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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龙点头微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秦正回道：“方总真是跟得紧——这么巧？”方天龙气度不减：“万事讲先来后到，说起来应该是你跟着我们吧？”
东方泽沉声道：“有事，失陪。”径直朝里走去。秦正知道他对于不紧要的事从来惜字如金，万分吝啬他的心思和表情，于是紧忙跟上。
不想方天龙一伸手拉向东方泽的手臂：“等一下！”
秦正刚好跟上来，情急之下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
方天龙握住了秦正的手臂，脸上不由一阵尴尬，忙松开手道：“对不起。我想跟东方说句话。”
秦正好笑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东方泽回头问：“什么事？”根本没注意到他俩在搞什么。
方天龙本想单独跟他谈，现下情境这样尴尬，倒不好回避了，只得说：“回头我和你电话说吧。”
东方泽无可无不可地答：“好。”然后对秦正“客气”地说：“您能快走两步吗？”秦正觉得自己冤死了，又不想当着方天龙的面跟他争辩，故作一脸泰然地追上东方泽，两人并肩进了常市长办公室。
常市长刚打完电话，见两人进来，立即一脸笑容地迎上前：“今天好热闹，这么多稀客盈门。”
秦正客气地说：“不敢不敢，主要是您平时太忙，我们不方便打扰，难得春节这样一个借口，正好可以来认下门，向您请示一下工作方向。”
常市长将二人让到沙发上，客气地说：“这话不恰当，应该说，是我们了解你们这些企业家的需求，共同努力，把本地经济搞上去、民生搞上去，自然大家就都搞上去了嘛。”这人的画风与专业范儿的曹振果然不同。
秦正好笑地看了东方泽一眼，东方泽给了他一个“正经点”的警告眼神，秦正向常市长道：“我们正要来请教该如何搞上去，有哪些方向和指示。”
常市长端坐沙发上，振声道：“每年三月都是国家重新梳理施政纲领、公布全年目标的时候，目前中国的发展无外乎精神文明、民生建设和产业升级，而每个企业家都背负着地方财政、市场竞争和就业机会多方面的压力，着实不易。所以，市政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希望可以目标清晰、方向明确、彼此扶助，共同让华城今年的表现上一个新台阶。”
秦正微笑道：“具体来讲，常市长今年计划在哪几处着手把华城搞上去？”
常市长却谦虚起来：“别别别，这都讲民主嘛，更何况我们是市场经济。先介绍介绍你们是怎么想的，今年想在哪几个方向发力，准备得怎么样，有多大的力度，有什么困难没有。”从表情到语气，完全是父母官一样的贴心。
秦正沉吟了一下，东方泽答道：“今年的市场气候很严峻，对孔雀集团来说，我们刚刚经历重大人事变动、又处在新兴市场的投入期，所以今年我们希望能稳抓稳打，争取保持去年的产值不下滑，同时看新的产业机会，储备下一步的发展后劲。”
常市长的笑容淡了些，说：“可以理解，大家都需要找第二条腿来支撑现有的业务，这不是新挑战，但永远是新课题。政府也是一样，每年都要增长、要改善、要升级，没有活跃的地方经济、没有幸福的人民群众，哪儿来的发展和升级？
我从政这么多年，最不愿意听的就是那些地对空式的口号和表态，因为这根本就落不到实处。任何国家、任何地方，都讲功绩，都讲政绩。要我说，关键要看你是否有成为一方经济中流砥柱的价值，和你对致力地方经济的诚意。”
秦正无言地笑了，很明显这位常市长要的是孔雀集团的诚意和价值，其它的他并不关心，而东方泽的话，被他看成是落不到实处的表态，也就是没有诚意和价值。那么，他想要的诚意和价值又是什么呢？
于是，他试探着问：“您说的是。您觉得今天的华城发展中，如何能发挥这样中流砥柱的作用呢？”
常市长眼中的笑意果然深了一些，呵呵一笑道：“秦总，中国正在大张旗鼓地推动智慧城市建设，这是由科技部主导、所有面向未来城市建设的主要方向，也是各地政府必须全力以赴务求必胜的重点工作。
