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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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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上甚至连一块补丁也没有。
  简直可以用酒足饭饱,丰衣足食来形容平西爵府的奴才们。
  
  “易北真是个古里古怪的鬼地方……”苏越嗤笑道。
  
  夜深了,刘管家他们打扫完院子,已经走了。
  苏越洗完澡之后,木桶里的水都变得浑浊污脏,这次沐浴对他而言简直是一次凌迟,他的身上还有好多好多伤疤,进了水,皮肉翻起,火辣辣得烧疼。
  
  他忍着钻心的疼痛擦干净身子,披上轻衫,然后他在这间非常不熟悉的房子里翻箱倒柜地找疗伤的药,把抽屉柜子全部都翻了一遍,还是无果。
  
  最后,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房门被扣响了。
  
  “笃笃笃。”很礼貌的三声。
  
  苏越打开门。
  月色清辉下,站着一位淡金色头发的男子,他沉和睿雅地对苏越说:“晚上好,我能进来吗?”
  “真有意思,这是你家,你问我做什么。”苏越翻了个白眼。
  不过当他把眼珠转回正常位置,重新打量易洛迦时,他稍微怔了一下,随即他突然觉得易洛迦这家伙啊……真是好看,简直好看得过头了——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易洛迦的脸而觉得他动人,而是因为——
  他看见了易洛迦手上捧着的那一碟子药膏绷带。
  
  “……啧啧,平西爵,原来你是有求必应,召之即来的忠犬吗?”苏越面色和缓了些,但勾起刻薄的嘴角,半是讥讽半是庆幸地说。他侧过身,给易洛迦让出道来,让他进屋。
  
  易洛迦带来的伤药都是用易北国独有的草药熬制而成的,呈淡金黄色的油状体,散发出花草特殊的清香。
  “这药材是新鲜熬出的,效果很好,不过就是有些疼,你忍着点。”易洛迦说着,把伤药递给苏越。
  
  苏越接过药,然后将轻衫褪到腰处。
  那一瞬间,易洛迦的瞳孔轻微收缩,眼前的场景太过可怕,在苏越原本光洁的背部,死死匍匐着一道一道纵横不齐的皮鞭印子,还有用刀划过的深痕,血污从破损的皮肤出翻上来,结了暗红血疖子的旧伤,和还再往外吞吐血沫的新伤交织在一起,比盘错的毒蛇还狰狞。
  
  苏越漠然往手掌心上倒伤药,然后反手抹到腰侧,当药水碰到伤疤的时候,苏越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震颤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叫喊出声,甚至很快就把这种战栗狠命压制下去,再往手上倒药,再抹。
  
  再倒,再抹。
  
  药水覆盖得越多,这种痛苦就越重。苏越虽然克制住了全身的震颤,但是易洛迦还是看见了他指尖的轻抖,以及悄然从额角淌下的冷汗。
  
  背部的最中间,苏越无法自己用手碰到,但他偏就是这么倔的人,从不会开口请求别人帮自己一下,他宁愿拿起整个药水瓶,沿着脊椎骨就要往下倒。
  
  “……够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止住了他的动作。
  苏越回过头,正对上易洛迦温润深邃的眼眸,易洛迦望着他,表情有些复杂,他将药瓶从苏越手中抽出,低声道:“……苏越,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易洛迦说着,走到榻边,接着又道:“你趴下,剩下的药我来替你上。”
  
  苏越望着他,然后他将衣服披好,站起来,夺过了易洛迦手里的瓶子,淡淡道:“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我虽然是阶下之囚,但不是个废人,我自己能行。”
  可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唇沿甚至微微发青。
  
  易洛迦皱着眉,半晌道:“苏越,你在和谁逞强?”
  
