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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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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左右寻着帕子吐痰,他才算留意到了,喊下人递茶来,一面给她抚顺了,“怎么又咳上了,是不是昨儿骑马冻坏了?”

云泥端茶上来,唠叨道,“您还说,她在府里的时候就时好时坏的,才安生些,又心急火燎地蹿到这儿来,您可好,不疼惜她,又是打牙犯嘴,又是兜风落马,好人还禁不住折腾呢。”

燕燕见他面露忧色,便安抚道,“听她说呢,许是有些痰热惊风,不碍的。”

“好,您尽帮衬他,我也不管了。”云泥夺过燕燕手里的帕子,扭身出去了。恰此时雨脚慌慌张张地奔进来报信,“十四爷,不好了,管事的说,惊弦晌午喂过草料发了蚂蝗痧,这会子许是不行了。”允禵寻声而去,还没出明堂,云泥迎面而来,捧着燕燕刚刚用过的帕子,上面已散着一摊殷红的血丝,她啜泣道,“爷,这可怎么好呢!”

每每看到弘时他们,允禩总会有时不我与的惆怅。日子过得有如七九的天气,冰消雪化,他愈发地如履薄冰。腊月十二,弘旺的生辰,他家的弘字辈唯独这么一个,每年做寿都是正经排场,而今流年不利,人情浇薄,场面就清减了许多。允禩对此似乎早有预感,允禟跟允禵又不在北京,便没有张罗寿宴,却暗授儿子,由他亲自作陪,单请了堂兄弟里相熟的弘时弘春二人。叔侄父子四人推杯换盏,几轮下来弘旺便扛不住,由人搀下去歇了。余下三人酒兴正酣,越发地没了约束,弘春忽然一巴掌掴到桌子上,“我九大爷怎么那么有钱啊?”

允禩笑道,“允禟生来有陶朱之才,我们这一辈哪个兄弟也自叹弗如啊。”

弘春不像允禵,生了一张有棱有角的长脸,十分有英武气,可是颧骨实在高了些,腮却凹下去,线条不那么匀称,反而有几分卑琐之相。他凑近允禩,“八大爷,我还是想不通,单说田地产业,就算我阿玛不如他会打理,可也不会差到哪里,怎么不见我阿玛也跟财神爷似的?”

允禩道,“怎么不会差到哪里?我对银钱账目也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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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们看,我们这一辈,田产庄子几乎相当,老九呢,有了余利,转投当铺山场,敛财生金,就跟别人不一样了,这是一笔;再有,就不值得一说了,都是意外之财,”他有些歉意地笑道,“比如有些由他老亲家揆叙转托的。”

“噢……”弘春一口气拖得像吃撑的人松开了裤腰带,“怪不得,揆叙那一家子里里外外人丁不旺,临了可不就剩我九大爷给她们孤儿寡母做主呗。”

允禩有些替允禟心虚,圆上一句场,“唉,九弟义气,倒没亏待她们。所以说,宗室大臣之间互结连理,授受遗产的事也是有的。”

弘春显得有些扫兴,“这就是命中注定,不可强求喽。”

允禩也喝多了些,脸颊漾出绯红的颜色,“也不尽然,我膝下孤单,只有弘旺这么一个,你们也知道八叔,年轻的时候起就爱热闹,总巴望着儿孙满堂,才有个家的样子,却终不能如愿。说起来,你们这几个走得近的堂兄弟,我从小看到大,也是亲生的一样。八叔没别的,钱还是攒了一些,将来都是你们的。”

弘时一直在旁边喝闷酒,忽而有些警觉,轻声道,“八叔,您这说到哪儿去了,我们是您什么人,岂敢有这非分之想。”

允禩一掌拍在弘时背上,叮嘱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个个是我亲侄儿啊!弘时,你如今是阿哥,要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以后说话少些畏畏缩缩的口气,才能讨你皇阿玛的喜欢啊。”

弘春笑道,“他哪儿像个阿哥,看那一脸苦相,自己还没回过神来呢。”

弘时怅然若失道,“只是沾了皇阿玛的光,稀里糊涂地做了升天鸡犬罢了。”

允禩盯着他的脸,眼中的光芒仿佛埋在炉灰中的余烬,深不可测地闪烁着,“听弘旺说你正为亏空的事发愁,八叔这里还有些家底,你先拿着。”

弘时看着允禩推过来的鎏金信封,心中一颤,双手都挡过去,“八叔,这怎么行……”

