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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身上的黄沙拍打干净，在南荣若水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正好让他俩看得清清楚楚——是那个消息灵通的大嘴兵。
第433章 我真的是骗子（2）（）
大嘴兵将他带来的一个空麻袋往身边一扔，然后高声喊道：“小二，给我拿酒来，新鲜的水果有多少样拿多少样出来！妈的，这两天连点绿色都见不着。”
小二没有动：“军爷，您要吃水果，我们不拦着，可先得讲好了：这苹果一两银子一个，这梨子么，二两银子一个，如果是葡萄的话，得十两银子一斤。”
“什么？”大嘴兵跳了起来，“你这是抢钱么？老子一个月军晌才八两银子，还不够买一斤葡萄的。”
小二小心翼翼地回复道：“军爷，不是我们抢，而是这天气实在太差，我们托人运来的这些东西，在路上坏了一大半。这还只是小事，那些押货的都嫌这风沙大，不肯往这跑，我们也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好不容易才弄了这么点来，还花了大力气保鲜，才有这么口新鲜吃食。就这个价，我们都没赚到，只是少赔点。”
大嘴兵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喉节直打滚，最后不得不舍弃：“那给我来壶茶吧！”也就靠着那几片茶叶解解馋了。
“呀，这位军爷好面熟，似乎有见过。”
大嘴兵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位陌生人，也觉得面善，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们是”
梳了个村妇头，脸上还粘着一个巨大的痦子的南荣若水问：“这位军爷是不是曾经在南荣将军的旗下混过？”
大嘴兵惊喜不已：“你怎么知道？”
将脸上抹得漆黑，完全没有半点公子形象的司马晗说：“那年南荣将军打了胜仗，领着军队凯旋而归，我夹杂在人群中好像有见到军爷在队伍里。军爷那份英姿，令在下过目不忘，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南荣漠经常打胜仗，带部队凯旋是常有的事情，既然这位大嘴兵说自己曾经在南荣漠的军队里呆过，那么他就绝对参加过这样的场面。
大嘴兵信以为真：“呀，没想到你们这么有心。”
两人在他的这张桌子前坐下。
“今日既然与军爷有缘，就请军爷给个面子，一定得让我俩请你吃顿饭。”
“不行，不行。”大嘴兵连连摆手，“南荣将军之前有跟我们说过，不准我们占老百姓的便宜。”
南荣若水和司马晗坚持：“军爷何必跟我们客气？实不相瞒，我们请军爷，也是为了纪念一下南荣将军。南荣将军对我们有恩啊，可没想到说走就走了，我们连送的机会都没有。今天，我们能请到将军的旧部下，也算是一解心中的遗憾吧！”
大嘴兵现在并不得志，境况远不如之前跟着南荣漠的时候，听到有人听到了自己的旧领导，也一时有些伤感，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要找人一吐为快。
小俩口见他没有再拒绝，就要了一间安静的雅间，叫了好几个的菜，还将客栈里有的水果全都要了，满满地摆了一桌，恭恭敬敬地将大嘴兵请到最好的位置坐着，三个人把酒言欢，十分尽兴。
大嘴兵已经很久都没有被人如此尊敬过了，几杯之后，话也多了起来，将他这段时间里受的委屈统统倒了个干净：“我跟你们说啊，那个左孝鸿真不是个人啊！”
第434章 我真的是骗子（3）（）
克扣军晌，刁难下级大嘴兵将左孝鸿的恶迹说了个遍，最后他指着自己说：“我是什么人？在南荣将军的手下曾经当过先锋，京城兵防里，我是营长。可我现在干的是什么？马夫，专门替那孙子养马！”
他踢了踢身边的那个大麻袋，说：“养马就养马，他专给老子出难题。这么恶劣的天气，连军队都不出操了，他却把我给打发了出来，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为了给他的那两匹宝贝马找得新鲜的青草。你们看看这外面，哪还看得到半点的绿色，让我上哪找青草去？还让不让人活啊？跟着这种将军，我们过的日子真的是连匹马都不如。”
确实强人所难。南荣若水十分同情他，好歹，人家曾经也是她爹的手下啊。
“那个左孝鸿对他的马很好吗？”
大嘴兵塞了颗葡萄到嘴里，连着籽一块咽了下去：“可不？他自己住的房子都没有那马厩大。”
司马晗也有了兴趣：“他那两匹马是难得一见的名驹吗？”
