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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何扬激动地说，“我……我不可能那么做的。”
“可是你毫无办法。”李玄说，“那小子死不了的，更让人担心的反而是你。”
刚说完这句，李玄突然觉得头一阵剧痛，只见那五角星剧烈地闪了一下，随即他本来只剩下一半的视野便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头好痛……遭了！”何扬喊道，“我左眼看不见了！”
“这是灵魂被夺走的前兆吧。”李玄说。
一股惊惧的感觉猛地从何扬身体里蹿上来，他一把抓住楚玉的手腕，仿佛那样就能抓住自己的灵魂一般：“怎……怎么办？！楚玉！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然而他并未得到回答，楚玉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何扬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
“楚玉。”李玄冷冷地说道，“你应该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吧。”
依旧没有回答，又开始下雪，纷飞的雪片落在那阵法内部，瞬间便化成了一缕轻烟散去，周围的温度在不断地降低。过了一会儿，何扬用相当悲哀的语气说：“我……我的左手也感觉不到了。”
李玄当然也是一样的情况，甚至还要差些。远处师景瑶也有气无力地说：“不用说了，大家都是一样的。”
“不对。”林子青突然说道，“虽然也觉得难受，可我的眼睛和手都是正常的。”她想了想说：“不如让我试试看吧，用我的火焰来破坏这个阵法。”
“等等。”李玄却说道，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他却准确地朝林子青的方向走过去，“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个火焰的？”
“出于偶然。”林子青说。
“蓝sè的火焰之所以能拥有强大的力量，是因为它会吸收使用者的生命力。”李玄轻声说，“因此，据我所知，历史上拥有这种火焰的人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林子青愣了一愣：“所以你曾经让我不要使用这个火焰……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楚玉不会有事的。”李玄说，“他曾经说过，只要想做的事还没做完，就算是堕入地狱，他也会回来。我不认为他会在关键时刻食言。”
“但是，就凭一句话来下判断也太冒险了吧！”何扬喊道。
“唔……”李玄突然觉得浑身如同炸裂般地疼痛，随即听见楚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心，不过，就算我死不了，说不定也会让这阵法将你给吞噬进去，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威胁呢。”
他知道这话只是对他说的，轻声答道：“楚玉，没想到你一个B级异能者，会把我一个D级当作威胁。”
楚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上了一些笑意：“哦，你一个D级异能者，没有被越你两级的B级异能者林玲给一刀砍死，还支撑了这么长时间，谁见了都会吃惊的吧？”
其余人听不到楚玉的声音，只看见李玄在自言自语。接着，李玄的表情凌厉起来，他没有受伤的左眼放出绚丽的橙sè光芒，与此同时手上的刀也闪动着寒光：“楚玉，如果你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也要除掉像我这样的威胁的话，我就只能让你先下地狱了。在那之前只问你一句，你进入到现在这样的危险状态，也是故意的吗？”
“不对。”楚玉说，“我的确是在自己没有jǐng觉地情况下陷入了危险状态，只不过我拥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控制自己的灵魂的强大jīng神力而已。所以，我甚至能够利用自己的险境。”
李玄握刀的手紧了紧，于是何扬目瞪口呆地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五角星从李玄的脚下浮现，那巨大的五角星顿时猛地震了一下，竟有裂开的迹象，于此同时，楚玉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浑身一震，吐出一大口血来。
“喂！楚玉！”何扬喊道，“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楚玉勉力抬起头，说道：“何扬，你让开。”
“让开？”
“现在在这里发生的事都是我造成的，”楚玉用冰冷的语调说，“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何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带着怒气地说道：“什么叫与我无关？我是制裁者的首领，无论是三大邪神，还是契约，还是林玲的复仇，都与制裁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楚玉，你是我从制裁者监狱借出来的，我现在以一个首领的身份对你说……”他从手上幻化出剑来，架在楚玉的脖子上：“要是你再这么利用自己的话，我会先杀掉你。”
楚玉一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了苦笑：“利用自己……你怎么会知道的？”
“是直觉。”何扬说，“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个这样的人，只要觉得必要，连自己也会利用。”
楚玉的苦笑更深：“我是该叫你天才，还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做个决定吧。”李玄说，“战，还是不战？”
楚玉用虚弱的声音说：“要是我说不战，你会放过我吗？”
李玄垂下刀尖，说：“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看到过你的记忆。对你，我太同情了。”
楚玉想说什么，却又咳出两大口血来，脸上带上了一丝迷茫：“我本来不是想博取同情的……”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手，那枚金属指环发出一道银光，紧接着，地面以他为中心猛烈地震动起来，何扬跌坐在地上，只见四处飞沙走石仿佛迎来了大风暴，连地面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地上的大五角星开始寸寸碎裂，楚玉咬着牙，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滴下，看来为了压制这阵法正在忍受着相当大的痛苦，何扬很快又站起身，帮忙挡住朝这边飞过来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地面的五角星终于彻底消失。
“这样就……没事了……”楚玉的声音像随时要死过去一样虚弱，何扬几乎没有听清，他伸手去扶，楚玉却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何扬叹了口气：“这家伙，还是太逞能了。”
“这里的事情，这样就告一段落了吧？”林子青说，“我告辞了。”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从李玄身边经过时，她苦笑着说：“真是的，每次见到你都是在情况不太妙的时候。”
“我也想这么说。”李玄说，“后会有期。”
林子青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以前有个算命的告诉我，我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只有一小半，另外一部分灵魂却在别的地方。”
“嗯？”李玄转过身去。
“那时候我并不相信他的话。”林子青说，“不过刚才，那个魔法阵没能影响到我的时候，我就想会不会和这个有关。而且……那个星野汐的存在，说不定也和我有关。”
“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李玄说。
林子青于是不再说话，快步离开。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何扬喘着粗气说，“啊……头好晕……”他不由得跪到地上，“不……不行……我撑不住了……李玄……你帮忙跟组织上联系一下，让他们派辆车过来。”
“太没用了。”师景瑶走过来说，似乎忘了刚刚她自己也昏迷了许久，“喂，李玄，你还好吧？……李玄？”
李玄咬着牙说：“不大好。”
师景瑶叹了口气：“我看也是。”她伸出手要扶，没想到李玄直接身子一歪，站也站不住了，她只好凑过去，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辛苦了。”
李玄没说话，只是他的手在发抖，看来他刚刚一直忍耐着痛苦，到现在终于忍受不住了。
“好了啦。”师景瑶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说，“再坚持一下，我通知他们派车来。”她掏出手机来看看，手机已经残破不堪，看样子不能用了。她苦笑，说道：“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好在这里不是深山老林。”
此时，雪渐渐小了。师景瑶叹道：“这大概是我经历过最糟糕的战斗了，还好，已经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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