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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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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虽然经历了少见的天象,京中百姓一来毕竟见多识广,二来多年谈不上富饶但算作安康的日子过下来,个个神态平和,忙着收拾自家的一摊凌乱,偶尔抬头骂几句不长眼的老天,倒无人真正露出什么异色。
  京畿卫大概已经接到了指示,出现在各条街市上,分成一个一个小队巡视安民,身影往来不息。尤其是人多混乱的西市,派驻了不少兵士和马匹候在门口,一面指挥民夫入内,一面则肩挑手扛,往外帮着清运杂物。
  遍地狼藉中,隐约井然有序的样子。
  我在往西去的最后一个路口停步。瞧着忙碌的军民,生出许多惭愧。
  百姓求的不过是安生的日子。可惜啊,身在上位的人所经所营的事,却多半掺杂了私利和腌臜。
  一路走来,张之庭跟在我后面不说话。我也就铁了心,当作他并不存在。到鼓楼临街一个馆驿里租了匹马,牵到西华门之下。
  满身披挂的京畿卫率们,却将高大雄伟的瓮城团团围住,对前面排着每一个欲往西去的人亮出威风的长枪——
  “戒严了!风沙过境,不利出行!接上峰命令,一律暂停通行!一律暂停通行!”
  ……
  转身在街上张望了一下,紧贴着城门处,有间供人歇脚的客栈。店里的人正将摇摇欲坠的挂幡重新绑定,上面粗笔“杜康”二字,不一会儿又迎风招展起来。
  我将马缰丢给小二,在店里靠街的桌子边坐下。看看天色,摸出一锭银子。“做两个小菜,温一壶酒。”
  这一坐,人来人往,及至人去楼空。
  就是几个时辰。
  张之庭从我进来后就抽了条板凳坐在对边。他使唤着小二,先后加了几个菜,不断烫着酒,自顾的吃食。我没有赶他。
  ……
  金乌隐没于西方,玉蟾升起在东方,渐渐上了当空。
  时间过去的越久,我的心里就越发的沉重。
  谁知道城墙的外头,发生了什么……
  灯火通明的街市,慢慢的,一点点,减去了妆点的辉煌。
  白日里被霾雾打乱的生活,经过辛勤的努力,入了夜,此刻也恢复了正常。街面的铺子早早收了摊,打烊休整的店家,也已经合上了门板。风尘之后,还愿在街上闲晃的人本就稀少,而之前对日落前出城还抱着一丝期望的人群,在天黑后早已从西华门前散去,只余下青黯的城门上京畿卫率年轻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之下,平添冷峻挺拔。
  大街后面不远的民宅里,间或会传来几声幼儿的啼哭,还有醒来的父母轻唤安抚之声,一段若有若无摇篮曲的调子……
  更衬托得这座广大宏伟的城池,一派宁静安谧。
  其间唯一的打扰,是客栈的小二不停的来催,语气由好声好气到按捺不住,终于在接近子时的那一次,被乐卿大人啪的一块佩玉撂在桌上,唬得默默退场。
  梆、梆、梆、梆……
  敲锣的声音,伴随着打更人老迈悠长的调子,“四更了——四更了——”
  一声声,幽荡荡的,彷如唤魂。
  我从臂弯里抬起头,眼前仅剩的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再看对面的位子,已经没了人影。
  ……
  虽然算是希望的结果,心里却不可避免的失落了。
  撑着桌角站起来——然而稍微侧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倒提着衣角悬在半空。顺着往上,是它们主人偏侧往边的脸。
  脑袋上的破处一抽抽的痛起来。
  “你……”
  我开了口,又咬住唇。这算是什么样的时刻,由不得我稍许感怀。必然,还是什么都不说得好。
  张之庭转过来的眸子,就在没有等到的下文里,逐渐黯淡下去。盏茶之后,他甩手把衣服扔在我背上,几步踱上街,抱臂蹙眉,望着紧闭的城门,凝神不语。
  无言的时刻。
  仅仅有一把老旧的酒幡,在他头顶席席招展。满目都是深沉的夜色,初秋的晚上透着寒凉,而他一袭雪白无尘的单衣,在无人的街道上,萧瑟孑然。
  他回过头来,抬手指向西方,眼中之色幽暗晦涩,却叫人生生的,难以回避。“你在等他……”
  “这么担心吗……”
  “没法……放得下心吗?”
