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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一声，是刚回来的沈言说出来的。
语气很震惊，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事情简直平地一声雷啊！老太太也难以置信，看着沈寒阳，抖着嗓子说：“你说什么？陈念寒……是你的儿子？！”
沈寒阳看了看，很老实点头，语气平淡。“是，陈亦舒的孩子是我的，你满意了吧？爸，你当年居然威胁亦舒离开我，你知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要是我跟她当初就在一起了，我跟语柔会受这么多折磨吗？亦舒会这么痛苦吗？这么多年我都欠她太多了……”
他有点绝望地笑了，烦躁地抹了抹脸，只觉得头晕脑胀，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五官有点扭曲了。
“所以呢？你就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宋子时跟语柔那一夜，我看就是为了陈亦舒跟那孩子吧！你不爱语柔，我可以理解。可是……又如此伤害她，不愧疚吗？”沈言的眉头紧锁，手紧紧握拳。
沈寒阳不置可否，只是嗤笑着，好生绝望。
心里很痛，可他跟杨语柔，哪里还能继续下去？道德的束缚，心里的酸涩，别扭，对她的亏欠，种种都不能在一起。
对于陈亦舒，他又亏欠了太多太多。
“好，好得很。你倒是干脆，也劝劝你妈，早点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是没办法跟她过下去了。”沈言吼，没顾及老太太在场。
老太太唉声叹气，“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子老子要离婚，儿子儿子也离婚，你们还真是好得很啊！”
“妈，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继续下去。”沈言看向老太太，眼神是绝望的。
老太太只有叹气，瘫坐在沙发上，实在是没力气争辩些什么了。心里也是莫可奈何，即使难受也没办法。
“奶奶，我去休息了。”沈寒阳说完转身想走，沈言开口叫住了他，“混账东西。”语落，前者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啪一声。
沈言已经给了他一耳光，大概是真的绝望，伤心，也感觉不到痛。他苦笑，“打完了吗？打完了我就要回房间休息一下了。”
“你……”沈言哑口无言，嫌弃地摆摆手，“滚吧！”看见你就心烦，跟你妈一个德行，沈言气急，在心里腹诽了句。
沈寒阳沉默不语，转身就走。
他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所有人都没办法承受的。就这样子吧！哪怕所有人都因为他是为了陈亦舒跟陈念寒才离婚的，也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与杨语柔之间的关系，他必须保护她，也必须让她从今以后开始幸福起来。
这个秘密，他希望没有人会知道。特别是杨语柔，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值得更好的生活，或许宋子时就是不错的选择。
那男人，长相似乎不输给自己。人看上去也成熟稳重，对人也是彬彬有礼，最重要的是对语柔，那个人是真的痴，这么多年都未曾断过念头。
沈寒阳的身影消失在大厅，老太太看向沈言，语气生冷，儿子老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她什么态度？”
沈言笑，“能什么态度？不离婚呗。可是妈，寒阳不是我的儿子，我并不计较，只是我实在是受够了，真的。再也不想忍了，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想继续下去了，她太恶毒了，我无法忍受。”
老太太叹息，“跟她好好沟通吧！既然你们都已经挑明了这件事，那么……她也没什么理由不离婚，好好说，别这副样子，月如大概也是真的爱你的，这么多年，虽然你在外做了很多错事，她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妈。”这到底帮谁啊？！沈言烦躁极了，五十几的男人了，却突然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特别着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继续下去。
老太太摇摇头，“罢了，我不想管你们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语落，老太太颤颤巍巍起身，沈言想扶一把，手却被打掉，还换来一记白眼。
望着老太太的身影消失，他又烦躁地摸出香烟点燃，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揪住了，让他浑身上下都难受，只感觉到痛。
☆、第八十六章 决定重新开始
语柔前脚一进家门，沈寒月没多久也到了杨家。
