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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月桐连忙抢先一步出声:“白贵妃不必听这丫鬟胡扯,这丫头向来就话多,有一句没一句的,贵妃娘娘别放在心上才是。”
见她连声推诿,白贵妃水眸划过一抹幽暗,下一秒唇角突然漾起一抹浅笑:“虽然这种事情听着也不怎么靠谱,但是试试也不妨事儿,不过有件事情却是难倒了本宫,眼下这皇宫里恐怕也只有四王妃一人符合条件,所以本宫想有劳四王妃呆会儿送我家三妹上轿,也希望我们家纱儿也能沾上四王妃的喜气,早得贵子。”
白贵妃的话说得相当客气,百里月桐面色佯装惊诧,不过很快便一口应了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白贵妃既然开了口,臣妾自然是不能推辞。”
“那……爹,娘,我们就全都先退出去吧。这屋子里除了四王妃以外,其余的全都暂且先退下去。”
白贵妃环视一圈屋子,里面的丫鬟都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自然也留不得,包括百里月桐身边的那个丫在内。
随着白贵妃一声令下,众人也都一一退下,雨烟抱着小布离出去的时候,不忘悄悄冲着主子眨了眨眼睛,百里月桐忍住想笑的冲动,依然面色镇定的立于原地。
很快,屋子里便恢复了寂静,百里月桐的水眸淡淡凝向坐在铜镜前早已经梳妆打扮好的白四小姐,略施粉黛,可是白画纱苍白的小脸依然没有什么颜色,此刻正呆若目鸡的坐在铜镜着想着什么,似乎并未注意到眼下屋内的变化。
“白姑娘在想什么?”
百里月桐已经走到了女人身旁自行坐了下来,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画纱漂亮的脸蛋,那双清澈如泉的水眸看起来有些空洞无神。
闻声,白画纱这才倏地回神望来,对视上百里月桐的水眸,眼底闪过一抹惊色:“四王妃,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百里月桐无奈的轻叹口气,这丫头竟然连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谁知她刚才神游太空去了哪儿?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着实看着让人心疼。
“我进来好一会儿了。”
百里月桐淡淡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白画纱唇角勉强挤出一抹浅笑,映衬着大红的喜服,苍白的肌肤而凝白胜雪,看上去少了几分生气。
“白姑娘心里……真的放下杜大夫了吗?”
百里月桐的语气很轻,云淡风轻,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水眸却是一瞬不瞬盯着女人的脸。
她的话一出,白画纱水眸一闪而过的异色,撇开小脸避开百里月桐的目光,语气同样清冷淡然:“四王妃不要再提那个人,都已经是过的事了。”
同为女人,百里月桐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对感情如此执着倔强的她,怎么可能真正放下了,若说放下,那也只是嘴头上的放下,心里却是如同压着一块重重的磐石。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了,白姑娘应该也不会对杜大夫的病情感兴趣……”百里月桐淡淡点头,语气出奇的平静,面色亦同样平静如水。
她这话一出,白画纱刚刚撇开的小脸倏地转了回来,娇盈的身子同时也蹭了从椅子立直,水眸睁得大大的:“你……你刚才说什么?杜大夫他得了什么病?”
百里月桐无比清冷淡然的凝对上女人睁大的水眸,滟潋流转的眸光里,不难看出浓郁担忧之色,只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故意吊起了女人的胃口。
“白姑娘大喜的日子,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个了,杜大夫的病情恐怕也是医不好了,幸而你们之间的缘份已尽,你就忘了他吧。”
百里月桐语重心长的口吻,却是让白画纱的一颗心顿时更加七上八下,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纤盈柔软的身子一软,幸而百里月桐一把扶住了她,眸底闪过一抹惊色,低呼出声:“白姑娘,你没事吧?”
