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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了他也不哭。年纪小小的孩子就爬过来,躺下,待在我身边,像我捏他的脸一样捏我的脸。
我也觉得好玩儿。
他抓周的时候,我也去了。父亲勒令我坐在一旁看着,不准帮他。
我第一次觉得委屈。他是我的弟弟,为什么不能帮他?
他拿了一本书。我后来知道,当时的他拿的是战国策。嗯。他会是我的好军师。
父亲和谈叔叔商量着要给弟弟起名字。
他们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就来说笑着问我。
我还记得我的回答是:“弟弟的眼睛亮亮的。就叫亮亮吧。”
于是他光荣的有了亮亮这个小字。后来他的父亲谈叔叔根据这个小字给他起名,叫做“谈光”。
谈光虽然曾经名声很差,但是为人真心不错。
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黑历史,有一条就是他的小字是我起的。
故而每每我在说不过他的时候,常常以此作为我是他的“长辈”的事实来压制他。
那一年还有一个喜事,父亲和母亲添了一个妹妹给我。
妹妹也像弟弟刚出生的时候一样,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团子。
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先出生的往往都是互相好奇的伙伴,再后来的就变成了侵入和抢夺的外来者。
我因而不是很喜欢妹妹。
我就和谈光一起,整蛊妹妹。
妹妹那时被我们闹得直哭,我那时并不知道女孩子比男孩子娇弱的道理。
就算知道,刚生下来皱巴巴红彤彤的妹妹,难道能比粉粉嫩嫩还能陪我玩的谈光弟弟有趣吗?
——在未来的时刻里,我曾经无数次的感激我的父亲,没有将刚出生的谈光抱给我看,而是在他已经满月之后才让我见到他。
我逃过了觉得所有小孩子都生得极丑的第一印象,并没有因此产生心理阴影。
第203章 番外:磬折似秋霜()
后来的几年,我们都长大了。
我有时还会觉得不忿——父亲让我辛苦的练武,却从来就没跟他说过,让他也和我一样这般努力的修习武艺。只是疯狂的训练了一段时间的轻功,能够在战场上逃命就算了。
我心里曾经感到过深切的不满。
父亲对我说:“谈光不是你的亲弟弟,他是你的谈叔叔的儿子。日后,他会成为你的军师。一个军师应该做的不是上阵杀敌,而是在中帐里陪着将军分析大局指明方向。”
原来,我和他是不同的。
我也隐隐觉得,这样才对。
谈光那样玉雪可爱的样子,长大了也会是一个精致的美公子,不会像自己一样长得如同父亲那般英武不凡。
他的身体天生远远不如我,对于上战场的人来说甚至称得上孱弱。这样的他,我也不想看到他为了练武而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样子。
那样,我会像被扎了麻穴一样,细细密密难以忍受的疼。
我们依然是此间少年,各自蓬勃的成长着。
无数次的春雨秋阳,夏暑冬寒,我在沙场习武练兵,骑马纵横,他也在一旁的琼花树下执卷或读或写,修习兵法。
他和我有一个时光见证的约定。
我立志成为三国最伟大的将军,他立志成为最优秀的军师。
直到有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来到了我家。
他叫白苍澜,我叫他幼主。
幼主来慕容府时,我和谈光年纪都不大。时年十四岁的我和十一岁的谈光,再加上比谈光只大一岁的白苍澜,我们三个很容易就交好走到了一起。
但是直到父亲再一次找到我,我才明白,白苍澜不是我应该叫苍澜的那个衣衫褴褛卖字画为生的少年,他是皇子。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原来我应该叫他幼主。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年纪越来越大,父亲逐渐的不喜我和谈光那般没大没小。
在我眼里,谈光是我的弟弟,我该护着他。而在父亲谈叔叔乃至所有其他人的眼里,谈光是我的属下,他是我的手下军师,是父亲为我准备的幕僚。
原来,谈光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心里很难受。
