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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瓷一别作者:俗念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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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舸从没见过对于自己的身体都如此一问三不知的大爷,他能全首全尾的蹦达到现在,真是多亏了他爹的细心照看。他挫败的叹了口气,决定以后类似的问题,再也不对谢安逸开口问了。他看着将五指在自己手中绕来绕去的谢安逸,心里想着,两个月,哥舒翰,你只能陪他走两个月,到时~~~再作打算吧。
  鉴于这农舍只有这一间空出的屋子,到了夜里,韩舸只能和谢安逸同睡一张,正好合了谢安逸的心意,他一边忍不住笑的跟即将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似的,一边又要装的坐怀不乱心思纯洁,于是韩舸每次回头看去,就能看见谢公子辗转与两种表情之间的过度阶段,形容极其猥琐。韩舸怕磕碰了谢安逸身上的伤,于是决定睡在地上,谢公子死活不干,还挣扎着小身板要爬起来和韩舸共患难。面对谢安逸的执着,鬼神都是要退散的,更何况对他敞着心口的韩舸。夜里两人平躺着,谢安逸睡在内侧,他身上痛得很,也没心思作怪,老实的躺好了,右手紧紧扣着韩舸左手,心满意足带着笑意的睡了去。
  这农舍偏僻荒凉,食物和药材都稀缺,极不利于谢安逸养伤。韩舸出门半天,待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弄来辆铺着厚厚褥子的马车,小心的将谢安逸抱了进去,帘子挂起,让谢安逸看得见外边的风景,自己当了车夫坐在辕上,随手折了根不细不粗的柳条当鞭子使,也不催马,让它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自己听着谢安逸啰里巴嗦的将他爹谢义山指责的体无完肤后又做起了路见不平的白日大侠梦。
  韩舸驾着马,带着谢安逸沿着临洮城东郊一路游荡过去,说是走江湖,更像是游山玩水,谢安逸身上有伤,只能乖乖的任韩舸打点,他倒也老实,除了嘴皮子歇不下来,将韩舸荼毒的功力急增。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韩舸刻意走得极慢,偶尔谢安逸抱怨起来,说这和他想象的江湖差别甚大,韩舸就笑着将责任全部推脱在伤患谢安逸身上,直将谢安逸气的恨不能捶穿了马车板,天天好吃好喝着,妄图一夜之间养的伤口愈合以便于活蹦乱跳。
  韩舸虽然是个大男人,比不得女子心细如发,可整天形影不离甚至夜晚抵足而眠,他自然能发现些谢安逸的异常。好比说,白日里看不出,到了晚上靠在一起,韩舸多次而明显的感觉到睡着的谢安逸常常在发抖,眉头紧皱面部绷起,明显是在忍受痛苦,摇醒他一问,睡眼惺忪的插科打诨便又睡了过去。再好比,谢安逸胸口的伤眼见着是一天天愈合起来,结出狰狞僵硬的褐色痂,可脸色煞白的不见许多好转,看的韩舸是触目惊心,本人倒是毫不在乎。
  谢安逸刚结了伤疤就迫不及待的弃了马车,缠着韩舸给他弄来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手一拉缰绳脚一蹬,起身的同时另一条腿利落的扬起,半个翻身人就稳妥的坐了上去,动作干净到位,不可谓不潇洒。谢安逸上了马,得意洋洋的看着韩舸笑,那要飞上天的得瑟,分明一副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模样。
  韩舸确实被他这深藏的一手给震到了,第一眼他就在脑海里将谢安逸牢固的定位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柔弱公子哥,是以一而再的被震倒。不过谢安逸活了二十多年,会两三样技艺,也属正常,韩舸也不吝啬那点赞许的目光,笑着点点头,承认谢公子还是有两把刷子。

