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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不用指望方嬷嬷会听令。
尤氏目光沉沉地看着瑾萱,心情有些沉重,这还需要犹豫吗?其实这件事谁都清楚,只有两个解决办法,一、大人孩子一并除去,二、留大不留小,孩子没了,就等于证据没了。
跟侯府的声誉比起来,牺牲翠烟她完全没有负担,翠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瑾萱还在犹豫,尤氏有些失望,瑾萱终究还是缺少点狠辣,须知,她们这样的人家处在政治权利的中心,并非你想随波逐流就能保住这花团锦簇,稍有一点疏忽就是被巨浪打下去,或者被漩涡撕裂。
就拿淳礼这件事来说,搁在平时都不是个事,受个罚,过一阵也就没事儿了,但绝不能在现在出事。
一来,皇上最重孝道,当年若非太后力挽狂澜,排除一切阻力,他也坐不上这把龙椅,太后为皇上付出甚多,所以但凡有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丝对太后不敬之意,必定受到重罚。
听说兵部的几个武将不过是聚在一起喝了几杯酒,就被贬离金陵,去守苦寒之地,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二来,太子如今虽然占了上风,但裕王的实力仍不可小觑,双方都在努力找对方的错处,淳礼的事要是被裕王抓住把柄,必定会借题发挥,无限扩大,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现在谁都无法预料。
以瑾萱的头脑,完全能透析其中的利害,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尤氏眼中流露出来的失望之意,虽然只是一瞬而过,但叶佳瑶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不是她的危机意识不够,真要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相信,她为了保护自己珍爱的人,也会不惜一切手段,但现在,她认为还没到那个程度。
叶佳瑶想了想,说:“媳妇以为,先把两人控制起来,想办法稳住,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找到其弱点,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母亲,这件事,就由媳妇去做吧!”
杀人不是什么本事,兵不血刃就能解决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好手段。
这下轮到尤氏犹豫了,第一次对瑾萱有了无法完全信任的感觉,如果她办砸了呢?
“母亲,放心吧,如果真到那一步,媳妇知道该怎么做。”叶佳瑶定定道,眸低是一片沉静,沉静如静谧地暗夜,而黑暗中涌动着什么谁也无法揣测。
尤氏叹了口气:“去吧,别叫我失望,我们,损失不起。”
从尤氏那出来,叶佳瑶的命令随即传了出去。
很快,一队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那出僻静的宅院,将里面的人带上一辆马车,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下午,叶佳瑶出门,几经辗转,确定没人跟踪后,来到一个地下赌坊。
这里正是九爷的地盘。
赌坊里通常都有密室,且出入的通道设在令人想不到的地方,很隐蔽。
叶佳瑶首先见的是方嬷嬷。
方嬷嬷一脸愤恨地瞪着叶佳瑶,心中的惊惶却是如暗潮涌动不能平息。二少奶奶居然能猜到翠烟在她这,而且,她的行踪已经非常隐秘,她和翠烟几乎不出门,跟公主那边也很少联系,搬过来之后,就没见过公主,然而,二少奶奶还是找到了她。
“方嬷嬷,好久不见了,你的肋骨都好了么?”叶佳瑶笑地云淡清风,闲闲问道。
问候到她的肋骨,方嬷嬷只觉得肋间一阵隐痛,她年纪大了,恢复起来慢的很,着实吃了好几个月的苦头。
方嬷嬷别过眼去,闷声不响。
“方嬷嬷都颐养了,怎么还一个人住在金陵?我以为你会去扬州投靠你的亲侄儿,听说,你大哥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来金陵看你,你大哥去世后,就换做你侄儿来,你这个侄儿真是有心啊!”叶佳瑶感叹道。
方嬷嬷面上肌肉抽了抽,心中的惶恐更甚,二少奶奶竟然查了她的底细。
“你这个侄儿,应该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叶佳瑶笑微微地问。
方嬷嬷明知道此时应该沉住气,她表现的越在乎家人就越容易受制于人,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但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方嬷嬷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叶佳瑶笑容温婉不疾不徐道:“方嬷嬷忠心耿耿,我最欣赏的就是忠诚的下属,但我最不喜欢的却是那些一味愚忠,不分是非的下属,就算一条狗,也还有自己的主见,不是主人给它一坨屎,它也能当肉骨头来吃,狗还是分得出肉骨头和屎的不同的。”
方嬷嬷的嘴角抽搐的频率越来越高,气的脸色发白,二少奶奶居然说她比狗都不如,太损了。
“今日请方嬷嬷过来,所为何事,相信方嬷嬷心中有数”
方嬷嬷不禁腹诽:这叫请?一帮人冲进来,捆绑了,嘴里塞了破摸布,头上套了麻袋就给扛出去,这叫请?有这种请法?
