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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感知到阵阵隐晦的法术波动。
她心里一动：
塞缪尔现在的施术状态，是最脆弱没有防备的时候。
但最后她还是按捺下来。
塞缪尔明知她有足以击杀他的能力，不可能没有防备地当面施术，如果真有危险，他完全可以不把她带来，独自前来施术，没必要暴露奥利弗这枚棋子――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试探，塞缪尔一定已经做足了准备。
“打探飞舟内部的情况，尽可能跟着多耶夫上去，”
塞缪尔似乎没有感觉到林安的想法，紫眸仍定定慑住奥利弗，拿出一块不起眼的暗红宝石放到奥利弗面前，深红的颜色宛如暗沉的血，上面没有任何纹路，就像一块品质下乘的普通宝石。
“把这东西放到飞舟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前提是，绝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和所有的举动。”
“是，主人，”
奥利弗的目光落到那块暗红宝石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塞缪尔的紫眸重新慑住，定定重复道：
“打探飞舟内部的情况，尽可能跟着大人上去，把主人给与的东西放到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绝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和所有举动。”
“很好，记住这个命令，然后忘记今晚的一切，忘记你曾经见过我，回到床上继续休息――你一直睡得很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
塞缪尔双眼射出的紫芒缓缓收回，奥利弗垂下头，一语不发地回到床上，短剑入鞘放回枕下，平躺下来，不久就传出均匀的鼾声。
塞缪尔拉起林安，转移出房间。
林安眼前景象变化，来到一处骑楼下，左手方向的侧面塔楼林立，灯火通明，那是要塞内堡的东面主堡。
“刚才那个人是谁？”
“小东西，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塞缪尔似笑非笑。
“既然可以得到明确的答案，我不喜欢做无谓的猜测，就像你从不做无准备的事一样。”
林安知道，塞缪尔既然大咧咧地带她前来，暴露出这个棋子，就没有再做隐瞒的意思――当然，这颗棋子现在虽然还有用处，但被他抛弃，是迟早的事。
塞缪尔深深看她一眼，听出了她话中的隐意，低低笑了起来。
“聪明的女孩！”
塞缪尔不分辩之前故意试探她的举动，因为这分明昭然若揭，诡异地笑了两声，答道：
“奥利弗，是多耶夫的第二追随者，一个成名已久的白银剑圣，多耶夫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惜，他的意志力远比不上你，心境中的破绽太多。”
黑铁剑圣！
林安心里一惊。
其实联系他们之前的对话，林安早已猜出了“多耶夫”的身份――也只有驻守要塞两位强者之中的那位善于治疗的强者，才能在这时候亲身出入飞舟。
奥利弗作为多耶夫的追随者，称塞缪尔为主人，称多耶夫为大人，即使是被控制的情况下，身为追随者的忠诚也让奥利弗下意识对透露多耶夫的事情有些挣扎。
真正令林安吃惊的是，这样成名已久的白银剑圣，都能在防御严密的马沛要塞、两位人族强者的眼皮底下不知不觉地被塞缪尔控制，那么类似的例子，奥利弗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难怪塞缪尔盯上了飞舟，竟敢在马沛这个地方动手，他的准备和能得到的支持，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但林安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从塞缪尔需要奥利弗这颗棋子才能间接动手看出，他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手段，至少对**师或黄金剑圣级别的强者是无效的。
否则他完全可以出入如若无人之地，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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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位面意志的存在（）