  弃了马车,行程即刻快了。
  谢安逸马术居然十分了得,韩舸驱马在前,他总能紧随其后不落。两人两骑在偏僻的小道上纵情飞奔,别有一番快意涌上心头,心气都开阔起来。
  韩舸猛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眉宇间尽是疏狂,侧头问道:“安逸,记得当日伤你的山贼么,今日便去为民除害如何?”
  谢安逸勒住马,楞了一下,好像忘记了这茬似的,接着看着韩舸笑道:“好!听我对么?”
  “听你的。”
  两人大摇大摆出现在贼窝大堂的时候,独臂的贼头正大发雷霆,怒斥小弟们不争气十来天没拦住一笔生意,一抬头对上这两瘟神,满脸的怒气变脸似的瞬间切换成惊骇,贴在椅子壁上的屁股无处可退都硬是挤着朝后挪了个小半寸,可见其对这两瘟神的害怕程度,能离远一毫厘那也是好的。
  谢安逸先是眦出一口小白牙,礼节性的给了大伙一个开场笑,白森森的牙跟小剜刀似的将惧怕的众人心头的镇定又剜去一块。他跟个江湖卖艺的对着大伙一拱手,说道:“各位,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报仇来了。”
  韩舸站在他身旁充当狐假虎威的那只虎,瞥见谢安逸那个依旧错误的拱手里,心里乐得直响笑,又听他胡咧歪出了一句“君子报仇”,不给面子的嗤笑出来,这句话好像该是用来劝人用的吧,而且你谢安逸,也算君子?此举立刻遭到谢安逸偷偷的报复,他趁人不注意,一脚撵上了韩舸的脚背,让他识相点,别拆他搭的台。
  贼头心知这两人不会善罢甘休,耿直了脖子撑出一股莫须有的硬气来,骂道:“你想如何?”
  “嘿嘿~~~”,谢安逸拖着调子贼笑两声,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放出江湖里常用的狠话诸如让尔等生不如死或是血洗山头之类,就见这人乐开了花的从怀里掏出一袋东西,笑的那叫一个开怀:“我不想怎样。虽然你重伤了我,耐不住我天生菩萨心肠又心胸宽广,你们吃了这个,然后解散了下山找个正经营生,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你他娘的想让老子们吃什么?门儿都没有,要杀便杀,啰嗦个鸟。”
  “别误会,这不是毒药,伤不了人命,在一定程度上,它还是一味中药。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一小袋巴豆粉么~~~”
  
  巴豆粉真是个敏感的字眼,深受其害的众人顿时菊花一紧脑门冒汗,恍惚又回到了那个拉肚子拉的生不如死的夜晚,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况且不知这小子哪里弄来的极品巴豆,药效那叫一个迅猛持久,再来一次,还不如死个痛快。贼头代表众人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
  话未说完,被韩舸凌厉的眼神一扫,顿时萎靡不振,又是羞恼又是屈辱,一张糙脸姹紫嫣红甚是精彩。
  最后在韩舸的威慑下,老实的合水吞下了比毒药还要命的巴豆粉。谢安逸也确实是个缺德货,他拿绳子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众人拴蚂蚱似的一串拴起,将绳头绑在屋里的柱子上,逼着众人涕泪起飞的又是画押又是指天发誓,从此再不许拦路劫财,再不许重操旧业,再不许为非作歹,老实本分的带着婆娘下山过日子,否则见一次灌一次巴豆粉,极尽凶残。
  众人那点伏低做小、表里不一的小心思瞬间自动散了个干净,哭爹喊娘的求着谢安逸解开绳子,口齿不清的直说自己什么都应。
  韩舸在一旁壁上观,深觉谢安逸此人,必定会和赵频那厮一见如故,解决问题的方式简直是异曲同工、如出一辙,不来拿刀子架你脖子那一套,和风细雨笑眯眯的自然有办法让你从心底崩溃,折磨得你自我崩溃,油然而生一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不得不妥协。
  谢安逸觉得自己为民除了一大害,心里美的繁花怒放,随手折了根路边的狗尾巴草拽在手里,在路边齐膝深的杂草木丛里挥来扫去。
  韩舸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笑着看他胡闹,问道:“安逸,你怎知他们会遵守诺言?我们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反悔怎么办?一刀杀了,岂不省事?”
  谢安逸并不回头,手里颠着那根狗尾巴草,说道:“会不会遵守,就看他们有多怕你了。若是恐惧大过不劳而获的歹心,他们就会遵守,反之,拉完这肚子,便毁约了,我怎会知道,我…又不像李艳疏会算命……就算他们毁了约,抢劫越货无恶不作,抓人砍头也是官府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资格开杀戒,上官府举报就是。况且~~~恶人的命,毕竟也是人命,手上一旦沾了血,便再也洗不干净了,血沾得多了,报应,也就来了……”
 
  第三十八章

  韩舸觉得谢安逸身上偶尔会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感,就如此刻,这种感觉极其微弱,好像瞬间拂面而过的细风,却让韩舸无法忽视。这不像是谢安逸会说的话,韩舸盯着谢安逸悠哉的背影想到,你一个鸡都没杀过的公子哥,说什么血沾的多了报应来了,不是很怪异么。再则,这是韩舸第二次听到谢安逸直呼安平王李艳疏的名讳,他那顺口无敬意的模样,就好像他刚唤的名字,就是小栓子一般,他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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