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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无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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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我哪句触动了颜焱的神经,他一把把我拽进教室里,几乎是用把门撞烂的力气把我往门板上撞,左右的手臂好像快被捏断了。
  我脑袋一懵。
  “你胡说,你明明说过你喜欢男人的!”
  我隐约似乎听见门外面有零零散散的童声传来,其中还有士林招牌先声夺人的声音。我一下冷静下来。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要回来上课了。
  “你、放开……有事我们回家说。”颜焱抿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咦?门怎么关着?先生上茅房了吗?”
  “嘘……你说颜先生会不会偷偷跑去找卿卿的娘啦。”
  “有可能哦,大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那……我们再去玩会儿?”
  “噢!走!”
  感觉到那群混小子似乎走远了,可双臂的桎梏仍是没有松开的迹象,我刚想用出最后手段,谁知门板后面又传来了声音。
  “卿卿,别伤心了,先生说不定有他的理由的。”是大壮那个憨憨地声音。
  “你说,先生是不是嫌弃我娘是寡妇?”
  “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有点能理解先生的感觉。”大壮像是在整理语句似的顿了顿,“镇里传的厉害,说你家里是京里的大人物,明明从小就在一起玩的,总觉得一下子,你离开我们好远。”
  “大壮哥哥……”
  “虽然我爹要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我总觉得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我没有士林聪明,家里的生意都仰仗士林家的照顾。就连那样的人都说你已经不是他能奢望的人了。”
  “可是、比起外公家的荣华富贵,我宁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变啊。娘说,是她不孝,而且爹也死了那么多年了,她已经没有再抵抗外公的力气了。所以,我想如果先生愿意的话,如果先生愿意的话……我们就不用走了,就还能留在这里。明明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卿卿啜泣的声音一点一点从门板后面传过来,弄得我的鼻子也好酸,眼眶里也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差点心一软就要开门,对卿卿说我愿意,我也想要有个人陪着呀,这里要是呆不下去,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好了。无论是那种情况都要比呆在颜焱这头白眼狼身边要好得多。
  “你为什么哭?”耳边传来的低语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死心吧,你以为为什么时到今日,苏家才会派人接他们母女回去。是苏老头当初自己站错边,如今太子失势,二皇子春风得意,苏老头多数要献上自己的外孙女当敲门砖啊。”
  颜焱挑了挑眉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颜焱再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不,我好像突然之间根本就不认识他了一样。
  这还是早上那个因为我赖床只好掀被子挠我痒痒的那个颜焱吗?
  “我没嫌你,也不会嫌你。就算你是喜欢男人的怪人,我也不会觉得你恶心。虽然花花世界,但你以为除了我身边你还能去哪里?你这根废物一样的东西能对女人做什么?”
  男性□被少年捏在手里,嘴里吐着毁灭自尊的毒液。
  “说什么喜欢男人,其实根本就是天阉的借口吧,嗯?”
  过分,太过分了。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拳就把颜焱打飞出去撞到桌子上,沉沉地实木桌子都被撞得移位了。
  很生气也很伤心,找不到该说的话,只有眼泪掉个不停,更气这样无能的自己,比起自己刚刚遭到的精神摧残,更担心颜焱有没有那里被撞伤。这样的烂好人的性子,我也没救了。
  很乱,我脑袋里很乱,心很痛,指尖都一阵一阵地抽痛。打开门,是木楞着的大壮和卿卿。
  我无言地摸摸他们的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示意我没事。
  学校不能待,也不想回‘家’。
  我能去哪里……

  第二十四回

  出了书院刻意挑人少的路走,也不知道最终会走到那里去,或许根本就是个死胡同?
  “啊呀,这不是颜兄吗?”
  我回过身,杨、睿?是因为很久没见的关系吗?总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我看了看四周,已经是我不太认识的地方了。
  为什么杨睿会在这里?
