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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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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愕然,他轻轻摇头,语气中是不可化解的失望,“石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刑骠骁喝醉了!”汤圆手下用力,几乎是拖拽着刑岳出殿。

    “狂傲!无知!自以为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殿外响起刑岳醇亮的声音,几乎可以震落梁上尘埃。

    我如遭雷击,气得咬牙切齿,才刚泛起的一星星儿悔意,顿时荡然无存。

    刑岳,时至今日身为刑氏族人,你还有什么立场来痛斥我的狂傲无知?

    我嘿然冷笑,快步行至庭院。外面春夜虽冷,可胜在月色撩人。

    霜橙将一领黑貂颌大氅披在我身上,不无担忧:“时候不早,主君还不睡吗?明日还不知西宫那边要怎样为难?”

    这段时日因朝中公卿屡屡奏议天子冠礼亲政,太皇太后无事时尚且对我百般刁难,何况今日发生这些事情?

    “明日事明日再议!今夜好风好月,哪管那些糟心事?”我谈笑间,随手扯下貂氅,扔回她手里。

    霜橙急道:“夜里寒,主君快把大氅披上!”

    我哈哈大笑,自腰间抽出天子佩剑,锋刃出鞘寒光四射:“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待朕舞剑御寒!”

    舞剑中庭,银光与月华凝成一天一地的冰霜。

    记忆中,是谁对我说过?石奴,要记住,当剑随人舞,便是人剑合一。

    又是谁说过?紫电青霜,雷霆震怒,江海凝光,羿射九日尽在持剑者的心中,剑术如权术,你想要什么,必须先在自己心里想好。

    我,是表哥刑岳一手教大的,他既是我的幼年玩伴,也是我的启蒙老师。

    他曾教我习字,扶着我的手在纸上一遍遍的写下“石奴”“表哥”“君臣”和“百姓”;

    他曾亲手削制木剑,让我手持木剑跟在他身后,一招一式的比划他的动作。

第6章 往事() 
我是先皇的遗腹子,上面有兄姊九人,下面却没有弟弟妹妹给我欺负。秦家稚狐的到来,满足了我的愿望。同把刑岳只当做表哥一样,我也只当稚狐是妹妹,至于朝廷制衡、入宫为质的事,那是我长大之后才想明白的。

    刑岳在写给我“皇帝”两字时,曾说过,帝位高如九天,俯瞰众生,坐在这个位置上,要学会适应孤独。可那个时候,有他和稚狐陪着,即便内廷静若止水,礼规繁冗如乱丝,可我依旧过得很快活。

    刑岳长我六岁,稚狐小我六岁,我于是就把从刑岳那里学来的东西统统教给稚狐。不过我没刑岳的那份耐心,稚狐又没我聪明,总是学不会,歪头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静好岁月可以久长,那么我想,现在的我必然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性格绝不会扭曲到今日这个地步。

    所有的美好回忆,都在我十二岁生辰的那一天结束了。

    七年前,延和十三年的六月初二,因是我的生辰,这一天也被称为乾和节。

    朝会时我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地接受百官朝贺。秦丞相突然上表奏事,他与帘后端坐的太皇太后一问一答,我以为这是同往日无异的枯燥政务,只好百无聊赖地坐着,等待他们说完,然后宣布退朝。

    但是不知为什么,丞相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太后的回答虽简短却不容置喙,后来殿前武士突然闯入,如饿狼猛虎猎食一般将丞相和几位重臣按住,野蛮地拖拽出去。秦丞相一边走一边大声疾呼着什么,我听不懂,我只听见他一直在喊“皇上!皇上!皇上!”

    他在向我求救,可是我吓得浑身发抖,跳下宝座,大声问:“皇祖母,他们带丞相去了哪里?丞相在叫我!”

    一层珠帘之后的太皇太后,宝相庄严端然危坐,她示意太监把我抱回宝座之上。适才一度断开的音乐再次响起,笙管鼓瑟、金钟玉磬,庆贺圣天子的寿辰,以及大夏皇朝表面上的升平晏乐。

    可是那一刻我惶恐不安、如坐针毡!

    那天之后,稚狐便消失了——她消失的很彻底,仿佛后宫中从来就没出现过一个叫秦稚狐的女孩,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那个曾时时抱小女孩在膝上,亲柔地对人说可惜这不是自家孙女的太皇太后,再不准人提起稚狐这两个字。

    秦丞相下狱的当晚,在狱中壁上提下绝命诗,饮鸩酒而死。三天后,秦氏全族二百二十八口男女老幼,尽皆弃市!

