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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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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跟司徒玦意料中完全一样,在她粗鲁到极点的话语和只剩他和她的封闭空间中,咄咄逼人的姚起云反倒绷紧了身子露出了些许不自在,就连耳根都发了红。
一切的敌人都是纸老虎,他什么德性她没见过。
姚起云没有动,只是保持那个贴近的距离,看着她,司徒玦甚至听得到他“嘶嘶”的呼吸声,毒蛇一般,那双眼睛里,竟似有怨恨。
他凭什么?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司徒玦以为他们在这场仿若比赛谁先发疯的较劲中站成两尊石像。那是她熟悉的铃声,手机就在触手可及的玄关架子上,她翻找到它,举到姚起云面前,挑着眉问道:“着急动手吗?不介意我接个电话吧?”
他退了一步,冷着脸坐在房间里大床的边角上。
打来电话的正是吴江曾经故意在姚起云面前提起的那个“澳洲口音”,司徒玦接起的时候只觉得大快人心。对方是她新交的男伴,一个有着迷人金头的年轻房产经纪,回国之前正是两人最胶着的时期,电话里甜言蜜语自然可以说到天荒地老。她旁若无人地娓娓私语,一会玩着台灯上的穗子,一会在酒店提供的记事本上无意识地涂涂抹抹,微笑着,一如所有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结束的时候手机已然发烫,她看了看上面的通话时间,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整整一小时零七分钟。更惊人的是姚起云从始至终都端坐在那里,没有不耐,没有焦躁,就连先前小小的失控也褪去了,看上去竟显得非常之安静。即使司徒玦带着三分厌恶三分恨意,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结束了?”他问道。
司徒玦把手机放在一旁,感叹:“变态到你这种境界也算是不容易。”
姚起云不冷不热地说:“过奖了,全拜你所赐。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等你。”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接着问:“新找的男人?”
司徒玦嫣然一笑。“换换口味。”
“是该换了,刚才等你的时候我想了很久,对于你之所以热衷于找外国男人的心态,我总结出了一个原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纵使知道他越礼貌的时候越没有什么好话,可是司徒玦更清楚不管自己有没有“兴趣”,不说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她欣然接招。
“愿闻其详。”
“久闻国外的男人在男女关系上看得更为开放,所以他们比较不会介意你过去的经历,比如说有过多少男人。这要换作国内,我想估计更为困难一些,你觉得呢。”
他微笑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扇上两耳光再垛上一脚。
司徒玦怒极反笑,姚起云那么拐弯抹角处心积虑地,也无非是用中国男人最擅长的一种方式来羞辱她,翻译过来就提醒她是双破鞋,至少是他穿过的。
她点着头回应,“你总结得很对,几乎就是真理,不过我需要补充一点,外国男人还有一个好处。”她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起来,晃到他的身畔,凑近了他。
姚起云皱着眉,下意识地一避,一副厌恶的样子,最后却依然听之任之。
司徒玦在他耳边轻声又暧昧地细语道:“他们一点都不介意我过去的经历,尤其是我在那边的第一个男朋友,他说,他觉得我除了前面几厘米之外,其余都是新的,崭新崭新!”