谈光也会很难受吧。
我没有跟谈光说。
第二天我去求了幼主,——在幼主没有及冠之前是不能被叫做少主,——我对他说,他可以收我为他的手下,我愿意效忠于他。
但我有一个前提。
收我做他的属下,必须让谈光做他的军师。或者是,谋士。
我知道谋士过得常常不长久。通常情况下,不论是多么圣明的君主,都不会允许将自己推上皇位的人活下去。
但是那又如何呢?打仗上战场的将军也没什么长命可过。
我只是想,我是他的哥哥。
谈光,永远是那个醒过来时懵懵地看着我,双眼明亮的男孩子。
即使是从眼睛大大圆圆的婴儿,长成一双桃花目潋滟惑人的少年。
谈光,我不会允你妄自菲薄,我会和你一生一世,并肩而立。
你最优秀的,何止是做军师。
第204章 番外:丹青着明誓()
我是谈光。
我的名字,并非父母所给。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也不是我的家。
我的父亲住在慕容将军府,谈家已经三代做慕容将军府的军师了。
我,是当初父亲为主公预定好的第四代。
我的主公,是慕容席。
我知我生来并非是奴,但我的存在也是十分尴尬的。
我是幼时陪伴席一同长大的那个伴读,等到席继承了将军府做了安武侯,我就会在他的手下做慕容将军的谈军师。
说是军师,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幕僚。将军府发生了什么大事,战场上有什么新的情况,父亲都会被慕容老将军叫了去。我知道,日后我的存在,就会像父亲一样。
子承父业,父亲之于慕容老将军,也就是我之于席。
席,这个名字,从八岁懂得事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明面上这样叫过。
据说当年,谈家的老祖宗原本是修史的。
前朝覆亡的时候,因为乱世,史官又不肯按照新任君王的意思随意赞美君主、抹杀他人,那一大批史官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谈家的老祖宗是流放的那一批,后来流落到了战场上,被当年的先锋慕容小将军救了下来。
从此,祖先就住在了慕容府,谈家人一代一代的辅佐慕容氏的主公们,从一个小小的先锋最终如今成为了东魏大将军。
慕容家只有兵权,只会打仗,其他一窍不通。这是历代慕容将军的通病。
所以,需要有史家渊源、精于战策的谈幕僚,来给他们分忧。
谈家世世代代都辅佐慕容将军们。
这样的家族,暗地里不能被称为家奴,明面上似乎也算不得什么正经的军师。若说勉强是一个慕容氏的附庸家族,但是谈家也没有依附的关系。
总之,我自幼伴读在席的身侧,那时候是我过得最自在的时候;从席开始专修于武功指战、而我专修于文策方略开始,我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非常尴尬的身份。
在我们长大之后,渐渐也成为了少年,慕容老将军对于我和席之间日渐亲密的关系感到有所不满。
我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不可能和席相提并论,也只能生活在慕容将军府里。
我没有奴籍,也不是直属于席的属下,但是我永远是席的附庸。
这样说,兴许是对的。
我因此暗地里不忿过。明明我只是席的弟弟,却也没想到,我成了永远不能和他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那一个“门客”。
为什么我的身份,如此尴尬,又如此卑微?
我十分用心的学习种种兵法,不仅仅是为了做一个好的军师,也是为了能够在战场上立下足够的功劳,从而得以成为光明正大的随军参谋,和席站在一起。
席练武累坏了的时候,我们会像小时候一样躺在校场的空地上。
我问他,你真的要成为最厉害的将军吗?
他回答,是。
那么,我也会是最好的参谋,才能配得上你,席。
我明里暗里的尝试着去试探父亲和慕容老将军的底线。父亲倒是没有反应过来,慕容老将军却觉得我可能有了异心。
我曾经听到过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的叹息,我知道他准备敲打我给我一个教训。
他说:“没想到自幼养起来的,也能养成白眼狼。”
我没有说话。没有弄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