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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伊笑了一下。被亚里欧斯这么一说，他反而想起来了……
在自己的过世之前……在兰花塔——当年还是建筑工地——里两人激烈的交锋。
不过……那次你根本没杀掉我啊。杀掉我的……
“也就是说……那次，确实是你，杀掉了盖伊么？”
又一个声音从亚里欧斯身后传了过来。
亚里欧斯惊愕转身，脚下连点两步，侧身躲拉开距离。
在他身后，是一个穿着精致剑术用长袍的男人，衣服能明显看出多处加固，面料上乘，花纹精细，腰间坠着一块龙纹玉佩。他有着黑板参半的短发，能明显看出来这是长发切断的，发帘下，是冷漠如冰山的表情。他左右两只手里各自拿了一把太刀，银亮的剑刃如他的脸一样阴冷。
“夏老哥？！”
盖伊不禁叫出声，自己忙于找线索，倒是把这个忘年交给忘了。
盖伊和亚里欧斯和塞尔盖，当年三人都是警察，三人的组合被称之为塞尔盖班，当年可没少收这个男人的照顾。
无心流的掌门，无心剑圣夏夕衍。
最开始的契机，已经忘了。不知不觉中，盖伊和亚里欧斯拼酒的桌子上，多了一个默默喝茶的剑士。
他总是一言不发，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人。盖伊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然而亚里欧斯知道，三人的友谊……被夏夕衍看的有多重。
那是盖伊身亡的次日。
夏夕衍听到这个消息，晕倒了好几天。
之后，这个没有半点斗气的普通人，提着剑走出城门，见到魔兽就砍，一路杀戮，亚里欧斯找到他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这个平静如水，仿佛没有心的男人露出狂乱的表情，眉毛低垂，眼角不停的涌出泪水，嘴角则狂怒似的裂开，仿佛在咆哮，但是没有声音。
亚里欧斯陪着他疯了整整两天，亲眼看着这个男人不吃不睡的杀戮，直到力尽晕倒。
因此，亚里欧斯和夏夕衍都错过了盖伊的葬礼。
盖伊不知道，但亚里欧斯看的真切，这个阳光开朗的兄弟，到底在其他人心中有多重要。
或许，唯一一个觉着无所谓的，就是盖伊自己了。
“亚里欧斯……你……”
盖伊眉头紧锁，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盖伊，你先走。这个男人，我要和他算笔账。”
夏夕衍少见的愤怒了。
他左右手的剑被他握紧，剑刃微微的颤抖。
“可……”
“盖伊，你还有你要做的。不能在这里被拖住。”
“我……我知道了。抱歉，之后我会带着好茶去找你的！抱歉！”
盖伊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顾芮的感受，伸手抱住了芮的腰肢，好像扛着大米一样，把她抗在肩膀，从二楼的后门逃了出去。
亚里欧斯沉默半晌，飞身要追，然而先一步的，夏夕衍的剑刃拦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你想去哪。亚里欧斯。”
“……去杀他第二次。”
明知道夏夕衍会发怒，会疯狂，可是亚里欧斯还是故意选择了会让他暴怒的说法。
“很好。”
夏夕衍默默的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让开。夏先生，否则，我会连你一起砍了。这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一己私欲。我会下手的。”
“你赢不了我。”
“可是，有斗气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单纯的比试剑术。”
“你赢不了我。”
夏夕衍重复了一次，亚里欧斯叹了口气，心里则松了口气。
夏夕衍，果然如他所想的，没有放过自己。
他架好了剑。
从那一天，下着小雨的那一天开始，亚里欧斯就在求死。
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搭档，害死了那个仿佛大型犬一样，对谁都很热情，对谁都很温暖的大男孩，他无法原谅自己。
一时鬼迷心窍，却让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没有选择自裁，那样对死去的盖伊太不公平……对活着的小滴和活着的塞茜尔更不公平。
