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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小沉默了。
“你……你这是干嘛……”她问。
终究是爱着他，看着他这样，慕小小心里也难受了。
尹少桀一把握住她的手，黑眸深沉地看着她，“小小，你别这样对我好吗？我快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
他的眼睛发红了。
慕小小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什么别这样，你在说什么？我没怎么样啊。”
尹少桀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决定，“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我不会再隐瞒了，你别再这样了好吗？是我错了，我不该伤你的心，不该一次次让你难过，我现在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他回想这阵子的事，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被人欺负，他以为帮她惩戒了那些人，她就没事了。
他错了，他算漏了她的委屈。
他以为解释了他跟姜若茜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没事了。
但不是的，她一直都挂在心里。
她所受的委屈，她的难过，都在她心里积累着。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解决过这些问题。
他还说，有些事不能告诉她，让她不要问。
她是不问了，但那个问号一直在她心里。
姜若茜明明时日不多了，为什么会跑来尹家住，为什么她不回去陪家人，为什么尹家的人都对姜若茜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那么多的可疑点，他的小小又不傻，她会看不到吗？
她有疑问，他不告诉她，她就只能自己胡思乱想地瞎猜。
而最终的导火线是他母亲的那句重话。
小小会怎么想？
她可能会以为，尹妈妈不爱她了，尹妈妈更疼姜若茜。
她明明受了委屈，却舍不得让她的尹妈妈伤心，所以她选择当个懂事的孩子。
尹少桀越想，心越痛，越觉得自己可恨。
他们总是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想着为对方好，擅自做出隐瞒对方的决定。
慕小小看着他说，“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不，我应该告诉你的，是我不该瞒着你，是我的错。”
尹少桀黑眸发沉地看着她。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小小，是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不想再瞒着你了，关于姜若茜，其实她……”
第2726章 真相（1）
慕小小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停！等、等一下，我不想知道了……”她紧绷地说道。
他会说什么？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突然猜不透他可能会说什么。
但尹少桀凝重的表情，让她感觉很不好。
这就说明，他将要说的，是个坏消息。
对她来说是坏消息。
尹少桀一把摁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他的大手中，像是在给她力量。
他黑眸凝着她说，“小小，这件事跟你有关的，所以你有权利知道。”
慕小小愣住。
跟她有关的……
姜若茜的事为什么会跟她有关？
不等她再多想，尹少桀就直接说道，“两个月前，姜若茜曾经捐过肝给你爸爸。”
慕小小露出惊愕的表情。
“她……她捐过肝给我爸爸？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爸爸需要她捐肝？”
那种不安感越加强烈，抨击着她的心脏。
她用力呼吸，发现胸口有些沉重，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的错觉。
尹少桀攥紧了手，深呼吸，黑眸掠过一抹沉重。
“你爸爸他……得了肝癌，这件事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
慕小小只觉得全身一阵的发寒，像是有人从她的头顶泼了寒冷的冰水下来。
“你、你在开玩笑吧？我爸爸……怎么会有肝癌？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尹少桀语气沉重地说，“他不想让你知道。其实除了少数人，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连我爸妈，也是这次你爸爸回国，双方见面的时候，你爸爸晕倒了，我爸妈送你爸爸去医院，才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可怕的消息让慕小小的脑子一团乱。
她表情惊慌，不知所措，很努力才能让自己找回一丝理智。
“你说姜若茜给我爸爸捐了肝，所以……我爸爸没事了对不对？”
尹少桀看着她，声音低沉地说，“原本，是没事了，之所以选择姜若茜，是因为姜若茜的肝跟你爸爸匹配度最高，你爸爸做完移植手术后，恢复得也很好，没有排斥反应，但是……”
‘但是’这两个字，让慕小小的心提了起来，甚至让她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但是什么？
尹少桀可能怕她承受不了，长臂改为抱住她。
这才继续说，“我爸妈跟你爸爸见面，你爸爸晕倒了，去医院检查才知，原来他的肝发生了病变，也是这样，你爸爸才说了他患癌的事，后来他们找到姜若茜，确认她的肝也发生了病变。”
“这个病变，在医学上是首例，它还会感染其他器官，非常严重，因为你爸爸手术后有定时做检查，所以很早就开始控制和治疗，但姜若茜就……”
慕小小沉默了。
所以，这就是姜若茜时日不多的原因吗？
尹少桀沉重地说，“他们找到姜若茜的时候，医院已经跟姜若茜宣布，她没救了。姜若茜家里急需钱，所以……她提出要一笔钱，就自愿做实验体，为你爸爸试药……”
慕小小愕然地瞪大眼睛。
姜若茜她……
第2727章 真相（2）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姜若茜自己一个人来尹家住，而不见她一个家人。
所以，整个尹家人才对她那么好。
所以，尹少桀才会亲自去魔都接她过来。
所以，她对姜若茜说了那样的话，尹妈妈才会责怪她不懂事……
这一切的真相，原来是这样残酷的。
慕小小虽然心有愧疚，但她此刻更担心的是自己的爸爸。
“那我爸爸现在怎么样？”
因为这病变，姜若茜就要死了，那她爸爸岂不是也会……
慕小小的瞳孔猛然震动，心恐慌起来。
她一把推开尹少桀，抓着他肩膀问，“我爸爸呢？他现在在哪？他还说他在拉萨……他骗我……他怎么能骗我……”
尹少桀怕她激动，急忙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温暖。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说等他治好了，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慕小小眼眶红了，眼泪瞬然滑落。
她懂得爸爸的心思。
但是……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她？
她哭得视线都模糊了，看向尹少桀说，“不对啊，我爸爸说他在拉萨的，我说要过去，他还说给我安排飞机的，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了……”
她都乱了，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尹少桀把她拉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
他亲吻着她的发，低沉地说，“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去了机场，就是他告诉我的，你爸爸是想缓住你，再让我们想办法留你下来，让你去不成拉萨，只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你半夜就自己跑出去了，还好我睡不安稳，去你房间找你，才发现你不在，然后就赶去机场找你了。”
慕小小哭成了泪人，小手像溺水的人一般，紧紧地环住他的背。
“尹少桀，你告诉我……我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尹少桀用薄唇抵着她，没说话。
他没说话，她的心更慌了。
她拽着他的衣服，用力摇晃他，“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快点告诉她，她爸爸没事，她爸爸已经好了。
快点告诉她啊！
尹少桀声音沉重地说，“姜若茜试过了一次药，但是没效果……不过你爸爸的情况暂时是稳定的。”
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稳定只是一时，医生说了，如果找不到治疗的方法，病变的情况会逐步严重化。
而且，慕正柏已经做过一次移植手术，再加上病变的种种因素，短时间内不可以再做一次。
慕小小拽住他，小手颤抖，指关节都泛白了。
“你告诉我，我爸爸现在在哪？他在医院里吗？”
尹少桀沉眸看着她。
“你爸爸，就住在楼上。”
所以，他们一直避开让她上楼，就是怕她发现慕正柏就住在楼上的客房。
慕小小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我爸爸在楼上……”
她爸爸生病了，她不知道。
她爸爸一直跟她住在同一栋楼里，她也不知道……
慕小小的心脏像被人拧着，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