  ……
  我抓住桌上的酒壶晃了晃,还有一点水声。倒在嘴里,辛辣里透着甘甜。
  端着壶走到街上,和张之庭并肩而立,能瞧见不远处西华门的城楼上灯火依旧,守卫兵卒的身影,像标杆一样直立。
  时间已经太晚了。
  再回不来的话,在哪里都是一样。
  站了有一柱香。我把喝光的酒壶扔在路旁,阖上眼睛,答非所问,“之庭……我出生的家乡,是个有河有山的好地方。夏天河里莲花朵朵,脂香四溢。秋天山上的红枫,我看比起广平的西山,也不遑多让。”
  睁眼时张之庭还呆呆的站着,显然未曾从这突兀的话题里回过神来。
  我把身上披着的外褂卸下,搭在乐卿大人的肩上,冲他笑了笑,“日后你云游天下时,记得去看一看。”
  说完手袖在袖管里,就往回走。
  走了有百步,身后哒哒的响起追赶的脚步。“什么意思,站住!你给我说清楚!苏鹊!”
  我走得很快。几乎是健步如飞,比来时更甚,因为实在害怕他及时追上来,会看见我脸上的表情。
  然而乐卿大人却追得气喘咻咻,因为他连跑带赶,在一条夜深人静的大街上,还要不住的喊。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鹊!——站住!——苏鹊!”
  我觉得他追来的脚步震得青石路面都在颤抖。然而不一会儿,直到他追上了我,纠扯不清的时候,脚下的地面还在微微的战栗。
  西华门上的火把忽然聚集起来,京畿卫率举着火把急急奔走,小小的翁城里好像人头攒动。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巨大的城门闷沉低响着打开——夜色中十数骑乘疾速奔驰进来,丝毫未曾减速。
  都是一身禁束的黑衣,背后扬起飒爽的披风,骑下匹匹乌青的坐骑,连同它们的环佩和鞍马,都是不见光的藏色。
  那些人速度之疾,表示他们根本无暇照顾路人,也幸好此刻是无人的深夜——我被张之庭急急拉到路边,在迎面扑来的风中,眼看着这些人在京城的大道上呼啸而过,犹如行驰在乡间打马追逐的田径上。
  然而就在他们越身而过的一刹那,鬼使神差的,我却看见了。
  “景元觉!”
  前头正中的一匹黑马,嘶叫着凌空举起前蹄。
  “吁——”
  那是一个近似静止的画面。
  马上人漆色的大麾扬起一个旋转的扇面,流出细碎的绸光。马鞭在空中划过、打出一个凄厉的哨呼,双手生生的勒住缰绳,半道里侧身回转,“——吁!吁!”

  真作假时
  
  不会错!
  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几乎难以承受。我急惶的奔上去,然而才不到三步,颈上——多添了无数冰凉。
  不知道从何冒出的兵刃,齐齐的围了一圈,在稍嫌黯淡的月色下,展现着隐蔽的、渗人的青光。
  “干什么!”张之庭大吼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我只望着当中的人。其实与动手的卫士无关——罢了。今天连天降不详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也就不在乎,直呼圣上名讳这点大胆。
  那人稳住了马匹,没有再开口。隔着一层朦胧的月光,头部微微左倾,似乎正在分辨。
  俄顷,伸出了左手。
  五指平摊……掌心向上的姿势。
  架在我脖子上的兵器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如同它们兀然出现时一样诡谲。那些人牵着马缰直挺挺的站立在周围,恍如一切从未发生。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朋友。
  隔着人墙,他的面容并不分清。我努力的眨了眨眼,仍然没有什么补益。忽然想到了那么一句话。
  天之将明,其黑尤烈……果然是不错。
  我冲他潇洒的挥了挥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挥过后,这只手也没有放下,而是直接越过卫士,递到了一直等待的另一只上。
  ……
  指尖泛着夜晚奔波的寒凉,掌心处,却有一如既往的热度。
  五指合拢一用劲,让我趁着那股势,跃然马上。
  五更初刻的时候,我们由杂役房的入口进宫。
  路上迷迷糊糊的,有手揽在腰间,有肩窝可以倚靠,心暂且安稳下来,在颠簸中几乎睡着。只是背后隔着一层衣料,似乎并不那么柔软。
  我想那是贴身的甲胄。曾经在重华宫见过一次,薄薄密密的,全用金丝钩线,挂在架子上熠熠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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