他原本想刺激罗伊德，让盖伊的弟弟亲手杀掉自己报仇。
现在想想，如果是死在盖伊的挚友，夏夕衍的手里……也不错啊？（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剑圣的死
没有任何信号，死斗开始了。
亚里欧斯的身影化为疾风，在斗气的加持下，会发挥出远超普通人的素质的力量。
青蓝的斗气涌上他的剑刃，向着夏夕衍飞驰而去。
他知道，夏夕衍虽然嘴上说的犀利，但他不会下死手。
因为……
自己也是他的好友啊……
这个人，是很难对朋友下手的。
可是，如果被自己逼到极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逼得他拿出绝招……
夏夕衍动了。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快，慢得很，然而在亚里欧斯的眼里，却同时飞出了十几个夏夕衍在做完全不同的动作！
左手太刀的拦截，右手太刀的突刺，左手太刀的劈砍，右手太刀横扫，同一时间，确实存在着十几个夏夕衍在对自己发动攻击！
夏夕衍的绝技之一，通过让身体的每个部分做出完全不同的动作，从而迷惑对手。
真正的战士，不会从武器上判断对方的攻击落点，手腕，手肘，肩膀，视线，呼吸，腰部的扭曲，膝盖，脚踝……这些地方都会透露出一个人的攻击落点。如果只是注意剑刃，很可能就会被迷惑。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越是熟练的战士，越擅长，或者说，越是本能的去从尽可能多的地方去搜集对方的情报，来判断出攻击落点。
亚里欧斯当然是熟练的剑士。单论剑术，比他优秀的人没几个了。
所以，他比谁都更清楚这一招的威力。
夏夕衍无意识的让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传达出完全不同的攻击方向，如果是初学者，只会觉着他是在胡乱的扭动罢了，而在亚里欧斯眼里，十几个夏夕衍从十几个方向同时发动了攻击，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防御哪个……
“洸破斩！”
不过，亚里欧斯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如果不知道对方攻击目标，那么——不上前不就好了！
银亮的刀刃高举过头，浓烈的青色的斗气缠绕于剑刃，随着亚里欧斯的低喝，平平一刀横扫而出，斗气脱剑飞出，仿佛一刀狭长的断头台，向着夏夕衍飞了过去！
如果是一般的战士，这种时候会选择逃走，或者敏捷一点的，会选择迎着亚里欧斯的攻击突破，发动追击。
然而没有斗气的夏夕衍，没有这个能力。
他只能架起双剑，拦截在身前。
灵犀的斗气飞射之后，随着飞行时间逐渐淡薄，夏夕衍的刀也不是凡品，那两把太刀，都出自八叶一刀流。
一把是八叶一刀流的宗师，云？卡法伊老爷子为了纪念和夏夕衍的友谊赠予的。另一把，则是亚里欧斯因为和夏夕衍的友谊赠送的。
八叶一刀流有赠剑的惯例，把精心打制的冠以“利剑”之名的太刀当作某种证明的信物赠与他人。
多么的讽刺……
两把利剑的锋利程度足以弥补没有斗气带来的缺陷，夏夕衍的防护服也是特别处理过的，轻松拦住了亚里欧斯的斗气。
“漂亮的应对。”
亚里欧斯情不自禁的赞美。
刚刚那两刀，刀势凌厉，轨迹更是漂亮，两人在剑术上的差距一看便知。
如果，他有斗气，那么恐怕就是全世界第一的剑士了。
“亚里欧斯，你虽然话少，但是你不是一个邪恶的人。告诉我，为什么。”
“在那之前，你愿意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并且找到我的么？”
夏夕衍沉吟片刻，道：“是一个叫尼尔森的记者。他也是盖伊的朋友。我们就盖伊的死做了很多调查……我并没有怀疑过你，直到盖伊的复活，我才理解你之前多次比剑的时候，那奇怪的焦躁……”
“……说下去。”
“你从一开始，就是对面的人吧。能够让你有所牵挂的，只有你的夫人和女儿。”
“不错。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私欲而杀害了盖伊。”
“这与我无关。”
夏夕衍冷淡的摇摇头，没有让他说下去。
亚里欧斯有什么苦衷，他不想知道。他是剑士，而不是警察或者搜查官，他只想把亚里欧斯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