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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得对,人生之路上,总会有很多陪同自己的人,走过一段路,他们又会离开,能够最后走到终点的,只有自己。
铁山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旁。
看着那张脸,他忽然又想到:自己和铁山无,会不会分别呢?
随后,他又微微释然,现在能够在一同作战,可好。
“在想什么呢?”铁山无问道。
他的脸上没有了笑意,但是很温和,声音也很温和。
“人,许许多多的人,相遇的人,分别的人。”管阔道。
铁山无摇了摇头,又顿了一下,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问的是今天的哪些时候?”
“刚才的炼体。”
管阔沉默了。
他看着铁山无的那张脸,似乎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最先触碰到自己秘密的,就是铁山无,那个时候吵着闹着要看自己的竹简,而现在,最最聪慧,很明显看出一点端倪的,也同样是铁山无。
虽然他感觉铁山无是这里最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然而,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还是不愿意被对方看清。
这个和老人不一样,他和老人的缘分很无暇,就是琴音,而且老人是他当时破解竹简上内容的唯一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有下一次。
铁山无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作为他的好友,管阔同样选择了忽视。
铁山无笑:“你放心,我的好奇心也是有限度的,某些东西,我不会去深入探究,我就是希望你能够有所进益,还有,不要死了,你死了,我欠你的二十几顿揍怎么还?”
管阔同样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铁山无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管阔抬起头看着他。
“刚才上面通知的,明天开始,就要准备打仗了。”
他的神色凝重了好几分:
“是真的打仗。”
管阔的心猛然快速跳跃,随后又变得平静。
……
……
荒原,坦荡无边,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接之处,与绵长的白云相接。
又是一个好天气,秋高气爽。
阿史那沁的左翼两万多骑兵和晋王李显岳部署在东面的部队相互照面了。
这是一场双方都知道无法避免的战争,虽然不一定能够决定最终的胜负,却能够有着很深远的影响。
当看到那种真实的两军对垒的情景的时候,管阔不得不承认,大家说的是对的,之前经历过的夜袭、突袭,真的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对于大多数普通士兵来说,那些突袭的小交锋只不过是活动活动手脚,而真正战场上的命,要是活着,是捡来的。
不然某些人哪来的那么多的军功,怎么一级一级晋升到将领的?
一个一个人死了,大多数人死了,少数的人成为了将领。
未曾体验过战争的人总对其有着浪漫的憧憬
——品达
管阔,包括他周围那些大量被发配到边疆的人,都曾经义愤填膺过、指点江山过,喊着要一雪前耻,一战泯恩仇,喊着要跟着丘战神剑指突兀人的老巢,现在,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们虽然并不至于想要逃避什么,但是至少,憧憬没有了,也不会有什么浪漫的幻象。
战争,战争,现在他们的心中,就是只有战争本身,生,或者死,你死,我活。
远方的地平线上,万马奔腾,烟尘滚滚,遮蔽了天边的太阳光辉,似乎让天穹之下都变成了一片阴霾。
管阔他们全副武装,带着枪盾以及佩刀,就这样迎着天地之间的那一道黑线,一往无前。
今日长缨在手。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管阔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微凉。
他的旁边,是无用,是可雷,然后,是他们的队官铁山无,再往远处,是阮单高林他们,许许多多相识的人。
也许今天过后,有些人就不会再见了。
那一大片千军万马,越来越近,远远地可以看到突兀人的大旗招展,上面是象征着突兀信仰的图案。
北唐的旗帜迎着秋风猎猎作响,昭示着横亘在北疆的坚决与不可匹敌。
前方远处的地势微微隆起,突兀人就那样停留在了最顶端,居高临下。
这边的部队没有再往前,战斗的时候,在较低地势的人会处于劣势,所以他们等待着突兀人的冲锋,而不是主动顶上去往上战斗。
李显岳营帐内的诸多高级将领们分析得没错,突兀人可以预见今年冬季的艰难,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主动进攻的,虽然他们占据了高地,但是并没能够对北唐军队作出合围,北唐可进可退之下,不会顶着劣势地形主动送上门去,所以他们只能借势借力,借高地的力量增加速度与威力,而不能够把战场逼到那里。
北唐的装备精良,兵员素质高,士气虽然不能够说是气势惊天,但是比较稳定,就算处在初战不利之下,也能够定住军心,他们的防线一般很难突破。
突兀人贵在气势如虹,兵贵神速,他们凭借轻骑的速度,就像是狂风一样席卷,雷霆万钧,抛开阿史那沁用兵如神这一方面,在以往的年代里,北唐人发现他们的士气在战争之前特别特别旺盛,可是一旦处在劣势,信心却很容易动摇,也就是初战时猛烈,溃败却会一溃千里。
远程上面,北唐的军用弩机技术先进,威力强大,杀伤力恐怖,可是相对比较重实,作为弩手,基本上都是步兵,机动性并不强,在正面战争,双方硬撼之下很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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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真正的战争(中)()
而突兀的弓骑兵,倚靠的是他们的娴熟,而且他们一直都处在马背上,极为灵活,可进可退,非常难缠,即使是溃败,也难以消灭太多。
几乎不需要北唐人作过多思考,突兀人的弓骑兵一如既往地最先发动,他们迅速占据了相对有利的地形,面对着北唐一身盔甲的重步兵首先进行着凶猛的攻击。
后面,战马嘶鸣,突兀人的轻骑开始挺进。
遮天的箭矢狂涌而来,如同蝗虫涌动,黑压压的催命符“噼里啪啦”地砸了过来。
管阔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那样密的箭矢雨,他想着自己要是就是那个身法诡异的驼背老金,不知道都能不能够轻松闪避。
在面对那样强大的战争机器的时候,即使是竹简上面的内容,也变得有些乏力,更不用说刚刚开始,稍微有一点点领悟的管阔了。
万夫不当毕竟只是一种形容,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物,作为一个个体,单枪匹马之下,也会显得特别弱小。
管阔并没有去想过,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横扫千军,驼背老金就不会逃走,他的父亲管清和也不会向羽林军做出妥协,同时和薛昭谈条件,而不是一人一刀,一路杀出去。
当然,平日里的操练,还有团体的配合,以及经验、个人能力等方面都可以对这漫天箭雨作出抵挡,面对着这种情况,北唐军人有着自己的做法。
北唐的盾牌经过了这么多朝代的精华与进化,直到现在已经达到了足够的高度,虽然说不可能达到绝对的防御,可是基本上能够挡住突兀弓骑兵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
他们紧紧挨在一起,盾牌摆放得严丝合缝,大量箭矢涌动过来,大多数都被挡在了外面,重重地钉在盾牌之上。
管阔深深地呼吸,体内的气息流转,无时不在进行着竹简上面的运气法,他的身体略感舒畅了一些,在这里,这可以让他比起周围的其他人相对省力一些。
随着箭矢不断地钉上来,手中的盾牌也就变得越来越重,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攻击,再受力不均,盾牌不断抖动,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脱手落下。
虽然北唐军队的防守严密,训练有素,可是战争不论是双方的谁,都不可能安安稳稳,除了箭矢和盾牌的撞击声,惨嚎不断传出,箭矢刺进肉体的“噗噗”声不绝于耳,数不清的人因为承受不住盾牌上面的力量而脱手了,随后便是无尽的黑色噩梦。
一枚盾牌的脱手,丧生的不会仅仅是一个人,团体的队形,只要受到破坏,影响会不断蔓延,周围一片的人都会受到波及。
然而,活着的人迅速收缩队形,把因为同袍死亡而出现的漏洞填补。
这就是战争,没有时间多去愤怒、悲伤,活着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