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云板几更深-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晚一定会下雨的。”他幽幽说道,身子转向里边去了。

她从茶膳房到兆祥所,不过几个月,前些天遇见兰若,见她还像见着乍富的穷人似的,厌恶与嫉妒交杂的酸味冲似一缸酱汤。可到底得着哪些好儿呢,也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世间像是一根旋转的圆锥子,越爬到尖上越过得快,茶膳房的日夜是一壶泡得没了滋味的茶水,平淡而卑微,兆祥所却是官窑斗彩,精致细碎,而人心似海,她原本是图富贵来的,遇见他就顾不上了,当她跨进内务府一尺三寸的门槛,她觉得自己真是在乎他,如果纯是为了往高爬,她可以去讨好太子,太子多好,将来是做皇帝的。他不过个缺少依靠的阿哥,他的母亲原本跟她一样。只是他对她承诺过,而她也等着他兑现。

她有点怕,好像他是一只鬼,屋子里有点冷清,她点了灯,见胤禩只是伏在案上盯着烛火,她问道,“爷,春晓呢?”

“我让她们都回了。”胤禩道。

“为什么?”她试探道。

“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她有些绝望,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他了。他深陷的眼眶积满一种怨愤的激情,那样看她,她怕了,“爷,您要做什么?”

“你到太子那儿去做什么?”

“没有。”她回道。

“你瞎掰没用,他身上的香味儿太冲了。”

她快要哭了:“我全是为了我阿玛,他犯了事……”

“你可以找我啊,莫非你觉得我很没用?你的主子到底是我还是他!”他一拳捶在桌子上,茶碗震得直响。

第一次见到胤禩生气,她开始打抖,“我怕给您添麻烦,您

10、九 。。。

最近够心烦的了。”

“那为什么扯谎?”

“我怕您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做?她们都说你精明,可我不信你会这么绝情。没想到你会和金屑玉笺她们一样。他想让你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她连忙道:“没有,爷,我正是怕您这么想才不告诉您的,我绝没有替太子算计您,陷害您的是他们!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到内务府……”

“住口!”他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听,他只想除掉她,好似已不在乎她到底是谁的人,反倒是为了向别人证明什么。“你明知道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他们都欺我年幼轻贱,连你也敢!”他怒不可遏,什么朝朝暮暮,心同并蒂,只不过是一场恼人的游戏。越是气恼,越是羞愧于他的滑稽而浅薄的爱,他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桌沿儿,反倒渐渐看清了她在烛火下一张光洁的脸。他顿生感慨,心像是被柔软的手抚摸了一下,刹那开出一朵花来。蠢女人,他心下道,只不过是被别人使唤的棋子而已,而自己竟然比她更蠢!无论如何,他怎能留她在身边,仗着得宠,让她随时拿捏到他的软肋,随时吃里爬外地出卖他。他没有那么高的雅量,更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他心力交瘁,无力言语,轻叹道:“你快走吧,到太子那儿去,不然梁九功便来了。”

“什么?”她疑惑。

“我告诉了内务府的人,说你在宫里吃对食儿。他会来查办你。”

妙莲错愕:“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冤枉我?”

“你那么聪明,为什么还要问?还是当真寡廉鲜耻?”他想自己到底放了她一条生路,聊以宽慰了。

妙莲是倔强的女子,她本想为自己争辩,但还是咽了下去:“你要撵我走,随便怎样都可以,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该庆幸,”他咬紧牙,发狠道:“我还没本事像你的主子们对我那样对你。”

但是最后的一刹那,她顿然看清了这个男人,心里凉飕飕的,仿佛刚刚做过一个温暖如春的梦。她做过什么都是徒劳,再讲什么亦是心机枉费,索性被内务府拿了去,受了阿哥的诬陷,纵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冤枉了好,让他害死了,用性命证明自己的清白,让他难过一辈子去。他会难过吗?兴许会。但如果她投奔了太子,他便会看轻她,很快忘了她。是掷地有声地玉石俱焚,还是破罐破摔地苟且偷生?