第379章 听我的安排(shukeba)
二少奶奶为什么抓她,方嬷嬷当然清楚,现在她已沦为阶下囚,翠烟也暴露了,恐怕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反正她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还能早早下去伺候太后。
想到这,方嬷嬷反倒镇定下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这么多废话?”方嬷嬷不屑道。
叶佳瑶微笑点头:“原来你想死啊!不过呢,我这人就喜欢跟人唱反调,你想死,我就偏让你活,让你活着看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因你而死。”
方嬷嬷脸色大变,看着二少奶奶如沐春风地笑容,却是一股寒意直冲脑门,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好狠毒啊!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说二少奶奶光明磊落,却不知心肠如此歹毒。”方嬷嬷怒了。
叶佳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须臾笑容一敛,目光一凝,迸发出凌冽地寒意。
“你们阴谋诡计使的快活,倒跟我来谈什么光明磊落,你不觉的可笑么?对付阴暗地小人,我向来只会以牙还牙,绝不容情。”
方嬷嬷心头一凛,一阵胆寒,二少奶奶先前给她的印象就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大哥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因她遭了无妄之灾,那她真是死不瞑目。
“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方嬷嬷口气软了下来。
叶佳瑶嗤鼻道:“你奉命行事?方嬷嬷,不是我说你,一把老骨头了,不好好呆在家中颐养天年,偏偏要助纣为虐,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方嬷嬷弱弱地辩解道:“那翠烟也是可怜人,是你们侯府欺负人在先,公主不过是看不惯而已。”
叶佳瑶气笑了:“方嬷嬷,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会信吧!谁是谁非,我没必要跟你争论。”
语声一转,幽冷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傅嬷嬷已经死了。”
方嬷嬷怔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二少奶奶,难道二少奶奶把傅嬷嬷给处置了?
然而,下一刻,二少奶奶吐出的话,更让她震惊错愕。
“是被公主逼死的,在她眼里,你们不过是一条狗,一条可以任意驱使,一旦用不到就能随便处死的狗。”叶佳瑶冷声道。
说罢,叶佳瑶起身就走。
方嬷嬷噗通跪下来,带着哭腔急声哀求道:“二少奶奶,您放过老奴的家人吧,老奴发誓,老奴再也不掺合公主的事了。”
先是家人受制,后又有傅嬷嬷的前车之鉴,双重冲击之下,方嬷嬷那颗死忠到底的心动摇了。
叶佳瑶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是么?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方嬷嬷道:“翠烟已经落在您手里,老奴没能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对公主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对二少奶奶您也是,二少奶奶信与不信有什么不同?老奴只求二少奶奶不要迁怒老奴的家人,老奴感激不尽。”
叶佳瑶复又坐了下来。
“想要我饶了你,饶了你的家人也不是不可以,你只需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叶佳瑶施施然道。
方嬷嬷目光闪烁,犹疑不决。
这让叶佳瑶起了疑心,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叶佳瑶正色道:“第一个问题,翠烟到底有没有身孕,怀了多久的身孕?要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大可不必问你,只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就一清二楚,问你,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
方嬷嬷挣扎了一小会儿,弱弱道:“将近四个月了。”
叶佳瑶暗暗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