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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浮萍啊。。。。。。。。。。。。。。。。。。‘
母亲活着的时候教给我两件事。
一件事是认识到自己在族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一件事是永远不要奢望别人伸出的手。
可惜我不是什么乖孩子,这两件事我一样也没有记住。
亲王殿下给了我太多貌似是希望的东西,对着他温柔的暖金色眼眸,我看不见周围射来的冰冷视线,也感觉不到整座城堡里鄙夷的气氛。我坐在灿烂的水晶灯下捧着中世纪黑巫师的著作,穿着镶嵌着金丝和宝石的丝绒礼服,学习着最古老的密党礼节和优雅的夜幕之语,然后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我以为我是独得亚雷克特亲王厚爱的宠儿,但其实我只是一个流淌着人类和下级血族混合血液,有着白化的不祥色彩的半生子。
这样的快乐日子瞬间滑过,就像大雁飞过天空不留下一丝痕迹。
那是我没有缘分亲见的风景。
十八岁那年我站在血榴城六芒阵的中心接受来自深渊的洗礼,对于一个来自底层的半生子来说,这说不定是下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荣耀──如果血族这种灵魂都乌黑泛着血腥味的存在,也能够轮回转世的话。
那个时候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呢,只留下一些褪色的记忆和清晰的痛。。。。。。
。。。。。。。。。。。。。。。。。。。。。。。。。。。。。。。。。。。。
。。。。。。。。。。。。
〃红璃,你还在等殿下??〃
属于少年的嗓音压得低低的,但是那其中的跋扈却掩饰不去。
血榴城中有不少伯爵以上的大人物的继承人生活着,他们大多数是各自家族送到亲王这里示好的〃礼物〃,当然,如果能得到宠信甚至学到一些亚雷克特强大的秘诀一步登天,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当然而,一直伴随在塞洛特…加龙省殿下身边尽享荣宠的我,简直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推上异端审判所的火刑十字架的存在。
不过,他们还没有那个对亲王的私有物动手的胆量。
他们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他们,先天不足的我在血榴城璃这些年除了身量稍微抽长几乎没有长进,所以就算听见了什么污言秽语也没有能力教训人,去向管家霍罗求援更是自取欺辱。
而亲王殿下。。。。。。我已经够让他失望的了,怎么会再让他更加操心?
反正,已经十八岁了。
参加完撒旦的洗礼,我身体里那一半属于暗夜的血脉应该也会展现它应有的力量了吧?只需要有一点点的力量。。。。。。一点点,哪怕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砂砾般渺小的力量也好,只要能使用血族的魔法,我就有自信不会比那些傲慢狂妄的贵族小子中任何一个差!
五年时光,已经足够我记下大部分精巧微妙的咒语,足够我在脑海里模拟成百上千次施用的技巧。
现在,就差。。。。。。。。。。。。
〃喂!!你这个下贱种,难道没有看见两位男爵在和你说话吗!!〃
我的沉默显然惹恼了跋扈少年和他更加嚣张的同伴,大概也是今天要接受洗礼的幼子吧,若是平常他们不会激动到失控,做出这种光明正大的挑衅的举动。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窃窃私语,因为他们所共同拥戴的王者还没有降临。
〃。。。。。。〃
虽然没有血族天生的魔力,但是我的视力在夜间还是很好,那些面孔上写着的轻蔑和厌恶甚至幸灾乐祸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我没有必要做什么反驳,没有人想要听,就没有必要辩解。他们只是单纯从践踏我的尊严种中获取一些扭曲的快感,发泄平日里积压下的嫉妒愤恨。
我由着他们越说越难听,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计算金星的位置上。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在户外期盼着太阳升起。
我由着他们越说越难听,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计算金星的位置上。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在户外期盼着太阳升起。
