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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什么。”
“命运的安排。”裴鼎鼎缓缓说道。
“靠。又绕回来了啊。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苏杰一脸的不满。弄了半天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的话题。
裴鼎鼎深吸一口气。转而起身来到床前。看着窗外道：“我是个孤儿。前十四年受尽人间苦难。十五岁那年。我遇见了我师父。一个修道的老人。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称其为师父。我跟他学了十年道法。参透天机。十年后。他便离去。我那时已经有些道行。知道我们师徒缘分已尽。”
“从那以后。我便独自一人修行。遍览河川大山。踏足人世。领会红尘喧闹。逐渐的。我的道法越发圆满。从那时起。我就有了看透命运的能力。”
裴鼎鼎说道此处转过身。看着苏杰。苦笑道：“在未有这种能力之前。我一直以为看透命运的能力是我自己修行而得来。但直到我看了自己的命运。我才知道。这种能力和修行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都只不是上天安排而已。”
苏杰听得云里雾里。想了想道：“那所谓的上天又是什么。玉皇大帝。佛祖。还是上帝。”
裴鼎鼎笑着摇摇头。道：“这个世间没有神。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玉皇大帝佛祖上帝之类的。这些神佛只不过是人类自己幻想出来的产物而已。”
“那上天到底是什么。”苏杰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疑问。只是单纯的发挥自己的好奇之心。
此时的苏杰就好像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小学生。事实上在裴鼎鼎的理论面前。他的确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学生。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上天……”裴鼎鼎微仰着头想了想。道：“我师父称之为‘道’。我也叫它‘道’。不过这终究只是一种称谓。你也可以自己给它起一个称呼。上天、老天爷都可以。而它的本质……其实就是虚无。没有形体。没有认知。也没有规律。”
苏杰坦然的摇摇头。道：“还是不懂。”
裴鼎鼎笑道：“这你到没必要深究。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苏杰笑了笑。道：“那然后呢。你学会了看破命运之后呢。”
裴鼎鼎道：“最初是觉得新奇。后来等我看了自己的命运之后。我就有了一个使命。”
“什么使命。”
“推行运转命运的使命。就比如给你九幅图。这就是我的使命。因为我的命运当中。就该有这么一个举动。所以我必须完成它。”
苏杰咂咂嘴。理了一下心中的头绪。又道：“这么说吧。为什么偏偏是我。”
裴鼎鼎摇头道：“没有为什么。命运就是如此安排。我这么说你或许会觉得很没有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在这个世间。估计每天都会有人问出为什么。但哪里有什么理由。为什么有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可偏偏就被他车撞。为什么一个品牌的饮料大家喝了都没事儿。偏偏有人就中毒。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残疾。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锦衣玉食。”
苏杰被裴鼎鼎的几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动了动嘴唇。想是反驳一下。可他却找不到任何依据和理由。
后天的努力或许是改变命运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可事实上。后天努力的人不少。但为什么有些人就能功成名就。为什么有些就默默无闻。
“运气是不是也是命运的一种。”苏杰想了半响。随后问出了一个自己考虑过后比较靠谱的说法。
裴鼎鼎摇摇头。道：“这个世间没有什么运气。该是谁的就是谁。上天安排如此。一切都已经注定。”
苏杰咧咧嘴。道：“那上天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裴鼎鼎笑道：“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你现在所知道的公平。其实只是相对的。这个世间就没有完全的绝对的公平。”