我想你们应该也会拜访曹副市长吧？他呢，主要负责的就是这项工作里创新经济的那部分，对于推动一方发展很重要，但我们目前最紧迫的，是切实改善大家的生活，提高民众的幸福指数，所以最关键的是民生、是每一个华城市民的生活体验。
为此，我是夜不能寐呀！就想着今年我们在‘市民宜居’方面可以做点什么，为这个城市发展做点什么，让大家感受到这个城市的经济文化建设成果。”
他撩起眼帘看了眼秦正，继续说道：“而这是离不开企业的支持。不过地方经济发展了，你们这些本地龙头企业肯定会受益于这种发展，所谓良性循环就是这个道理。不要问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能下蛋的下蛋、能养鸡的养鸡，自然一切就都有了。
所以，我请你们来，是想了解孔雀集团在2014年有什么切实的计划，能帮助推动本地的经济发展。当然，我会提供相应的支持，帮助企业发展，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
秦正一笑：“明白，我回去就这个议题写一个专门的计划交到您这儿来，请您就方向性及可行性上多作指导，您看好吧？”
常市长这才露出温暖的笑容：“我们最好在三月份前确定下来，希望下周一我可以看到你们的方案。”
两人并肩走下政府大楼几十级的高台阶，东方泽恨恨地说道：“真是官迷！就知道压榨企业给他铺高升的台阶。”
秦正目不斜视地答：“他还没直接跟你要钱，不错了，至少我们出投资方案还可以有一些发挥空间。”
东方泽面带不屑：“你决定给这位父母官贡献GDP了？建房子还是建工厂？小心他的胃口超乎你的想象。”
秦正好笑地说：“除了在泽总面前，你看我什么时候那么老实听话过？”
东方泽自动忽略前半句，好奇地问：“你有对策了？”
秦正想了想，说：“现在还没有，但是会有的。比如我们在争取疫苗采购招标，如果赢了，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能达到吗？根据马总的数据，我们至少要再扩大两到三倍的产能。”
东方泽眼前一亮：“你是说——”
秦正一打响指：“聪明！两件事可以变成一件，同时兼顾虎和狼，甚至把两头野兽栓在一起，也许常可以成为我们的说客，帮助曹下决心给我们这标也说不定。”
☆、10。兵分两路
东方泽皱眉道：“这个比较难。他俩隐然对立，不给对方拆台就不错了。”
秦正认真地张大嘴巴：“还有这事儿？那我们得小心了，两边的方案都得包装一下，反而不能让他们看出这两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不然，我们可能两头空。”
东方泽道：“现在是信息时代，想保密没那么容易。不过我们可以设内部防火墙，成立两个独立小组分别带这两个项目，项目结束前公司所有正式会议上不许讨论，私下里不许议论，文件独立存放直到项目结束。”
秦正点头：“虽然泄密这种事从来都防不胜防，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同时，我们可以做一份假的方案，正而八经地存放在公司的保密文件里，这样可满足一些人的猎奇心理，或可收‘奇兵之效’呢。”
东方泽怔了一下，瞪着秦正道：“你这个人果然心术不正！不过——”他尽量轻描淡写，却由衷地说：“有些时候，这种办法也许还有点用。”
秦正立马眉开眼笑、嘴角弯弯，超级夸张地得意四顾，喜不自胜地说：“你这是在夸我吗？太开心了，舒服、舒服。”
真是几辈子没人夸过你吗？东方泽扯了扯嘴角，满脸的“懒得跟你计较”，开车返回。到公司后，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并肩往办公室走，路上快速决议。
东方泽道：“两个方案，一个疫苗招标，一个投资计划，怎么着？兵分两路吧。”秦正痛快地说：“没问题。”东方泽道：“一人一项。”秦正大方地答：“你先挑。” 东方泽傲然道：“谁要你让？比一下，赢的挑。”
秦正当然奉陪：“比什么？猜拳吧？”东方泽断然答：“不会。”秦正只好交出主导权：“那你说比什么？”东方泽毫不犹豫地：“锤子剪子布。”
秦正差点没咬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