胤禩眯起眼睛,好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在玩弄一只老鼠,“怎么样,内务府或毓庆宫。”

情意绵绵转瞬已是风刀霜剑,妙莲恨得要命,纵然拼却性命,岂能让你得意!她这样想。但她做不到,她怕死。

“你真是绝情。”她最后说。

到底是个不值得爱的人,何必那么计较呢。胤禩松了

10、九 。。。

口气。转瞬又陷入怅然。

胤禩到底还是为她生了一场病。是为她,抑或为这一连串的事故,胤禩说不清。情窦初开无非如此,七分意气,三分真情。好在胤禩是一点即通的人,他知道一切过往皆禁不起岁月消磨,曾经沧海亦不过如此。他还年轻,还有脱胎换骨的力量,一场病算什么。

那场雨终于落了下来,昏沉沉的天夹着闪电霹雳,好似撕开帷幕露出的天光。胤禩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数月来的爱恨痴嗔搅作一缸色彩,化为混沌中晨昏不辨的梦影。冥冥中觉得有女人来了,一边解着雨蓑一边向丫头们探问他的情形,他的虹膜上好像落了一层灰,看不真是什么人,只是头重得难受。那双手凉凉的,搭上他滚烫的额头,他觉得舒坦,嘬了嘬嘴巴。看到那人,仿佛获得了人生最大的安慰,他所有的刚强都心甘情愿地融化在这双手的抚慰下了。

“额娘。”他唤道,支撑着起身。

“你躺着,不用管我,我本不该来,只是不放心。”良妃道,已然泪盈于睫。

“儿子没事,”胤禩宽慰她,鼻子也酸了,“只是,很想额娘,许久未见了。”

良妃搂着他,轻声道:“额娘对不起你,额娘什么也给不了你。”

胤禩依偎着她,眼睛疲惫地合上,“额娘,我好冷。”

“不怕,额娘搂着禩儿。”她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吟道,“狼来了,虎来了,马猴跳过墙来了。宝贝宝贝怕不怕?闭上眼睛别哭了。”

他已睡着,却兀自喃喃:“我好恨,可不得不认他们做我的父母兄弟,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虽卑微,亦不可欺,我舍得,即便是心爱之人。”

良妃摸着他的发,泣道,“这么大的紫禁城,只有咱们娘俩相依为命,额娘也不想你这一辈子倚刀仗剑地往前冲啊,有时候真想我当年没遇见你阿玛,没有你,那样儿多好啊。可人生怎会事事尽如人意,得不到你喜欢的女人,你会抱憾,但倘是由着性子来,兴许你连命都丢了。额娘等着你快长大,要有出息,起码在这紫禁城里做一个不受欺负的人。”

雨停了,良妃要回宫,春晓连忙打着羊角灯赶出来,冲良妃喊道:“我送送娘娘去。”良妃也不推托,反而停下等她,春晓一路扶侍着良妃出兆祥所,良妃忽然问道:“那东西扔了没有?”春晓瞟一眼后面的随从,低声道:“娘娘放心吧。”

良妃道:“胤禩认准了那是东宫的东西?”

“上回随侍畅春园,奴婢亲眼见暹罗使臣朝贡这种香给太子,太子说用惯了,主子和其他皇子们还说这味儿冲来着。这样怪的香味,一闻就忘不了。”

良妃点头,“别怪咱阴,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分开也是早晚的事。”



10、九 。。。

晓道:“这下主子可以安心娶大格格了。”

“你不用担心,胤禩是明白人,早晚会明白你的好。”

春晓低头道:“奴婢只想一心一意伺候主子。”

一心一意,真是难得的。良妃心下道。她出了兆祥所的西角门,遥听畅音阁的胡琴声缭绕传来,有女声和道:“不知何事萦怀抱,梦也何曾到谢桥……”

新建的皇八子府邸要办婚事,裹了一袭红装,仿佛女人包过凤仙花的指甲,透着渗进缝隙的洗不褪的喜气。长长的抄手游廊望不到尽头,廊柱与红灯笼一字列开,轻风拂过,灯笼穗子沉甸甸微摆过去,仿佛吹不动这份尊贵和磅礴。康熙朝的皇子们开衙建府,是战前擂鼓般的成人礼,玉箫金琯奏出的皆是成王败寇和不进则退的乐章。

胤禩大婚当日,胤禟在廊下走过去,摸着这些花梨木柱子,他想自己将来要盖金丝楠木的,还得是整根儿的,跟紫禁城里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去了,兄弟和亲眷一概不见。忽然听见这院里东耳房有细腻的声音在念诗:“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胤禟寻声望去,独见一个女孩,二八年纪,不知谁家亲眷,清白的香云纱莲花镶滚氅,外罩湖蓝的如意偏襟马甲,头发挽上去,只一肩垂下两根发辫,更显得娇俏可人,手执一个料丝绣球花灯,正在念上面的诗句。胤禟登时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