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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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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两杯,三杯。
  直到我拉住他举杯的手,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景元觉望了我一会,垂下眼眸,用三根手指轻轻旋转青玉的空盏。酒杯几回盘桓,他挑起眉,对着指间露出齿白,“不是打定主意要灌醉失意人,让他早早上床,睡熟一觉?如今几口下去,又犯了犹疑。”
  是啊,本想如此。
  我不与他争执,只是掰了一块绿豆松糕捏在手里,塞进他的嘴。
  眼前有一双细长的凤目直直盯着,专注,凝神。相比之下,其下两瓣唇间的入口吞咽却谈不上配合,硬塞之后,尚落下不少绿色的颗粒。
  彼时景元觉任由我在他脸上动手,以指腹抹去糕饼的残渣,以袖里擦去溢出的酒水,仍旧一瞬不瞬望着,终究在一个间隙中,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很是高兴,也很感激,可是苏鹊,不要替我担心。”
  动作停顿一下,他捉住半途抽回的手,站起身,似叹又似笑言,“前日我同你说过,吾本无心就天下,奈何天下成就吾——今日,不过是更应了这句话而已。”
  我的目光落在桌角的木匣上。
  庸庸无奇,不知凡几。
  轻到单手掌托的分量,压在桌案一角,却厚重若镇海泰山。
  “你已看过了?”
  景元觉眸光在盒盖上一扫而过,微微点头。
  这一刻,我已提前知道很多人的命运。领头人的临阵倒戈,好比釜底抽薪,根上一刀,会使得参天大树,轰然倾倒。
  如若,那个领头人一开始就存心反间,长久的经营,好比危枝筑窝,好比塔尖累卵,大风一起,会使得骇世杰作,荡然无存。
  景元觉看着我,等着我飞远的神思回转,“不问我要怎么做?”
  不需问。
  我含笑摇头。那小小的一个匣子,拘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摆在桌上随意他处置。何等权重,何等威仪,可是到头来君主待罪仕的,又无非三条老路,杀、赦、信罢了。
  以他人的才智,我不敢说。但是面前这一位却可叫人放心,大概,不会辜负为他备下这份重礼之人的心愿。
  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甥舅两人在那间空寂的殿堂里漫长的一个时辰,屏退外人,究竟谈了些什么。
  需要周子贺用上相府最后能调用的兵士,重重包围弘文殿,阻挡外人一切窥探,消散于暮光中的一个时辰。
  可是我也明白,这个问题我不该问。
  无论我有着什么样的推断,无论内情如何。无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隐晦的居心,什么样复杂的考虑——这一条,不该为他人所揣测,不该为他人所议论。
  事情,就让它向着那位所希望的方向来解释罢。
  事实终有大白的一天。
  思绪悠悠远飘时,景元觉忽然抱住了我,埋首于我的颈项。轻轻的一阵厮磨过后,他稍许推开距离,“在我还能管得住自己的时候,去别殿睡吧。”
  我杵在他怀里,不由笑起。
  真相此物,也许就像是埋藏在沙砾中的宝石,虽然引人神往,却不会轻易消失。而在一场也许会耗尽心力、难以预料后果的漫长探索之前,我所关心的——所应该关心的,唯眼前人而已。
  只有此人,会用这种特有的、口是心非的温柔以待。尽管虚伪、狡诈、冷漠、狠辣,这些该死的,符合一个帝王所有阴暗的特色他全然不落的拥有着,仍然诱惑我从最开始到现在,为这一丁点、一丁点儿时隐时现的温柔……深陷重楼。
  于是,又为这明知故犯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你比我还倔呢。”
  景元觉托开我要在他脖子上留印的唇齿,一俯身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我以为以这样的速度,一定会压坏桌上的盘盘盏盏。但是他的袖摆先行拂过,地上哗啦啦一片清脆,背脊只是抵住稍嫌硬直的桌板。
  旋转中一片飞扬的光华,接续袭来的吻带着需索,带着急切,使我在他的唇触上之前不自觉的后仰,又被硬梆梆的木头磕回。好像前一刻还是如水般的温柔,下一刻,已经燃起了滔天烈焰。