姚起云一怔,回味过她话里的潜台词之后,在那□裸的羞辱面前再也按奈不住,噌地站直了身子,胸口剧烈地起伏。
“司徒玦,你什么意思?”他厉声道。
司徒玦玩着指甲:“就是你领会的那个意思。”
她等待着,哪怕下一秒他会扑过来将她撕个粉碎。
对于这种状况,她早就习惯了。他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面对彼此,他和她就好像世界上最高明的心理医生,轻易就洞悉了对方的病态。即使最甜蜜的时候一个话不投机,也会像两条疯狗一样撕扯起来,谁也不肯相让。他们太了解对方的每一个软肋和死穴,充分发挥恶毒的潜能,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到最大程度的两败俱伤,一口下去绝对见血封喉。一切故事的结局都自有它的合理逻辑,就像司徒玦和姚起云,本来就该是离得远远地,最好远到天各一方的两个人。
正文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0…2…22 13:06:17 本章字数:8436
那晚姚起云离开后,司徒玦睡前翻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吴江带给她的小药片,沮丧之余,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却令人惊异的在没有倚靠任何药物的情况下,顺利地酣然入睡。
醒来时,窗帘密实的房间里光线很暗,一看时间,居然已过中午,司徒玦翻身起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摸枕头,潮潮地还有一小片湿痕,像是睡梦中淌下的眼泪。可她并不记得刚刚抽身出来的那场梦里有过悲伤,相反,那要胜过许多回忆中的细节。
她梦见自己和曾经的姚起云在空旷的房间里嬉戏,两人都蒙上了眼睛,四处地游走摸索,伸出手,找啊,找啊,明明对方的嬉笑就在耳边,却总是触不到。很亮的光从蒙眼的布片边缘渗了进来,晕成一个模糊的光圈。
她知道他就在那里,可是到最后也没找到他,因为她醒了过来。
吴江给她打了几通电话,手机在静音模式中她自然没能察觉。另有一条姚起云发过来的短信。
“我跟他们说了你今天会回家。”
司徒玦已经许久都不习惯通过短信的方式来联络了,那太过麻烦,嘴上几句可以讲明白的话,何需劳动手指。姚起云也未必是多有闲情逸致的一个人,司徒玦相信那只是他拘谨而别扭的本质作祟,不管他装得有多善交际,能够藏在规则冰冷的文字背后,对于他来说会更有安全感。他就是懦夫,昨天晚上那样的羞辱,司徒玦一度以为他的愤怒足以杀了她,可是最后他也不过骂了一声“不知廉耻”,之后就摔门而去,比黄比暴力他都落了下峰,唯独值得一提的只有忍者神功。那不就是他最应该引以为傲的东西吗,就算他如林平之一半为练神功挥刀自宫,司徒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
吴江的婚礼定在次日,研讨会要更晚一些,那就意味着司徒玦今天还有一半的空白时间,回去看来是避无可避的事情。出门前她还特意给吴江打了个电话,问他还有没有时间一块吃晚饭,顺便把自己打算送给未来吴太太的礼物交给他。吴江说没有问题,就是要晚一点,地点他来订。其实司徒玦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更充分的理由可以在拜访父母之后迅速离开,避免那个可能出现的家庭晚餐。虽然说谎也不是不可以,但的确约了吴江在先这个事实能让她心中的愧疚感减少一些。
从城西到城东,司徒玦故意选择了公交车出行,横穿整个城市的路线,沿路可以看到很多似曾相似却似是而非的风景。七年都足以让一座城脱胎换骨,人心又岂会比城池更坚固?
公交车开到东城的时候,逐渐加深的熟悉感让记忆一点点苏醒。司徒玦在这一代出生、成长、上学,老城区变化得还不算太大,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能感到亲切的每一个地方都与另一个人相关。
就是这个站牌下,他们曾经无数次一块等过6路公车,挤车时他从来不肯拉着她的手,但是总会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老样子的百货大厦,他拎着大包小袋走在她前面,她说,“姚起云,你走慢一点难道就会死?”他回头反唇相讥,“司徒玦,你少逛一回难道也会死?”
下个拥堵的十字街头,他们曾在那里假装为了过马路而不得不牵手,然后争执、翻脸,各走各道,发誓再不理会对方。过不了多久两人又会同时出现,再重复那些恼人的情节。
……
太深的记忆就像一种心理上的疾病。甚至司徒玦当年刚到国外的时候,异国他乡,全然陌生的景致和人,可街角偶尔的一个背影或依稀熟悉的半句低喃乡音,都会让她克制不了地发抖,继而难过到无以复加。对药物的心理依赖约莫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否则整夜睁着眼闭着眼就是疼。忍不住去想,可不能想,完全不能回忆,那口气怎么都缓不过来,她以为自己必定过不去那道坎。那后来又是怎么过去的呢?忘了。也许就是习惯了,到底有没有越过去反倒都不再计较。司徒玦从此只跟异国男子交往,她喜欢他们绅士、热情、诚实,在他们脸上她再也不用看到那该死的隐忍表情、欲述又止的犹豫,还有令人厌恶的的口是心非。
从外观看,房子还是那栋房子,只不过回家的钥匙早已在当年离家时抛却了。司徒玦站在门外按铃,一个人在国外的日子里,许多次因为想起了曾经在爸妈身边的温暖而落泪,但真正站在离家一门之隔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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