大嘴兵实话实说：“若说这两匹马，还真的是好马。听说是由西域的野马训化而来的。一黑一白，全身一根杂毛都没有，那叫一个漂亮。我在军队呆过这么多年，马也见过不少，可像这么好的马，我也是头一回见到。那左孝鸿对它们那叫一个紧张，不管我们有多尽心尽力伺候这两个畜生，他怎么都不放心，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好几次，查看我们有没有添夜草，生怕它们饿着。”
原来，左孝鸿的嗜好是养马。南荣若水他们的心里有了一点底。想要博得他的信任接近他，估计得从他那两匹爱马下手。
“这两匹马被你们养得这么精心，应该没有什么麻烦吧？”
说到这里，大嘴兵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有麻烦，可是这麻烦跟我们这些养马的人没有关系。”
“哦，怎么说？”
大嘴兵接着说：“这么好的马，恰好是一公一母，左孝鸿当然想它们能早点生下小马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匹马就是对彼此没兴趣。很多兽医都看过了，说它们很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左孝鸿也用了很多方法，可就是没有用。我都有点怀疑这马是不是也有不举之说。”
“噗——”南荣若水喷了司马晗一脸的茶水。
司马晗极度无辜地瞪了她一眼。
自己说了这么多，大嘴兵终于想起问问司马晗他们起来：“你们又是从事什么行当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南荣若水笑着说：“我们是山区人，湾泥族，我叫水诺怒娜，是个护林人，他叫汉玛斯，也是个兽医，到这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
一听到这名字，司马晗笑得几乎要内伤：汉玛斯——司马晗，水诺怒娜——南荣若水，湾泥族——玩你族。这丫头又开始戏弄人了。
果然，大嘴兵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湾泥族。”
第435章 我真的是骗子（4）（）
南荣若水一本正经地说：“唉，这天下真的是太大了，像这么大的沙尘暴，我以前也没有见过啊！”
有道理。
大嘴兵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却对司马晗的身份有了兴趣：“你既然是兽医，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匹马就是不肯生小马驹呢？如果你能治得好它们这个毛病，我保证那个左孝鸿会赏你大把的钱。”
南荣若水抢着说：“汉玛斯是我们那有名的兽医呢！不过，这两匹马就算他医得好，他也不会医的。”
“为什么？”大嘴兵不解，“如果你们愿意去瞧瞧的话，我可以引见一下。”
左孝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这两匹马怀小马驹的机会的。
司马晗与他家女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也端起了架子：“因为我没兴趣。我们湾泥族的人，最讲究眼缘，虽然是跟畜生看病，可也得看这主人合不合我的眼，不合眼的不看。”
“有性格！”大嘴兵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越有本事的人越有性格。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第二天，风沙停了，边城里就有了传言，说客栈里住进了一位很有本事的兽医，惹得很多人都跑来打听，见不到司马晗本人，就问掌柜和店小二。掌柜和店小二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两个客人的底细，只是说他们出手很大方。
“那一定是了。”人们断定道，“如果没有本事，又怎么可能赚得到这么多的钱？”他们简单地算了一笔帐，就凭司马晗他们在这家客栈的消费，许多兽医一辈子都赚不够那么多的钱。所以，他们一定不是普通人。
结果，传言越来越神，很快地，司马晗就被传成了一位神兽医，能够医治所有的动物。
司马晗从房间的窗户朝下望，总有人从那经过，冲着窗户指指点点，好奇地议论着什么。
“怎么办？”司马晗头痛不已，那位大嘴兵的嘴巴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消息还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左孝鸿的耳朵里，倒是已先闹得满城皆知了。
鬼医神见愁的徒弟在这装兽医，他师父要是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他抓回去试药。
南荣若水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