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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几百年中，如果一定要说出有那么一个冒犯过灵山姥姥的人，那就是还在顽童时候的秦莫天。
他应该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爬上过灵山姥姥头顶的人。
“青丘秦莫天望求姥姥一面！”
站在大门口的秦莫天纹丝不动，这树枝桠做成的大门紧紧关闭，将秦莫天阻挡在门外。
对于灵山只来过一次的他不敢胡乱猜测，但是素闻灵山从来不会闭不见客，今天自己这一遭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
过了一会还是无人作答，秦莫天又是叫了几声，结果还是一样。
“你还不懂吗？回去吧！”一个老奶奶背着手，凭空而立。
秦莫天当然认不得，看她穿着朴素，倒像是灵山的一个老仆人。
秦莫天被她的话点醒了，这门到最后竟然是因为自己而关。
灵山姥姥早早料到了秦莫天今天会来，便关了这门，用闭门谢客的方式让秦莫天离开。
秦莫天真真没有想到，姥姥会做的如此绝情，青鸾的巢就在姥姥的身体上，论起这样的身世，在一定程度上青鸾就是她的闺女。
“小鸾想见见姥姥。”
“她已经不是灵山的人了，你好好带她回你的地方去吧，她最想去的地方是你身边。”
那老奶奶面无表情，她说的句句在理，可是秦莫天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除了这里，秦莫天真的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
“奶奶您可知道，当年小鸾跟了我之后，说了很多次如果可以她想和我一起回这里看看。”
“你只顾着自己，所以拖到今天才带她回来。”
秦莫天听了她的话，他承认了，他确实是个自私的人，那些年她围绕着他转，他围绕着所谓的大义转，落得今天实在活该。
“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有时候活着的人是带着罪过，惩罚的活下去。我，亲眼看着全族的人被我家族曾经效忠的柳氏灭门，那一刻，绝望到底我真的很想死，有些事奇怪的很，想死的人死不掉，该活的人永远活不长，而我现在的使命，就是代替他们活下去，而且要让该死的人付出那份欠的帐。”
“你把你身边无辜的人一步一步带向深渊，他们不应该是你风光无限的垫脚石。”那老奶奶完全对秦莫天不客气，话语间尽是讽刺。
秦莫天没有猜到，那个老奶奶其实就是姥姥，她视青鸾如己出，当她算到青鸾真的出事后，恨的人只能是秦莫天，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是这是秦莫天该承受的……
第159章 夜中对望（）
秦莫天扑通跪在地上，心一下午急了许多，姥姥不见自己也就罢了，如果连小鸾也不收，小鸾可如何是好，她是凤凰一脉的高贵者，绝不能草草安葬在随便一处，弄不好是不能转生的，他要争取，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
上次花弄影他就一直没有做好，因为花弄影的尸体被姜迟儿藏起来了，而秦莫天一直没有问姜迟儿，那是因为他怕姜迟儿真的会做出什么再次伤害的她的尸体，他敢用自己去冒险，却爱惜他身边的所有人。
如今抱在怀里的青鸾瘫软无力的，她的手垂在地上，看的秦莫天又是一阵难过。
“跪也没用，要是跪有用，姥姥这些年早就被累死了，走吧走吧，我身我该看的也看了，回去休息喽，就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苟活几年，咳咳……”老奶奶转身，挪动着孱弱的身子，几步之后便又消失在前方。
秦莫天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太阳从东边很快来到西边，又很快挂在山头，红彤彤的晚霞告诉秦莫天，天又快黑了！
最后一轮光辉终究来临，太阳落山了，秦莫天紧紧抱住青鸾，眼泪滚滚落下，他的身子开始涣散，化为千万的荧光，化成黑夜中那些最亮的萤火。
或许是毅力所致，那些化成萤火的部分又重新回归秦莫天的身体，秦莫天大汗，眼泪，青筋，咬牙……
只见秦莫天身体中的金文先后浮现，穿过他的衣服，照亮了夜空，形成一道光柱投向天空，又在江南的方向投射下去，在江南那光柱下，柳如月像往常一样出现。
而今晚的不同，柳如月的眼前，还有一个人，秦莫天！