    就在同一天,刑太后接连下诏,刑氏外戚四人封侯,十二人入朝!

    一生一死,一荣一辱,惊心动魄。

    大夏政权倚重士族力量,立国至今,朝政一向掌控在秦氏、李氏、刑氏、崔氏四大族手中,朝中官员,也泰半都是这四族的子侄或门生。显赫近百年的秦氏一族,就这样被连根拔起,其他二族无人敢问,从此政务彻底被外戚刑氏牢牢掌控。

    乾和节过后不久,刑岳年近弱冠,入军中历练,即便是入宫也是前往西宫参拜刑太后。

    我不再满含孺慕之情地唤她“皇祖母”,她也不再叫我的小字“石奴”。

    在刑氏和满朝文武眼中,我从那以后变得放纵无礼,肆意酗酒,喜怒无常。可是谁又能知道,空旷的宫殿里,我这个众人眼中天命所归的天子,一夜又一夜地梦魇缠身。

    我时常做一个梦,梦中刑岳身着十二章衮龙袍,头戴衮冕,重重冕旒遮住他的容貌,高高在上岿然不动。我则跪在下面,战战兢兢、口不能言。耳畔回声一般响着稚狐用稚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质问——

    “为什么会这样!”

    当我梦醒,才发现其实现实生活远比噩梦恐怖得多。

    梦中成败已定,梦外,刑氏全族便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利刃,而这把利刃只被一根头发丝牵系住,将落未落,岌岌可危。我现在的处境,便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一般无二!

    是啊,我也很想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到刑岳曾告诉我为帝的孤独。刑岳、太皇太后,以及他们背后的刑氏一族,在血洗长安城的那一刻,终于教会了我什么叫孤独!

    我,应该感谢他们。

    ***

    宝剑收势,直指绛纱宫灯,寒气所逼,灯影摇红,转瞬归于寂灭。

    一番剑舞,我身上已有薄汗,索性坐在天井里的石鼓凳上。

    汤圆早已回来,上前复命:“主君,奴才已经将刑将军送出宫了。”

    我轻轻点头,不愿再提刑岳,只淡然说道:“知道了。”

    可是汤圆没有退下:“主君,刑骠骁身上好像真的有伤。”

    “管他呢!”对待敌人,我一向心冷意冷,“伤未及死,终是遗害!”

    汤圆便小步退后,他站立的那一处,刚好挂了明亮的羊角灯,我突然发现他肩膀上有一处暗红,皱眉道:“你受伤了?”

    汤圆愣怔,顺着我的视线也低头看看肩膀,这才明白过来:“禀主君,这是刑将军的血,他刚刚吐在奴才身上了”

    居然真的受伤了?我不动声色道:“去换身衣服吧。”

    汤圆躬身退下,其他人也都换班去吃饭了,院中只剩下鹿脯和驼羹这对儿开心果。我轻点他二人:“你们两个,说点让朕高兴的话。”

    鹿脯未语人先笑,笑得眼睛都成了缝:“主君,今年六月初二的乾和节,就是您的及冠之年,到时无论如何也要大婚了。从正月新旦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宫就开始频频召见公卿内眷,奴才先行恭喜主君!”

    这话并未说透,不过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皇帝大婚之后便可亲政,这还真算得上高兴的事,我果然笑了:“赏鹿脯一两银子。”

    鹿脯嘿嘿讪笑,却不谢恩,只是用眼瞅着我。

    我瞪他:“怎么了?不想要?”

    鹿脯赶紧跪下:“要不主君再多赏点?”

    “你不用谢恩了,这一两银子赏给驼羹!”

    驼羹赶紧谢恩,起来后想了想说道:“主君让说高兴事,不知今日在长安城中见到的那位姑娘,算不算高兴事?”

    我疑惑:“什么姑娘?”我一时竟想不起来。

    鹿脯接过话来说道:“主君怎么就忘了?就是主君当街调戏的那名女子。”

    我脸都黑了,什么叫朕当街调戏女子?真当我是登徒子啦!

    不过“登徒子”三字,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个女孩——皓腕凝雪,姿容天成。

    我忍不住笑了:“她见了杏花明明满眼喜悦,可是宁愿等两个月吃杏子也舍不得买花簪戴,这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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