允禩却加大了力量,果决道,“三儿,不用说了,八叔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八叔绝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八叔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徇私贿赂,这是人情世故,礼尚往来。我跟你皇阿玛,很多地方意见不同,也就不相为谋,但到底还是兄弟。兄弟,”他像品匝菜肴一般嚼着这个词,“就要常走动,人情就像一杯酒,你不筛热它就会冷下去,有了人情,什么事都不在话下。就像以前你九叔跟弘春他阿玛在的时候,我们有什么事,都是互相搭对的,弘春,当着你们几个,我没什么避讳,我跟你九大爷,给你阿玛送过银子,你阿玛也给我们送过银子,这能有什么?”他摊开手,“银财身外物,我们重的是兄弟情分,也就不拘泥于这些。可是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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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错了,”他酒后失语,朗然笑道,“皇上不这么想。”

“八叔豪气,我们自叹弗如。”弘时小心地陪着笑,他能感受到那垫在他指尖底下的信封的沉重,却无法摆脱它的吸附,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欲罢不能。

允禩兀自呷着酒,声音愈发变得悠长,“在八叔眼里,你们都是孩子,孩子永远是孩子。想你们也知道,朝堂之外,宗室之内,八叔怕是不久了,弘旺这孩子,兴许也将受我的带累,八叔那些资财,与其充了国库,远不如给你们留着,除了你们,还能给谁呢。”他那方浑厚的手掌优雅地遮住额头,如许没头没脑的酒话,皆凝在那一颗浑浊的眼泪中,不辨真假。

燕燕急匆匆赶到马厩,见允禵就那么颓唐地跪坐着,惊弦死去多时,身已僵冷,他却不让收埋,任那尸首在地上摊成半扇,将他旋拢。她似曾相识,这场面是他在西北的悲壮结局,她曾无数次殚精竭虑地假想过。没想到会比这更悲惨,没有金戈铁马、吹角连营,只有折戟沙埋,在这靠近东海的皇陵,死得悄无声息。

“回去吧,它也总得入土为安。”她的手拂在他肩上。

“在西北的时候,它就跟着我……”他的咽喉抽搐了一下,双拳握紧了。

“他们这是想逼你就范,想吓倒我们。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她蹲下来,看到允禵的脸,心中一惊,那样的神情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掺杂着无以复加的焦灼跟恐惧,那后面包含着一颗扭曲的灵魂,仿佛断线的木偶,每一个断裂的部分都不再成为一个整体。“爷……”她颤巍巍唤道。

他垂着眼睑并不看她,喉咙因为抑制着哽咽而显得沙哑,“他知道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要逼我交给他……可是我不能,那是大格格的一条命……”

她的手在他手背上滑落,像瓜熟蒂落的无花果,然后轻快地站起来,毫无怨尤。她离他而去,回了住处,细细端详着他们的卧房,寻找些许天来给她如许异样感觉的源头,千头万绪皆归之于一起,古怪的唯有那幅观音。千手千眼,都正对着他们的罗帐。她将那幅画小心掀开来看,忽而愤然把它扯下来,那后面恰恰嵌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墙洞。她一阵剧烈的咳嗽,冲云泥道:“去请李总兵过来。”

她对李如柏道,“这墙上的画掉了,不知道怎么挂回去。”

李如柏是个懂事的人,二话不说卷起那幅观音便往外走,燕燕喊住他,从荷包里取出一个胭脂扣来:“李总兵,我们自知抵不过你,唯有以死拒之。十四爷不敢死,并不是惜命,他即使死,也要讨皇上的说法。可是我不在乎。这是包砒霜,自从我离开北京就带在身上,你要是逼急了我们,我就拿它喂给十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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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口子一块儿死,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活。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告诉你,我真的敢。”

李如柏盯住她,额上的青筋汩汩耸涌,随后举起手,郑重摆下一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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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七 。。。

上元节在她的生命中重复了许多次。她记得他唯独最喜欢这个节,他说过,这个节就像一个女人,不是风华绝代,但是端然秀丽。一个女人不可能拥有所有美丽的形容词,再漂亮也只能划归于某类。一个男人可以坐拥许多美丽的女人,但他真正喜欢的大都可归为一类。

喻托女人的,可以是一段曲、一种花、一首诗,也可以是一个节日。她便是上元节,没有太多的热闹,单纯而浪漫。因为他遇见很多女人,唯独娶她做妻子。

雍正四年上元夜,于瑞玉是凄凉的。头顶上的烟花,没有一朵为她绽放。而允禟在身边的时候,似乎全京城都只是两个人的烟花。轿帘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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