  “我不是在逞强。”苏越道,“比起这些伤疤打上去时候的痛,上个药又算什么。”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当他转过身,再次褪下轻衫,不带犹豫地将整瓶药水往血疤纵横的背脊时,易洛迦分明看见了他捏着药品的手上,连青筋都突了出来。
  
  易洛迦心里突然有些微妙的触动,就好像猎食者天生对鲜血具有敏感,这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觉得或许这一次,自己抓住的不是一只普普通通,能够轻易驯服的丧家之犬,而是一只爪牙俱存,骄傲不可摧折的荒原苍狼。




9

9、无尊卑劳作集会 。。。 
 
 
  在平西爵府疗养了一段时间,苏越身上的伤大部分都已经结了疖,牵动起来已经不会痛了,只是偶尔手指摁过,还会感到伤口愈合时的细微痒意。
  这天,易洛迦见苏越精神不错,便提议带他去“无尊卑劳作集会”上看看。
  
  “无尊卑劳作集会,顾名思义,就是没有任何等级区别的集会。百姓,奴隶,贵族,甚至国王共同进行劳作。”易洛迦和苏越解释道,“每月有四次,愿意为易北无偿作劳动贡献的人们集中到广场,统一分配任务。”
  
  苏越问:“不是强制要去的?”
  “是自愿的。”
  
  “没有报酬?”
  “除了别人的感谢。”
  
  “没有尊卑等级?”
  “地位完全平等。”
  
  苏越瞪着易洛迦,后者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但非常朴素的外套,苏越摇了摇头,近乎是纳闷的语气:“这种荒唐的闹剧,怎么可能有人会去?”
  
  事实证明苏越错了,错的相当彻底。
  易北的民风完全和商国不同,人们不是愿意去劳动,而是热衷于这种无偿劳动,苏越和易洛迦赶到广场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但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量民众,从大家闺秀到伊人楼的妓/女,从当朝官员到路边乞丐,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闹闹嚷嚷咸集于此。
  
  易洛迦走到人群中,立刻就有一个络腮胡子认出了他来,并和他热情地打招呼:“哟,洛迦兄友,今天也来参加集会了吗?”
  
  “兄友”是在无尊卑集会上,易北人对彼此的称呼。就算是国王亲自出现,乞丐也可以称呼国王为“兄友”。
  苏越有些承受不了,他知道这个络腮胡子,是在平西爵府旁边支摊子卖猪肉的,平时见了易洛迦都是一口一个“爵爷”,今天倒好,“洛迦兄友”都喊出来了。
  
  易洛迦倒是一副习以为常,毫不介意的样子,他笑了笑:“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出来帮忙。对了,这位是你女儿吗?”
  
  络腮胡子偏低下头,看了看偎在自己腿边,紧紧抓着自己大手的小姑娘,笑了起来:“是啊,这是小女令狐,来,小令狐,去跟叔叔问好。”
  
  小姑娘没有动,躲在爹爹后面,怯怯地露出半个脸,用小鹿般的眼神仰望着易洛迦,过了好久才轻声道:“爹爹,这是爵爷吗?”
  
  易洛迦走过去,轻轻把手覆在小姑娘绑着花发带的头发上,温柔浅笑道:“丫头,怕什么,我又不是敌人,我和你爹爹一样,都是王上的臣民,都为易北而活。”
  
  小女孩犹豫着,轻声问:“爵爷叔叔和我们是一样的吗?但是,但是爹爹只能住小小的矮房子,爵爷叔叔的宅子却大的望不到边……还有啊,爵爷叔叔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好玩的……”
  
  易洛迦望着她,眼神很柔和,他耐心地听她说着,直到小孩子的声音轻下去,他才摸了摸她的头,说:“爵爷叔叔有的,令狐家迟早也会有,只要大家都听王上的指令,易北就可以越来越富饶,那些房子啊,食物啊,每个人都会有。”
  
  “真的吗?”小姑娘把脸从爹爹腿后面探出来,将信将疑地问,“不骗人?”
  
  “当然不骗人。”易洛迦蹲下来,伸出小指,笑道,“我和你拉钩好吗?”
  
  “你还真是无聊啊,和一个卖猪肉的小女孩能谈这么久。”当易洛迦哄完小令狐,和苏越往广场更中心走的时候,苏越有些鄙夷地说,“随随便便就拉钩许诺,当真骗人不眨眼睛。”
  
  “谁跟你说我在骗人了?”
  
  “那就奇怪了,与民同住,同食,同富,那是怎样可笑的场景?你想让一个卖猪肉的住上和平西爵府一样大的宅子,别蠢了,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世上没有这种地方。”
  
  “不,这世上有这种地方。”
  
  “你想说,死后的极乐世界?别笑死人了。”
  
  易洛迦停下脚步,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凝望着苏越的眼睛,然后他说:“苏越,那并不是死后世界,我说的就是易北,就是这里,在这片土地,我们和王上一起,驱走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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