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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不合时宜的心生感慨，换来黑无常一顿臭骂。
“狗屁遮天蔽日，这是有人在招魂，你一个鬼差居然看不出来？”
“招魂？”
白无常拍拍头，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明白过来，“对，这阴影是鬼王面，也可以用作招魂，只是不知是哪路鬼王招魂招到地府来了？”
“他们哪有那个胆子，怕是哪个不知规矩的在乱来。”
黑无常有些不屑，“你就等着看阎王怎么收拾他们吧！”
招魂，难道是爷爷？陈元看着天上的面具，心中隐隐有些期盼，听到黑无常说的后半句，他又有些担心。
“行了，别管这个了，先把这小鬼送去奈何桥。”黑无常一秒也不愿再耽搁下去。
白无常想的却不是这个，“你说，这小鬼身上的术被破，现在又有人在招魂，会不会招的就是他的魂？”
“术被破了，补一道就行，”
黑无常随手指向陈元，他想的是尽快送走小鬼，“其他的就不要去瞎猜了，这样一个小鬼谁会为他招魂。”
这一指之下，陈元却没感觉到手脚不能动弹，只觉得有一股阴冷之气进入到他体内，正游走于身体各处。
那股气未走完一圈，悬在天上的面具猛地一颤，一股无法抗拒之力直奔陈元而来，将他向着那面具吸了过去。
黑无常目光一闪，紧随陈元身后蓄力一跃，想要将陈元拉下来。
起初黑无常还能跟上，但到后面时却被越甩越远。
眨眼间的功夫，陈元就被吸到面具内，而后面具迅速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太阳重新出现，黄金大坪又变得的刺眼，黑无常面无表情的落在白无常身旁。
“你看，我果然说中了！”
白无常一脸兴奋，全不在意陈元已被招魂成功。
“那小鬼有问题，”
黑无常看上去有点累，他越说越激动，“普通人是不可能接触到鬼王面具的，这事怨你，要不是你多嘴，那小鬼早就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了。”
“我背孟婆熬汤的大罐子也不背你这锅，”白无常毫不示弱，“自己没本事还怪我，我怎么没怪你？”
“你！”
黑无常气的不行，却又不愿和白无常磨嘴皮子，索性直接往地府深处走去。
小鬼在地府内被招魂，黑白无常必然要受罚。
一想到判官那嘴脸，白无常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可不愿意像黑无常那样自己领罚，所以他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
……
陈元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黑白无常有纸扎还有透明的女人脸。
现在梦似乎快醒了，陈元能听见小鱼儿的正一声一声“大哥哥、大哥哥”的喊着他，还有其他人在小声说着可惜之类的字眼。
怎么没有爷爷的声音？陈元有些奇怪，他努力让自己睁开眼，好去证明爷爷就在他身边。
他看到了一线光，那线光越来越亮，渐渐变成模糊的人物，模糊的人物又慢慢变得清晰。
小鱼儿，张叔，王叔，李婶……还有爷爷。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喜，那种劫后余生的惊喜，唯有爷爷很平静。
爷爷不高兴吗？陈元不由有些郁闷。
“爷爷，”
“嗯，”
陈老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陈元还想再说点什么，小鱼清脆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陈爷爷把你从河里捞上来后，你都躺一整夜了，”
小鱼儿眼眶红红的，满眼愧疚，“如果不是我……”
“瞎说什么？”
陈元知道小鱼儿性子，赶紧安慰道：“我现在这不是没事？顾小赖咋样了？”
一说到顾小赖，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安静一小会儿后，向来藏不住话的李婶开口了。
“顾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你把小的救下后，顾家全家人连夜跑了。”
“对，就是！”
“真不是东西！”
……
