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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柳烟凝便在宇文泫的书房磨墨服饰。
所以他也亲眼见证了宇文泫处置惠贵妃的那一刻。看在惠贵妃毕竟是大皇子母亲的份儿上，宇文泫并未将其处死，只是将她打入了后宫。
被人拖走前的那刻，惠贵妃看着柳烟凝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我本以为，皇上这辈子是不会真正爱上一个人的，可是，皇上看你时的神情，让我明白了，我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你竟然从第一天入宫就可以轻易得到！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烟凝这才终于知道为什么惠贵妃会千方百
计要致自己于死地了。
宇文泫的眼中满是厌恶，转过身去，连看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更不肯再和她多说一句话。等她走远了，才对柳烟凝道：“哎……朕真是白宠她那么久了，朕最讨厌这种爱争风吃醋的妒妇了。”
“………………”柳烟凝沉默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皇上难得不觉得，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吃醋本是理所当然之事？”
宇文泫“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在为自己开脱。”
“难道若是臣妾去和别人在一起，皇上也不生气？”
“……！”宇文泫脸色一变，“这种事朕决不允许！”
“那不就对了？皇上自己在宫中有三宫六院，却是绝不准嫔妃做秽乱宫闱之事的，这是否是因为男女有别？可你我都是男子，皇上是我的夫君，我其实也是皇上的夫君，不是吗？”
“……………………”宇文泫被他驳得一时哑口无言，“好了！别再说这个了！”
“是，臣妾不说便是了。”柳烟凝淡淡地答道。
两人虽然都已闭口，可柳烟凝的话却始终在宇文泫的脑海中盘旋。是啊，柳烟凝是因为爱自己才会吃醋的，怎么又怎能怪他？若是自己与别人欢好他都毫不介意，难道自己就该高兴吗？可是……
宇文泫想来想去，总算想通了，忽然用一句话打破了沉默：“身为你的夫君，你为朕吃醋，朕心里是高兴的；但身为一国之君，你若因为嫉妒而扰乱后宫的安宁，朕一定会治你的罪！你要记住，朕首先是一国之君，其次，才是你的夫君！”
柳烟凝闻言猛的一震。半晌，他才轻声道：“是，臣妾知道了。”
☆、第 6 章
惠贵妃被押入冷宫后不久，柳烟凝就在书房见到了已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宇文露。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柳妃娘娘！”仅仅8岁的宇文露看起来颇有点少年老成的味道。
“起来吧。”宇文泫淡淡道，“把最近学的《论语》背给朕听一遍。”
“是！”宇文露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
柳烟凝不仅微微吃了一惊。就算是从小就酷爱读书的他，也不至于8岁就要去背《论语》。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安……”宇文露洋洋洒洒地背了一大段，才终于停了下来，“对不起……后面的，儿臣记不住了……”
“哼。”宇文泫冷冷道，“拿来。”
“是。”宇文露听了这简单的吩咐，就立刻会意，去书房的一个角落拿来一根戒尺，然后乖乖地递给宇文泫，伸出了左手——这应该是因为他右手还要写字的缘故。
宇文泫毫不留情地朝他小小的手心上狠狠打了下去。
没打几下，宇文露的手心就已经又红又肿。他却咬紧了牙，既不躲闪，也不出声，默默地承受着痛楚。
打了大约十多二十下，宇文泫才停了下来。
柳烟凝本以为，他的惩罚已经结束，谁知，宇文露接下来也褪下了裤子，伏在书桌上，撅起了他微微颤抖的小小的臀。
宇文泫仍旧毫不留情地打了他二十下左右，直至他的臀上全然已经看不到原本的白皙，全都被红肿甚至还有几团青紫覆盖。
挨完打后，宇文露又开始在地上直直地跪着。
宇文泫却不再去看他一眼，开始继续批阅奏章。
柳烟凝的心早就已经揪了起来——宇文露能背诵《论语》到这个程度，以他的年龄来说已经简直可以算是天才了，可仅仅是因为没能完整地背完，就要受到如此接二连三的残酷处罚，这实在是太残忍了！难道宇文泫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也不知道他罚跪了多久，宇文泫才淡淡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之后把《论语》抄十遍来给我。”