  “为什么是这种表情呢,落白。”
  “钱大人,好雅兴呀。”一个穿着朝服打扮的胖子跑过来,明明天不热,却是提着块巾帕猛擦着汗。他让我没听清杨睿的话。
  虽然我分不清品阶,但是后头却跟着我们的镇长。
  “下官在黄鹄楼备了晚膳,还务必请上峰……赏脸。”
  “不必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边陲小镇偶遇旧友,真是……”
  “……”络霜啊络霜,你骗得我好苦。什么意中人,什么私定终身的夫婿,什么前朝的后裔,你怎么不干脆写小说去算了。
  “……”胖子一边擦汗一边想说什么,站在原地像只正在发抖的猪。
  杨睿,啊不对,应该叫钱玉郎,笑着回头,“不过既然是孟大人你一番心意,我就借花献佛,权当做是与故人异地偶遇的叙旧薄席吧。”
  眼底不容打扰的意思表达的明显。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位孟大人和镇长一边鞠躬一边往后退。
  就孟大人的身形明明用滚得更快,我恶意地想。
  “原来颜焱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啊。我还以为你看见我就会逃呢。”
  逃?我倒是想啊,但是我又能逃去哪里?不对!我为什么要逃?!
  “别再我面前提他!”突然发现我好想没什么立场可以命令站在对方的男人,“至少现在不要。”
  在那位孟大人叫杨睿‘钱大人’的时候,我一下就明白了。不,与其说是‘明白’,倒不如是说‘确认’才对。不是没从‘杨睿’殷勤地态度里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都被我用‘要讨好大舅子’这样的借口刻意模糊掉了。
  那个口吻优雅到让我本能腿软的男人,我一直没能忘记,那是我觉得玉郎可能已经离我最近的距离的临界点,所以我一直没能向无命问起那个男人的事情。
  只要不是亲眼看见,就还留有自欺欺人的余地不是吗。
  只是与玉郎的再会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我以为在我还没想清楚以前,再见玉郎一定会抱有很严重的内疚。
  但其实,那么多年了,谁知道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是怎样的。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都抵不过人心的多变,更何况是这种不容于世间的……姑且称为‘畸恋’好了。
  在你最彷徨的时候,有个可能是这辈子最了解你的人出现在眼前。即便是知道对对方不公平,即使是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那个人……
  我再过几个月就三十岁了,原本就不灵活的脑袋就更不能处理麻烦的事情了。
  玉郎越走越近,近到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仍然在我的心门外面,只是他不像颜焱那样会大吵大闹,甚至会找东西来砸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面,耐心的等,而这种怀柔手段,却能直□的命门。
  虽然我搞不懂自己的心,但我真的厌烦了,每天每天都陷在总有一天都要孤身一人的恐惧中,每天每天都要与这种不安纠缠不清。但要我真的去找一个正常的伴侣,我没自信能让对方过得开心,一旦这样想就又觉得,这样耽误别人是很龌龊的行为。
  我想要一直都不是‘爱情’这种肤浅又难懂的东西,我只要一份‘羁绊’,我死了还会有人记得我,每年给我上支香,当然最好是有个我死了,他的世界也崩溃了的人存在。
  我在这样的利己主义与博爱主义中不断地寻着合适的借口。但其实,我自己本身最核心的东西,最了解的甚至都不是我本人,而是玉郎。而他对我的了解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畸恋’,而是因为‘我’是被他一手培育出来的。
  ……
  原来我与颜焱是在重复曾经我与玉郎曾经走过的路。只是我不是玉郎,凡是本能大于理性,玉郎把我养成了性情怪癖的猫,而我把颜焱养成了中山狼。
  虽然我好像记得我说过我不在乎做东郭先生,但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雪山童子一样为了几句佛偈投身罗刹之口,更没人能知道这是不是为神明的考验。
  换句话说,我还是个俗人,无法为了不明确的未来倾尽所有。
  玉郎与我贴得很近,但其实,我们身上没有一部分是有接触的。他与我保持着距离,但又无限地接近。
  他在等我靠过去。
  “被我利用也没关系吗?”我慢慢地说了。头靠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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