李婶说着，众人附和着，眼神间全是鄙视之情。
“其实，”
小鱼儿看了大人们一眼，壮着胆子说道：“顾小赖让我替她跟大哥哥你说声谢谢。”
“嗯，”
陈元看着小鱼儿点点头，“人没事就行了，顾家人可能有他们自己的考虑吧！”
小鱼儿点点头，她怕陈元怪顾小赖。
此时是早上，大人们说了几遍顾家的不是就各自回家忙活去，各家的小孩们也被大人们带了回去。
劫后余生对陈元来说是福气，对他们来说则是晦气，谁也不愿意自家孩子沾染上晦气。
小鱼儿为了留下陪陈元，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到这份上了，张叔仍把她带回了家中。
人走光了，本就不大的房间又恢复到让陈元满意的状态，陈老爷子站在门口抽着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元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爷孙俩就这样沉默着。
又抽完一支烟，陈老爷子做出了决定，他扭头看向陈元，“你等下收拾一下，我们明天搬家。”
“搬家？”
陈元没想到这是爷爷说的第一句话，他知道爷爷做这个决定肯定有他的理由，但听到这话他心里仍有些不好受。
陈老爷子点点头，等着陈元的回答。
“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收拾。”
第5章 神秘的陈老爷子（）
听到陈元的回答，陈老爷子面无表情点点头往外边走去。
陈元看着陈老爷子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禁有些难受，虽然知道陈老爷子话不多，但陈元还是想要听到一两句关心的话。
转念一想，陈元也就想开了。
陈老爷子向来沉默寡言，街坊邻里关于他的传言不少，但陈元却从未听陈老爷子提起过。
有人说陈老爷子在上世纪四十年代那场战争中，凭一己之力救了小河县好几百口人，所以他在小河县颇受人尊敬。
但也有人说那不是尊敬，那是畏惧。
为何畏惧？
据说是因为陈老爷子救人的手段，自称知情者的不少，他们都说陈老爷子会妖法唤鬼物，所以才能以一己之力救了数百口人。
对于这些传言，陈元自懂事起就听到过，他也问过陈老爷子，但陈老爷子闭口不谈。
久而久之，当那些所谓的知情者一个个埋入黄土，关于陈老爷子的模模糊糊的传言变得更为神秘。
陈元又想起昨夜被女鬼拉到河底的那股满含死意的冰冷，想到如梦般的场景里黑白无常所说的“鬼王面招魂”，越发好奇陈老爷子是不是真的用了这种手段。
还有昨夜那女鬼，据说本不是小河县河中鬼，它又是为什么会来小河县作恶，跟爷爷有关系吗？
陈元脑子里有点乱，他撑起身子下床，准备收拾完去问一问小鱼儿，昨夜在他落水后，接着又发生了什么。
桌子上还放着昨夜陈元没看完的小说，《聊斋》的白话文版。
将东西收拾好后，陈元犹豫着又将这本《聊斋》塞了进去。
书是陈元从小河县仅有的书店借来的，他只看了一小半，本想趁着这个暑假看完。
想着不知爷爷要搬去哪，万一是深山老林，那不是连个借书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带上了这本书。
“以后再回小河县的时候再还回去。”
陈元自言自语着，将东西放到桌上，正要准备去找小鱼儿，却听到小鱼儿正如小猫般紧张地小声叫着他。
“大哥哥，陈爷爷在家吗？”
陈元探头看去，小鱼儿正扶在大门边上，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爷爷不在，你要找他？”
听到陈元说陈老爷子不在，小鱼儿拍拍胸脯，重重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是来找大哥哥你的，我有事要跟大哥哥你说！”
小鱼儿说着，又往身后打量了一圈，确认没有陈老爷子的身影，这才放心地蹦到陈元身旁，“是关于顾小赖的事！”
“顾小赖？”
陈元有些奇怪，小鱼儿要说顾小赖什么，看她这样子像是要避开爷爷，甚至像是怕爷爷。
“不对，不是顾小赖的事…是顾小赖昨晚看到的事，我听她说了后很害怕，大哥哥我……”
“顾小赖说了什么？”
陈元摸摸小鱼儿的小脑袋，“不用怕，你跟哥哥说，哥哥我谁也不告诉。”
“真的吗？”
小鱼儿睁着大眼睛，又回身看了眼门外，冲着陈元招招手，示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