“是，父皇。”宇文露仍旧恭敬地答道，想要站起来，却腿一软，向前倒去。
柳烟凝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以免他跌倒。“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
“没事。”宇文露扶住他的胳膊，这次总算是站稳了，以毫无这个年龄应有稚气的声音例行公事般地说了句，“多谢柳妃娘娘。”
宇文泫挥了挥手。“快下去吧。”
“是，孩儿告退了！”说完这句话，宇文泫就掉过头，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书房。
“………………”柳烟凝望着他慢慢远去的背景，只觉得一阵锥心之痛。
“……呵……”宇文泫忽然在他耳边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朕的心太狠了？”
“臣妾不敢。”柳烟凝头也不回地淡淡答道。
“哎，你啊……”宇文泫知道他在赌气，无奈地笑笑，“人人都觉得，身在帝王之家，是件令人羡慕的事，可谁又知道，我们固然是锦衣玉食，谁也比寻常人辛苦许多。必须承担着整个天下的肩膀，又岂能像寻常人那般稚嫩？”
“……！”柳烟凝闻言一惊，心底的怨气顿时消了不少。是啊，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比起怨恨，自己更应该同情心爱之人。“臣妾只是觉得……大皇子毕竟还年幼，现在又没了个能疼爱他的母亲……跟着皇后娘娘那样性子的人，只怕……”
“你放心。”宇文泫柔声打断他道，“皇后固然骄纵，但也不敢随便责罚朕的宝贝儿子。朕也知道露儿很是辛苦，你今后可以多去皇后那儿看看他，也算是给他些温暖。”
“是，臣妾会尽力的。”
宇文泫却又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也从严肃变得轻浮起来，“你现在知道朕上次打你是多么手下留情了吧。也亏你的身子那么弱，连露儿都比不上，养了那么久，伤到现在才差不多好利索了……今天，总算是可以好好陪陪朕了。”
柳烟凝脸一红。“是，臣妾晚上自会好好服侍，可是大白天的，皇上还是以国事为重……”
“哈哈哈！”宇文泫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说着，便坐回了书桌旁边。
柳烟凝也仍旧站着帮他磨墨，站得累了，也会坐上一会儿，自己随便找些书来看，这是宇文泫特别应允他的。
“哎……”宇文泫忽然叹了口气，“这么多折子都在弹劾朕的舅舅，说他仗着自己是开国元老，曾为父皇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就愈发的不怕朕放在眼里了。就像前段时间，他过了个五十岁大寿，倒比朕过二十岁寿辰的时候还要铺张浪费。”
柳烟凝只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宇文泫却看出他是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宫中有祖制，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妄言。”
宇文泫
微微一笑。“那朕今日就特别给你直言不讳的权力好了。你毕竟也是个男子，对政事，想来也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朕不是早就说了吗？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不必臣妾臣妾的。在你的听竹轩，和在这书房，只要是和朕单独相处时，都是一样。”
“是，那我就直说了。”柳烟凝知道，国舅在朝中的地位一天不变，皇后就不可能绊倒，“其实，我从政事方面也无甚研究，只是略知一二。我只知道，自古历朝历代的皇帝，最怕的就是外戚和宦官专权。如今，国舅大人的女儿贵为皇后，现在不仅太皇子由皇后娘娘抚养，他还被立为了太子，只怕……”
“不错。”宇文泫打断了他，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如果朕说，朕是故意的呢？”
“……什么？”柳烟凝吃了一惊，“皇上的意思是，皇上此举，是故意为了麻痹国舅？！”
宇文泫微笑着点了点头。“真是知我者，凝儿也。朕就是这个意思。人一得意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