  但是深入时,这个吻却远离了以往的甜蜜。而是带着苦涩,甚至带着血腥——
  咬破了我的唇,他兀自浑然不觉。
  肌肤相接的地方,每一处都充满了温暖的热度,但是胸腔中的某一点,仍有着清冷的伤怀。
  为了放弃那一点,阖目感受。
  景元觉的动作,会使人在恍惚中产生错觉。像是干渴的人需要水,像是醒来的人需要光,像是溺毙的人需要空气,像是中箭的野兽,需要痛苦的咆哮——
  这些都是我求而自得。
  所以,我认了。既然一开始不曾推却,现在就理应包容。初刻的僵硬与惊骇之后,就该当放松身体,由他匆匆撩开衣袍,由他探入内里,由他带着掠夺的意味,确认我的存在。
  我在。
  大覃暄仁四年五月三日,大朝群臣。
  众人及入,见礼部尚书周子贺伏跪于太和殿门外,时人皆绕避,无一妄言。卯时正,帝临朝。
  言有要事奏报者,廉王递表一份。表奏称:周肃夫罪犯结党,多载营私,实我覃朝文臣首恶。唯念其佐君多年,功错相减,女周妤如掌后宫为后,子周子贺领礼部之首,皆无过祸及社稷。内宗有恶,公族隐讳,国眷同室,休戚相关。今念其穷途求返、尚有一片悔改之心,拜请陛下网开一面。
  又有鸿胪寺卿陈荀风、散骑常侍郭怡称同。
  静默半刻,帝准奏。
  旨下,令削周肃夫一切官职俸禄,留覃安贤侯之名,遣返封地,永不叙用。其子周子贺盲从不辨,愚孝毁义,渎职礼判,败坏臣纲,令官降三级、停俸一年,待命家中,自省其罪。其女周纾如纵容父兄,寡事劝诫,不足以充女德之盛位,处中馈之重任,念其入宫侍奉日久,贬为淑妃,暂摄六宫之事。
  这是这一天早晨覃朝发生的大事,却不是我有幸亲眼目睹的过程。我从他人口中知道事情结果的时候,事情本身,已经尘埃落定。
  睁眼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昨天的一幕幕本就似一场不真实的戏剧,太过跌宕起伏,这会时光的倒错,更使人生出多少混乱之感。待在床上犹自发了好一会愣,才张口唤人。
  进来的刘玉却唯恐我有太晚知悉的苦恼,原原本本,一早将以上那段震惊朝野的早朝和诏令据实以告。
  他一边说着,我一边起身更衣。身上略有整理,不过骨头还是像被人拆过一遍散架似的到处冒着钝疼,直想叫人骂人。
  最后挨着收拾过、茶盏俱全的圆桌坐下来,刘玉的小眼睛盯着我溜溜的转动,“大人还是不要勉强出去……想知道什么,小人知无不言。”
  我没有问他。景元觉将他留在此处,定有免我担心的吩咐。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下两口,他果然又自己开了口。
  “诏令一下,当时朝下是一片噤声无言……圣上命我奉上一个木匣,置于高案之上,指着那物言道——此乃周肃夫认罪呈上之物证,刑部、大理寺会同宗人府即日起追溯往来旁支,整肃吏治,以正朝政纲纪。”
  “然后呢?”
  我看着像说书似唾沫飞溅的刘大总管,放下手中茶杯。
  “自然是人心惶惶了。”刘玉咧嘴笑了下,“苏大人岂有不知,那匣子里装的书信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凡是和尚书令有过牵扯的无不自危,那一刻,朝上人的脸色可是精彩。”
  我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不过如能在场,定是更有乐趣。
  “大约过了一炷香,太和殿的地上都要能滚下一层汗珠,陛下又命人抬来了火盆,端正放在御案之下。”刘玉站到圆桌对面,挥舞拂尘,仿照当时的情景。
  我示意他讲下去。
  “陛下言道,”刘玉拱手向天,一脸肃穆之状,“周肃夫向朕请罪时,便是如此请朕将有心投机之人,连根拔起,一一查办。不过,朕意不同。圣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诸爱卿一时之错,常人之惑也。朕既要为当世有为之君,必先有当下容人之量——就此作罢吧。”
  拂尘向前一抛,大总管慢慢收回来,望我笑道,“尔后,陛下当着众人面,起身将那一沓书信投入了火盆。满朝都是泣首谢恩。”
  “陛下如今何在?”
  我站起来往外迈了几步,无奈腰像折过一般不听使唤,又自己坐回来,扶着桌轻捶。
  “陛下去了城外,今夜不会回来。”刘玉绕过桌来接手,“午后陛下回来看过一次,当时大人还没醒,吩咐让您好生休养……苏大人,早上的事您一点都不惊讶?”
  我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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