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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清远,清平又说清涓:“三婶打电话来说了,上了高一之后很明显跟不上。上学不是很有天分。这丫头也不想上了,想到京城来。三婶不答应,正在家里闹着呢。”
至于五叔家的清雪,跟清涓是一年的,也一样读高一了,但两人都没问。
是不是在县上上学的,都不知道。
刚说了几个在老家的小的,结果人就是这么不经念叨。
清远正上课呢,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一看是陌生号码,就直接挂了手机。却没想到电话一直不停的想,他只得举手跟老师说要去厕所,才从教室跑出来。
结果接起电话,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谁呢?
清收!
这家伙该上初三了,明年就中考了。这个时候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跟谁来的?
他这么问,然后那边就说了:“三哥,你来接我吧。我在火车站呢。大哥的手机打不通,大嫂的电话她根本就不接。大姐二姐的手机都关机着呢。只能找到你了。”
不是谁接不接的问题,而是,“你怎么来的?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啊!”他回的特别坦然!
清远:“……”偷跑出来的!
第1125章 悠悠岁月(142)五合一
叫自己去接?
我上课着呢!
我就不信你给这么好几个人打电话,他们的电话都不能接通?
没听说过!
这小子肯定撒谎,估计是不敢给这几个打电话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说:“你看你那个公用电话的号码是多少,给我报过来。我在学校出不去,我帮你给大哥打电话。你守着公用电话别离开。”
至于清丰啥时候有空去接,自己才懒的管。
饿上一天半天的,又死不了人。
敢跑出来就要付出代价。出来就想享福?美死他!
关键是这小子沾不得。
亲姥姥姥爷都能白眼狼,更何况别人。
电话那边就急了:“请假也不能出来吗?”
“不能!”清远一点口风都没给留,“实在是出不去。出来接电话老师都已经催了,你赶紧的。”
清收犹豫了半天,才报了贴在电话上的号码。
清远重复了一遍,记住了,然后挂了电话就打给清丰。
果然,清丰的电话是畅通的,他就把事情说了,“……他说大哥这边打不通,给我打的……”
清丰就气道:“放屁!我的电话一直开着,就在衣服兜里放着呢。怕忙起来听不见还设置的是铃声加震动。你打我就能听见,他打我就听不见?”
那我就不管了。
清远说:“反正得赶紧过去看看吧。说是没钱了,一个人在火车站。”
“叫他呆着去。”清丰显然是生气了,然后说清远,“你上课去。关机!别搭理他。”
关机是你说的,我是听你的话才关机的。可不赖我啊!
然后挂了清丰的电话,清远就真关机了。
清丰正干活着呢,停下来给花花打了电话。花花忙着收银,找了领班的经理过来接替几分钟说是上厕所去,这才在厕所把电话给回过来了。一听清丰说这事,心里就一股子气:“来干啥了?是不是来了没地方住还得住咱们那。咱们那小公寓能住的下不?你妈不说给咱们照看孩子,还得咱们替她照看孩子。凭啥?我用管!你要是实在不忍心,觉得那是你弟弟,你就直接买张火车票,把人塞到回去的火车上就行了。我要是知道你敢多给你弟弟钱,我给你说,金清丰,我跟你没完。”
然后清丰忙完他的活,都一进是晚上九点了。这才辗转的去火车站,找到人的时候都已经是十一点了。
清收一见清丰就哭:“你咋才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清丰给在边上的小超市买了面包和水:“吃吧。”就这条件。
把他安顿在椅子上吃喝,他排队去买票了,如今有直达县城的火车了,买了一张票,又去买了泡面、火腿肠、面包和矿泉水,到底不忍心,又买了不少橘子香蕉,提了一兜子。他给自己买了站台票,凌晨四点半的车,在火车站有半晚上要等。
清收吃完了喝完了,就朝外看:“哥,啥时候走啊。我在车站蹲了一天了。”
清丰只说:“没公交车了。出租车太贵。”
清收不知道情况啊,就点头,一个人到了大城市是真不敢瞎跑的。只得任命的等天亮。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清丰就问他:“不上学跑出来干什么?”