时间流逝，深夜渐渐过去，天色转亮。
要塞仓库对面一座尖顶塔楼的一个房间中，林安临窗而立，俯视着下方忙碌的景象，进进出出的板车和汗水湿透单衣的担夫，是这幅景象中的主要角色：
监工手持着皮鞭在一旁，冷不防就是一皮鞭，没有丝毫提醒，挨鞭的奴隶也十分木然，甚至没有反应，有的被大力抽到一边，爬起来再扛起掉落的袋包，继续搬运。
虽然忙碌程度和林安呆过的矿区差不多，但看上去人们的精神状态和位于后方的格兰特要塞相差很大，林安感觉人们的神态中带着一股沉寂绝望的味道。
“要塞里的气氛有些奇怪，虽然大战将启，但飞舟就在附近，他们有更多生机，应该有一些轻松喜悦才对。”
塞缪尔走到她旁边，低头看一眼。
“一群低下蒙昧的奴隶和士兵而已，他们还没资格知道战争的消息，当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只需要站到战场上，然后杀死敌人或用杀死自己，就足够了。”
生活在底层的奴隶和士兵，生命朝不保夕，在被称为血腥要塞的马沛，几乎没有几个奴隶能活三年，而他们也完全没有所谓的服役期，上层是不会考虑将运输资源分配到他们头上的，更不可能安排人力专门送他们回后方，所以分配到马沛的奴隶，已经打上了死亡的烙印，区别在于早死还是晚死而已。
林安从那些奴隶眼中看到了麻木。
林安沉默了一下，“战争真是可怕。”
——摧残人性，能令身为人最基本的求生本能都失去。
“没有战争的世界，才真正可怕——没有鲜血，用什么来洗涤污秽？”
塞缪尔轻笑，“当然，心软的小东西，恐怕不会同意我的想法，嗯？”
男人修长的手指撩起一缕纯白的发丝。放到唇边，轻吻末梢，“呵，这样纯粹的颜色。纯净光明，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污染掉——”
林安没有回头看他。哧一声，那缕白发从中断开，半缕仍被捏在塞缪尔手中，淡色的火焰蔓延而上。将那半缕也化成了灰。
塞缪尔没有恼怒，手上蓝芒一闪，火焰没有碰到皮肤上，然后指间一松，任由发灰落下，然后他轻拍两下手。
“在这个房间等我，不要乱跑，否则被守在要塞里的那个老家伙发现，我也不一定能保住你。”他说道。
整个要塞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复合法阵之中，外堡四角塔楼都传来隐晦的探测法阵的波动。时刻探测着要塞内的异状，耸立的箭楼上站着瞭望的士兵，看上去整个要塞井然有序，外松内紧。
尤其是内堡主堡附近，几乎到处有眼睛，就连拥有空间传送的塞缪尔，也不能像昨晚那样借着夜色侵入。
“你要去哪里？”林安听出他的意思，而且这次离开时间可能还不短，不然他不会特意交代。
“去北面看看，真正的战场在那边。哼。只要飞舟还在附近一天，北边那些家伙是不敢过来的——比起其他可能遭受袭击的地方，这里安全得多。”
林安完全不信他的话，假如仅仅是要去北面。他完全不需要将她单独放在这里。
她知道塞缪尔肯定是要去做什么，但如果他不想说，她也无法撬开他的嘴，何况，她也有她的计划，能够落单。她求之不得。
但她不会暴露自己的想法，反而道：“我也去。”
“你确定？”塞缪尔轻笑，似有深意。
林安定定与他对视片刻，眼底划过一丝犹豫，“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那死老鬼追杀我那么久，我不能直接和他对抗，但也总要回报一下才行，否则，我不是太无能了吗？”塞缪尔轻柔地说道。
他说的死老鬼，当然就是那位全身上下满布寂寥气息、给林安留下深刻印象的人族强者了。
林安脸色微变，过了一会儿才说：
“飞舟现在还在，不代表他就已经离开，说不定他是以飞舟做诱饵，现在正在附近等着你送上门，你小心引火烧身——”
“你在担心我？”塞缪尔奇异地笑起，来打断她的话。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如果你能不在遇到危险时引火到我这里，那么我不介意现在就分道扬镳。”林安漠然道。
“离开我可爱的小东西，我怎么舍得——”
暧昧的话语一落，塞缪尔忽地倾身探手。林安只觉得头皮一痛，几丝断发已经落入他手中，同时，塞缪尔的右手心也破开一个血洞，尽管没有被洞穿，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是让空气中弥漫起血腥的味道。
绿影几乎没被林安敏锐的视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