“四王妃,你……你一定要告诉,杜大哥他现在到底怎么了?”白画纱勉强倚靠着椅子,水眸直勾勾的盯着百里月桐,语气盛着满满恳求。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百里月桐凝盯着女人的水眸,反问道。
“我希望他能过得好……”
白画纱憋了好一会儿,苍白的脸颊此刻泛起微微红晕,声音细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其实百里月桐并不是真的想听她的答案,只需要看女人脸上的表情,她就能猜出她的内心,白画纱还算是个单纯的女子,很容易让人看见真实的内心。
“杜大夫患了痨病,这段时间病情恶化的很厉害,四爷已经向多名太医打探过,都说这痨病其实并不至于要人命,只不过是需要好好调理身子,不能干体力活罢了。可是杜大夫的病情显得不太乐观,我和四爷寻思着,这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心魔作祟……”
第236章 编出来的谎话()
百里月桐一脸正色的道,这会儿绝没有半点算计的意思,她说的话也全然都是实情,这是君煜麟亲自去杜府一趟才搞清楚的消息,而杜植的爹原本就是宫中的太医,他的意思也是没有料到儿子的病情会加重……
“啊?他……他不是要成亲了吗?这会儿病了那……那岂不是要延迟婚期?”
白画纱水眸闪过一丝慌乱,其实她心里想说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她关心的依旧是男人的病情,可不知怎的话从嘴里吐出竟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没有婚期,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谎话。”百里月桐淡淡道:“我估计……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病情连累你,你也知道,这痨病虽不至命,但也是个富贵病。”
闻言,白画纱的小脸更白了,百里月桐清楚的注意到,她的小手也在微微发颤,好一会儿时间过去,她突然凝向百里月桐:“四王妃,我……我该怎么办?”
百里月桐正想开口说话,突闻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高呼:“吉时到——”
这会儿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再让她们细细商讨了,百里月桐秀眉紧蹙,顺手拾起大红喜帕盖到白画纱头上,同时压低嗓音道:“你仔细想想,有什么话呆会儿再说。”
从大门顺着望向外面,迎亲的轿子已经到了院子里,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火红喜袍的君泽德映入眸底,虽是大喜的日子,可是男人的面色乃至于眸底,却是看不见丝毫喜气。
“请新娘子上轿!”随着又一次响亮的嗓音响起,百里月桐扶着白画纱缓缓起身,低沉出声:“这一路你先想着,想出了结果就告诉我,错过了今日,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喜帕下那双水眸闪过一抹惊诧,没来得及说话,便已经被百里月桐搀扶着出了房门,顺着长廊入了院,最后停在喜轿前。
看见百里月桐搀扶着白画纱出来,君泽德的眸光首先落在百里月桐脸上,诲暗如深的眸底划过一抹异色,直至她搀扶着白画纱一直送入轿中,男人的眸直始至终也未瞥白画纱一眼,直勾勾的盯着百里月桐,一瞬不瞬。
因为之前雨烟说过的话,所以这一刻院落里也只有迎亲的队伍和百里月桐、白画纱,白府的人也都只能隔着墙院远远的望着,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百里月桐倒是感觉到了男人异样的眸光,清澈的水眸淡淡回睨向男人,清冷出声:“人已经交给二皇子了,臣妾先去合欢殿等着观礼。”
红艳艳的帘子缓缓落下,君泽德的眸却依然盯着她,醇厚低沉的嗓音缓缓逸出:“起轿!”
紧接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合欢殿的方向前进,轿子里的白画纱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随着轿子上下颠簸起伏。
百里月桐带来的消息对她的冲击太大了,没有想到杜植竟然会以订婚为由欺骗她,他以为她嫁给皇子就一定会幸福么?就算今天她真的嫁给了君泽德,它日若是听到有关男人的噩耗,也一定会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
白画纱坚信,杜植的病情一定有救,而此刻她想飞到他身边去照顾的心情同样似箭,可是……再看看此刻她身上的这一袭大红喜袍,她正在一步步走向杜植以外的男人。
合欢殿外,百里月桐已经在等候了,今日她代劳了喜娘干的活儿,主动上前扶白画纱下轿,同时低沉出声:“白姑娘想好了吗?”
“我……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想嫁给二皇子,四王妃,你们帮帮我,我要见杜大哥。”白画纱差点抬起小手一把揭了喜帕,却被百里月桐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