〃王妃殿下到────〃
霍罗干涩阴郁的嗓音,他以一种夸张的姿态拜伏在一位神态高傲冷漠的女性身边。那就是?#123;姬雅女大公,密党中另一个巅峰家族族长的独生女,亚雷克特亲王殿下所迎娶的正妻。我还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看见这位恐怕是全血榴城最期待我死掉的大人物,她真的很漂亮,全身上下的线条完美得没有一丝生气,若非那头长长的发丝在夜风中飘动着我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尊名为傲慢的雕塑。
只有那双绿色的眼睛,一双闪动着贪婪和野心的碧绿色眼睛,才让我感觉到她活着,并且是以一种?#123;凌在场多数人的姿态,活着。
一切巧妙的隐藏于优雅高贵之下,却无法令我认同她美丽。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主人般巡视着众人冷淡接受每一声卑谦的问安的视线突然转过来,从我脸上扫过。
毒蛇一般的威?#123;感。
这并不是一个亲王殿下口中作为政治棋子送进城堡的漂亮摆设,而是一个危险的野心家,一条狠毒的美女蛇。
我甚至不敢再去想,那个眼神的意义。
金星已经走到它该在的位置了。
灰蒙蒙的天幕最东边现在大概该有一线白色了吧?我回忆着小说里的形容,我最爱的就是描写黎明的段落,在心底无数次猜测,揣摩。
早被亲王殿下惯宠得活络的心思也不由得雀跃起来──殿下曾经许诺,如果我能够忍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么他就带我到世界各地去看日出。
据说有一片神秘的海面上,偶尔还能看见绿色的太阳呢。。。。。。不过我还是期待传说中金色的暖阳,和殿下的眼睛同样的颜色,那会是何等的美丽。。。。。。
整个视野中能见的天空开始被一层黑色的薄雾掩盖,地狱的大门要打开了。我跟着那些安静下来的贵族少年们一起走进星阵的中央,站在自己命定的位置上,将自己的左手交给扮演恶魔的祭司。
血族的祭典从来没有音乐,一切就像在月光下发生的那样,优雅而悄无声息。
还能听见结界外的声音,亲王殿下依旧没有出现。
我开始胆怯,害怕自己在最后关头再次成为被抛弃的孩子。握着我的手的祭司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或者那仅仅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我稍安毋躁。出乎意料的,那陌生人手掌传来的温度迅速的平静了我浮躁的心。
就好像那个雪夜里,牵着我冻僵的小手的年轻亲王一般,那是一种并不温柔的温度,不足以融化被寒风冻住的灵魂,但已经足以支撑我生存下去。
〃禀吾主,让夜降临,禀吾主,让晚风吹拂,禀吾主,让大地万物从此睡去。。。。。。〃
祭典开始了,我跟着那交错成一片的祷告轻声细语,尽量让自己脑海一片空白,融入迎接地狱之君的队伍当中。
可是。。。。。。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越来越浓的莫名黑雾缠绕住我,无法喘息。
〃。。。。。。。。。。。。惟吾之心也懵懂,惟吾之体也空泛,惟吾之灵也。。。。。。〃在渐渐融为一体的祷告中我无法分辨自己引领人的声音,脑海里飞舞着似是而非的咒语,层层迭迭的黑色结界似乎再不断的缩小,将我包裹起来。
再开口,已经发不出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幼子跟着他们各自的引领人虔诚的唱颂,赞美至高无上的其君之主的威严与力量。我的引领人也在尽心的唱颂着,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异状。
大概几千年来的祭典当中,像我这样被排斥在仪式之外的可怜虫,真是前所未见吧!
是的,我被隔离了。
我没有力量挣脱那一道道黑色的束缚,即使我清楚那些是什么。这是一条在血榴城最古老的数据室,一个总是关着门的小房间里一篇残稿上记载的法术,一种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123;咒。
它会吞噬被?#123;咒者的渴求之心作为能量,在最后关头把希望毁灭掉。
现在这团团将我围住,把我和通向力量的那道门残酷隔离开的黑幕,就是我这几年来不断重复的梦想凝聚而成。。。。。。
它会吞噬被?#123;咒者的渴求之心作为能量,在最后关头把希望毁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