在江南的柳如月惊愕的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她咬着唇静静的看着前方的秦莫天，这是个透明虚幻的秦莫天，柳如月知道，这是秦莫天的一个投影！
他抱着一个清秀的妹子跪在地上，这让柳如月的心又隐隐作痛，这么久了，秦莫天原来并没有担心自己，甚至找了其他动人的女子。
而在灵山的秦莫天也是一阵意想不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柳如月！
这个柳如月也是一个透明的虚影。
两年了，今日的相见，两人沉默了！
柳如月的沉默，是因为难过，他的怀中抱着另一个人。
秦莫天的安静，是因为心痛，差那么一点他就又要撇下小鸾而走。
此时此刻，离玄和冰雪上神纷纷望着天上，同时一口鲜血从胸口吐出来，他们知道，他们一起设下的阴阳诅咒很快就要被破坏，这时候的他们也因为这阴阳诅咒的破裂受了内伤。
“你，可还好！”
“我，希望自己不好。”秦莫天回答柳如月。
柳如月被他的话震惊了，也被他的话弄的无语了，他变了，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哪里会这样板着脸，这还是两年前那个傻徒弟吗？
“哦……”柳如月应和了一声，突然间发现太陌生了，再没有共同的话语了。
秦莫天看了柳如月一眼，停顿了片刻，站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绕过柳如月，又重新跪下。
“他是……嫌弃我吗？”柳如月那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心绞痛的简直要死了，像是陷入一片漆黑中，比起任何时候都来的更难受……
第160章 晨曦初阳（）
这冷漠的秦莫天，你真的好讨厌，我恨死你了。
柳如月心乱如麻的想着，十分生气的背过秦莫天，两人背对着背，柳如月的鼻尖酸涩，交叉着手嘟囔着，“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你想他，他又不想你……可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
“月……师父……”
“什么？”前一秒还在想着不搭理他的柳如月，这时候又被秦莫天那苏暖的声音迷惑了，“他是在叫我吗？”
“干什么！”柳如月像个邻家小女孩似的，当听到那个“月”字后甭提多开心，好想跳过去温柔地问一声怎么了，嘴上却不诚实，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这短短时间的百般变脸，真让人琢磨不透。
“你在那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我就来接你回家。”秦莫天还是一脸严肃的望着灵山之门，他要的就是想要小鸾好好安息，能够轮回。
柳如月不知道秦莫天有多伤心，也不知道他怀中抱着的女子仅仅是他的青梅竹马，而她的死也是为了他。如果知道，柳如月或许会站在秦莫天的身边，尝试着抚摸他那摸不到的头，安慰他，再说句，“傻徒弟，她很幸福……”
柳如月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赶快解决入魔的瘟神，好让徐师姐回青丘帮忙。
“我……偏不等你，哼！略略略。”还在闹别扭的柳如月赶着前往寻找瘟神，走出那射下来的光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她却没注意到，当她离开那个光柱开始，秦莫天出现在江南的映像也随之消失。
这臭小子会来找我吧？
柳如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瞅了瞅，刚刚走的潇洒，内心却不够坚决，她是这样打算的，既然秦莫天说要来找自己，那便忙完手头上的事，快点回来等他，本意上为了多和他相见。
“雪啊雪，你啥时候停，这样一直不停都把江南都变成雪川了，要是傻小子问起来，他知道是我干的，并且冻死了人，他会不会生气？这黑锅是要我来背的，我也很无奈啊！”柳如月略带忧郁的巴望着那片天。
在灵山的秦莫天，还笼罩在那光影下，不过光影逐渐暗淡，柳如月瞬息之间消失而去。
这夜空的星辰越发涌现，他身上的金文已经隐藏回他的体中，待到天空投下的光柱消失，他才发现，入夜时分化成萤火的那部分身体，此刻不见了影，他像个残废一般缺少零件，看着怪吓人的，要是真有人看见了，肯定会被吓一跳。
“心脏没了，我都还能活，这又算什么！”秦莫天不在意，被他跪立的土地，已经出现凹陷，并不是因为秦莫天太重，而是他在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