“语柔。”沈寒月喊了两声，杨语翰从厨房出来，“你……怎么来了？”
“语翰哥我来找柔柔，我最近……被人缠上了，事情有点多，也没顾及到柔柔，她还好吗？”
“说不上好不好吧，寒月，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必那么内疚，她在房里，你去看看吧！”语气是平淡的，到底还是没怨这个姑娘，安慰的话敲在沈寒月心上，她只觉得疼。
嗯了一声，她就上了楼。
轻轻敲了敲门，好半响才听见踱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语柔倒是看也没看就转身走。
沈寒月叹息一声，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语柔，“柔柔，我来了。”
语柔整个人僵住，慢慢从她怀里挣脱，回过头来看了看她，“嗯，你来了。”
“还好吗？”
“没事，小月。我只是为谨言的决定有点难过，他居然选择跟着你哥，我很担心陈亦舒对他的态度，毕竟那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恨着我，万一把恨意施在谨言身上怎么办？！”她的眼徒然一片模糊，泪水蓄满了眼眶，没几秒，就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沈寒月拍着她的肩膀，给她顺气，声音轻柔响起，“不会的，我哥……现在真的变了。他比谁都爱谨言。你相信我，他是真的很喜欢谨言的，绝对不会让陈亦舒对谨言不好的。”
“嗯……”语气轻轻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眼睛早已红肿，之前本来就哭得累了，沈寒月一来，就更加伤心难过了。
“语柔，对不起。”她顿了顿，用力揽了揽杨语柔，像无数个时候一样，给予她最温暖的怀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过接下来的生活，这是重生了，你会有人来疼你，爱你的。”
“嗯，我知道。”
心中渐生暖意，却仍旧悲凉。
“好了，别哭了……”
她们都不知道，如此要好的两人，居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怪不得，她们对彼此如此惺惺相惜。
“那……宋子时呢？你打算跟他怎么办？他好像很认真的。”寒月忽然提及宋子时，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大概就是害怕杨语柔发飙起来。
语柔看着她，“这些话我希望你以后别说了。”语气虽然严肃，可更多的是无奈。
“我明白的。”寒月抱了抱她，“是不是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对我哥还有多少爱。不确定喜欢宋子时吗？不确定自己是想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是找寻真正的爱情对吗？”
她点点头，扯了扯嘴角。
“可是，柔柔。给你一个机会，不管是一两年，还是好几年，若是宋子时能够等你那么久，其实可以考虑爱他的。毕竟……一辈子太长了，没有一个人在你身边陪你，爱你，会很寂寞的。”寒月语重心长地说，“这个世界上，不管是父母，子女，亦或是朋友，都没办法代替爱人给你那种温暖，有些事情有些话，只有两个人之间，才能有那种甜蜜的感觉，就算痛都是甜蜜的，语柔，好好想想。这一两年，就好好休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你自己活一次好吗？只为你自己，没有杨家，没有谨言，没有爱情只为你……”
良久。
泪流满面的杨语柔，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心里疼得难以呼吸。
为自己，那就为自己活一次，这确实不是死去，而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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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城市热闹非凡。
沈寒月一脸心事回到了老宅，悄悄潜入了沈寒阳的房间。
房间很暗，路灯打了进来，有些许亮光。沈寒月眉头深锁，走近了，只见沈寒阳坐在地毯上，发型凌乱，衣服随意地开了几颗扣子，双眼无神，却依旧俊朗不凡。
他一只脚弯着，一只脚随意耷拉在地上。手里握着瓶酒，似笑非笑看了沈寒月一眼，低眸的样子简直颓废。沈寒月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居然看不透了，“怎么了？”
沈寒阳不说话，眉目深锁，吸了吸鼻子，大概是真的伤心落泪了，所以听着鼻子不通气。他别扭地看向另一边，避开妹妹的打量。
“至于吗？你不是不在乎吗？到处结婚你要死要活的，现在好不容易解脱了，你反而这么伤心难过？”她嗤笑，靠着沙发，半眯着眼，看向窗外。
沈寒阳不置可否，依旧不理会她。
她笑了笑，已经不是由心而生的心情，纯粹就是凉凉的表情，“哥……其实，你真的开始喜欢语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