劲才把眼泪逼回去。
卧槽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流眼泪！他又不是女生他是男生啊啊啊啊！被男生压得反抗不了已经够丢脸了还被疼出眼泪他接下来还怎么活啊啊啊啊！
“唔……放……”感觉到唇上的压力，沈衍一边用力推着他一边低呼着，没想到正血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他这一张嘴反而让正血的唇滑了进来。异样柔软的触感让他用来思考的神经全部断裂，他只觉得浑身一僵，连挣扎也没有了力气。
正血抬起眼，看着他。沈衍茫然中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得近得快要变成斗鸡眼了。
好近，太近了，这样的距离……
两人身躯紧贴，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温度。正血的压制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他趁着沈衍失神，伸手扣住沈衍后脑，切断了他最后的退路。
然后，微侧过脸，将舌探入沈衍口中。
“……”沈衍彻底傻眼了。
正血不时观察着他的表情，探索般地滑过他口中的每一处。直到触碰到了沈衍缩在深处的舌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尝试着卷了上去。
“……”沈衍觉得自己要脑溢血了。他处于极大的震惊之中，怎么想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舌头被他温柔覆住，缓缓摩擦着。两舌之间粗糙的触感让沈衍浑身发软，连脚趾都酥得用不上力气。正血缓缓眨动眼睛，睫毛摩擦着他的脸颊。鼻息温热扑打，也让他觉得很痒。
“……”心跳渐渐变缓了。能感觉到那个靠得很紧的胸膛里也有一种缓慢地律动。一下一下，坚实有力。
不知为何，青花瓷的旋律突然在他脑中回旋起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你伏笔……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
笑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颗跳动的心脏渐渐变成了同一频率。沈衍觉得很不可思议，而自己竟然还在想这些，显然更加不可思议。
他已经彻底迷乱了。
或者说……迷失？
“……”正血缓慢地眨动眼睛，慢慢离开了他。嘴角拖曳出一缕银丝，轻轻凉凉地断在唇上，让沈衍蓦然心惊。
也将他瞬间拉回现实。
“……”他用力推开正血，像是许久不曾呼吸一般，大口喘息着，怒视着正血。
“是什么感觉？”正血舔了舔嘴唇，那动作丝毫不带香艳，只是单纯地舔掉唾液而已。沈衍却心慌意乱，没有听清他在问什么。
“是什么感觉？”正血不依不饶地重又问道。
“……”沈衍一咬牙，怒吼道，“感觉你妹啊！老子是直的，别随便做这种恶……”话未说完，他自己先愣了。
恶心？
和同性接吻，肯定是恶心的——要是放在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这么说。
可是经过刚才的……他并不觉得有很强烈的排斥感。
甚至可以说……有点舒服。
有点喜欢被压制的感觉，被强迫，被……侮辱？
沈衍不敢再想下去。
见正血仍用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望着他，沈衍心中猛地窜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齿地把话说完了：“别随便做这种恶心事！”说完便侧身跑了。
正血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沈衍的心跳又变快了，比之前还要快。而且脑电波十分紊乱，他到底在想什么？
恶心吗？
为什么会觉得恶心？
……因为不是同类吗？
不是同类，相互碰触就会恶心吗？
不知道。
是这样吗？因为不是同类所以觉得恶心吗？
因为不是同类所以会恶心，因为不是同类所以觉得恶心，因为不是同类……
——为什么不是同类。
正血忽然停下了脚步，任沈衍从自己视野中消失。
为什么不是同类为什么不是同类为什么不是同类。
为什么不是同类但是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不是同类但是外表那么相似，为什么不是同类但是能够交谈能够触碰能够像同类那样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