苏杰伸出手指在嘴边挠了挠。细想了一番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说法很残酷。可问题是。事实就是这样。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摆在这里。
这个世界有公平吗。同样是人。他在秦市考五百多分才能上一本。而京城的学生只要四百多分就能上清华北大。这是公平吗。
国家每年在京城和上海投资几十亿的基础设施建设。这笔钱都是从全国纳税人的手里收上去的。但事实上。享受这些基础设施。享受这些美好城市环境的。都只是那些本地人而已。外地人去了。哪怕是交了税。哪怕是为那些城市建设有过付出。但却很可悲的被排外。这是公平吗。
“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公平。从来没有。”裴鼎鼎走到陷入沉思的苏杰跟前。伸出手掌轻轻的贴着苏杰的脑门。缓缓的又道：“这是残酷。是悲哀。是难以改变。当有些人大鱼大肉。吃着燕窝鱼翅的时候。有些孩子却连学都上不起。他们每天走十几里的路。坐着漏雨的校舍。看着斑驳的黑板。当有些人驾着名贵跑车在大街上肆意奔驰。当他们抱着女模特在夜总会里喝着上万块钱的洋酒的时候。有些人却为了租房而发愁。他们为生活付出全部努力。但拿到的却只是人家一瓶酒的钱。”
“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存在公平。根本就不存在。就连你。也同样被不公平对待。为什么别人能享受到家庭的温暖。而你却年幼丧母。为什么别人父亲仁爱慈祥。而你的父亲却对你不闻不问。这公平吗。你为你的初恋女友付出那么多。可你的同学只是开了一辆车而已。这就取代了你的感情。你觉得这公平吗。”
“没有公平。这是一个血淋淋的世界。仁爱已经不足以掩盖这个世界冷酷残忍的事实……”
裴鼎鼎那淡淡的话语突然变得虚幻起来。而他贴在苏杰额头的手掌也微微散发着荧光。
苏杰此时已经完全陷入呆滞当中。他只觉自己的身体气血完全飞腾起来。好像有一种热流从额头流入身体四处。刺激着他的身体。刺激着他的气血。
“没有公平……”苏杰完全扛不住身体上带来的变化。他的心跳急速跳动。眼睛也开始泛红起来。整个身体也是微微颤抖。攥紧的双拳暴起了青筋。
“没有公平。只有血淋淋的现实。”
裴鼎鼎收回手掌。而后背负着双手退了两步。静静的看着苏杰。
此时的苏杰已经陷入到一种难以自制的情绪当中。在的脑海里。从小到大的场景一幕幕掠过。
他似乎回到了小学。那是一个雨天。当他站在门口翘首期望时。来去的却是别人的父母。他们举着雨伞。一脸心疼看着从学校里跑出的孩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站满人群的校门逐渐空旷起来。他期待的人没有出现。大雨中。他奔跑着。在雨滴的节奏中享受着专属于他的落寞。那时候他还不懂得伤心。他只是一味的奔跑。就连那中失落在也奔跑中忘却。
场景变幻。他来到了他的高中时代。他低头走进了校门。低头走进了班级。
他父亲出了差。他跟继母要学费。得到的却是冷眼和无视。
教室里。班主任正坐在讲台上收学费。周围围满了同学。他并没有进屋。他站在门口。他静静的看着那些打闹的同学。
他转身而走。那天。他偷了十几个铁井盖。当他从废品站拿着钱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格外的舒爽。原本害怕被发现的紧张心情此刻变为刺激。他头一次享受到刺激带来的乐趣。
当他将学费交到班主任手里的时候。他甚至有过那么一份自豪。可当被派出所的警察拦住的时候。他的自豪瞬间就变为了恐惧。
第0183章 有些东西必须经历（）
彷徨。无助。恐惧……
那时候。苏杰有一种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感觉。当派出所民警将手扣扣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陷入恐惧当中。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无尽的恐慌。
那一次。他在拘留所里呆了三天。没有人来保释。没有人来看望。他好像真的已经没世界遗忘。唯有让他感觉到存在感的。或许就是拘留所里难吃的饭菜。
第四天。他被放了出来。并非因为有人保释。只是派出所所长看他可怜而已。
青林只是一个小县城。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派出所所长早就知道了他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太多难为他。甚至连学校那边都没通知。
出来的那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需要一个刮胡刀。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一切都如以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