“上学有啥用?”清收不以为意,“我同学出来打工,一个月挣一千多……”
是!在老家一千多,就觉得是很高的工资了。你怎么不算算,在外面你得租房子,得吃饭,得多出很多以前都不敢想的费用来。
一千多在京城这地界,只能算是勉强把自己给养活了。一个月能挤出三几百给家里挤回去,那都得是俭省懂事的孩子。
清丰没反驳他,跟他说他也理解不了,又问:“你没跟爸妈说?”
“没有。”他倒是光棍,特别直接,“说了他们也不同意。二伯家大姐上了大学,三伯家三婶憋着气要把清涓姐送到医科学校去,四叔家就不说了,二姐那一般人都比不上,清远那小子大学是铁定的。五叔家清雪姐人家据说也学的挺好的,年纪前五十呢。至少也能读大专。妈整天在家念叨,人家家家都有大学生,就咱家没有。你哥是没出息的,你可要争气。考的好大学,也到京城去。念叨的我压力大的不行,谁能保证一定能考上?实在受不了了,我才出来的。”
清丰心里又觉得心酸的不行。家里的老妈呢,就是想着能比人都强上一头。可还是处处都不如人。自己吧,也确实是不争气,结果呢?结了婚生了个孩子也就罢了,孩子还有些毛病。这在自家老妈看来,就更是丢人的事。越发连下一辈的孩子都不如人家了。所以指望着清收争气。
这么想着,到更加坚定了不留下清收的决心。
之前因为花花的态度升起的那一丝隐隐的不快,也很快就消失了。
“你给家里打电话了没有?”他赶紧问,“家里不得着急?”
“我现在在县城上学。”清收对自家亲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有点不满,“平时是住校的。爸妈不知道我不在学校,我又跟老师请假说家里有事,我得回家一趟。”
然后家里人根本就都不知道他出来了。
那就没什么要问的了。到了点,清丰是说:“跟着我走。”
早已经困的迷迷糊糊的人,放心的跟着他哥,然后上火车了才恍然而惊:“我不回去!”说着,撒丫子就要跑。
清收就喊:“你要是跑了,我再不会管你。我都不管你,你更别指望其他人了。你身上没钱,是打算去要饭吗?你要不信,你就跑一个试试。”
在火车站里都差点迷路,更别说走出车站之后呢。
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叫他不敢轻易的迈脚出去。
清丰不由分说,将人送上了火车,吃的喝的给他放着,“老实呆着,别觉得人贩子不要你这样的。那煤窑里啥时候都缺人。”
吓的清收瑟缩了一下,然后清丰就真的下车了。
直到车走了,清丰才给老家打了电话。自家是没有电话的,只能打到隔壁家,叫人家转达一下。
隔壁住的是谁呢?
住的柳成那事儿妈姐姐。
这天还没亮呢,五点钟左右嘛。农村勤快的人是起来了,起来喂猪扫院子。反正外面静悄悄的。
电话一响,大冷的天两口子都不愿意起来。
但到底电话固执的响着,有啥办法呢?
柳成他姐就起来接了,电话那头一叫‘麻麻’,她就听出来是谁了,“丰啊!咋这么早打电话呢?你爸你妈还都没起呢。”说了就问,“在京城咋样啊?你四叔四婶子给你安排的啥工作?挣多少钱啊?孩子现在咋样了?你是丈母娘管着呢?哎呦!送回来叫你妈给看着多好。你妈也就是一时糊涂,心里还是惦记孩子的。”
这一句一句的,清丰都没法回答。他就只管说自己的事,“不用叫我妈,我给麻麻说是一样的,等天亮了,你告诉我妈就行。”然后把清收偷着去京城的事,他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我给买的四点半的火车,车都走了。直达县城的。叫他们去接人,可别再跑了……”
柳成他姐就大惊小怪:“这可了不得了,出了事可咋办呢?你放心,我肯定把话带给你妈。”
然后就起床,梳洗过了,把家里都打扫利索了。又骑着车子去街上给孙子买包子吃,再折返回来,都已经是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