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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继况的脸更沉了,就跟四周黑暗冰凉的石壁一样。无需他下令,三位地牧一齐施法、三条牧鞭虚空猛地一抽,周遭空间豁然开朗。
噗噗噗,虚空灯火自燃。乍眼一看,那些浮空的灯火,是一颗颗人头在燃烧。人头面上那狰狞的表情,分明是人在极度恐惧下,歇斯底里的模样。
怕是,生前吓死的。
人头灯的耳目口鼻,七孔涌出的火焰,将偌大的洞穴世界照如白昼。一个个牢洞,清晰映入眼帘。牢洞当中,传来一阵阵嘶吼,惨绝人寰。
石壁上,地面上,无不刻画着小拇指宽的阵纹。阵纹中黑色液体在流动,好似活着的蠕虫一般,且散发出血肉腐败的气味。
此刻,道牧他们正站在洞穴最中心,阵心就在此处。“我们脚下是个大家伙,不知是牧灾人,亦或是地灾?”道牧跺一跺脚,环视众人,目光最终定在继况身上。
“你当你自己是说书人口中,那些个幸运的主角?”继况此刻变得异常可怖,见他眼睛充血,瞪大若金鱼,好似随时都要爆出来一般。眼珠上的血丝如一条条小蚯蚓一般,且还会蠕动,阴鸷渗人。
继况很讨厌道牧从始至终,一成不变的淡漠神情,要死不死,要活不活。明明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愣是要装得跟死气沉沉的迟暮老人恁般。
“或许吧。”对方愈是讨厌自己怎样,道牧就越喜欢这么做。
话才落,继况双臂大张,剑袍鼓气猎猎,气息竟瞬间升至天境。二十把飞剑自体内飞出,瞬间穿透二十位执法者的心窝,惹血狂喷,将他们钉在洞穴二十个方位。
然,他们并没有直接死去,也挣脱不了飞剑的束缚。此时,身体已不受他们控制,他们只能够在无尽的疼痛中,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
看着自己那象征着生命的血液,流入阵纹当中,喉咙不自主放出惊恐的叫声,那歇斯底里的神情,就同虚空中悬浮的人头灯一般。
“咦”,道牧惊疑一声,人头灯亦正好二十个,心中有了大概想法,终是忍不住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针对……”
道牧话没说完,继况抬手成爪,虚空扼住道牧脖子,阿萌被一股力量压趴在地,动弹不得。
道牧被拘至莫况身前,一拳毫无征兆袭来,道牧弓腰如虾,肋骨断碎几根。继况父附在道牧耳边,嘴巴裂开,桀桀怪笑,唾沫横飞。“本尊真名莫况!”
“啊噗!”道牧吐出大口血沫,灼得地面滋滋生烟,“当年,突袭我的残根败树就是你所为吧。牧灾人比我想象中,离人们还要近……”道牧猛地直身,决刀斩出半月幽芒,瞬息将莫况拦腰截断。
“这头幼兽就是你逃命的依仗吧,我杀了她,看你还能怎么逃?”莫况怪笑自身后传来,伴随着阿萌的凄厉怪叫,“真以为自己还能像上次一样好运,你以为你是谁?!”
道牧转身便见,莫况一脚踏在阿萌头上,阿萌身上插有七八剑,鲜血横流。怒自心中涌,火自丹田烧,气自毛孔喷。冰蓝炽炎的黑色金乌,将道牧笼罩,光芒盖过二十个人头。
莫况手中两把尖锐宝剑要刺入阿萌头部之际。
啾,一声啼鸣,道牧金乌聚成一道光。“我是道牧,牧剑山道牧!”声落,人已至,不过瞬息间。
刀剑相对,无人占上风,僵持原地,反倒折磨了阿萌。道牧眸光胜血,泛滥一抹绿,莫况被藤蔓捆成人粽。
“所以,你该死,不是?!”莫况声似幽冥爬出魔鬼嘶吼,人粽瞬间鼓成绿球,“向我死去的家人,忏悔去吧。”
莫况瞬间自爆,暴虐的灵力,宛若巨大的绞肉机,肆虐整个洞穴。道牧阿萌被炸得遍体鳞伤,骨血四溅,狠狠砸在石壁上,两声重重闷哼。
十数息后,道牧缓过一点气,挣扎起身,给阿萌拔出身上的剑,挤出仅剩的气力,双手颤颤巍巍,一手给阿萌塞食灵果,一手给自己嘴里塞。
“红眼狗儿,当真命硬。”莫况的幽森寒声,自被钉在墙上的执法者的口中,同时传来。
呋呋,人头灯四散,没入执法者们体内,强霸暴虐的力量,内体酝酿。
道牧大骇,当即唤醒一枚原生牧种,狠拍地上。瞬息,绿光大盛,手臂粗壮的藤蔓拍裂坚硬的磐石地面,化作一方牢笼,快撑满大半洞穴。
道牧又拿出两枚形式桃核的原生牧种,可他不知其所孕何种牧术,只得心中不断默念“蚕茧,蚕茧,蚕茧……”
两枚原生牧种方才被唤醒,执法者们已同时自爆。
二十位地境强者,加二十个天境强者的头颅,其自爆产生的可怖力量,瞬息摧毁藤蔓牢笼。
第一百六十七章 瓮中捉鳖()
石壁如蜘蛛网般,咔嚓嚓崩裂,大石块轰轰砸落而下。
兴许是心灵道显,原生牧种应了道牧的祈祷。正当道牧阿萌,堪堪被藤茧裹缠,如刃的气浪袭来,在坚韧的藤蔓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道牧阿萌,一大一小,好似皮球那般,在暴虐的气浪淹没,飞来飞去。道牧终归修为太低,以致藤条接连被斩断,藤茧逐渐变薄。
牢洞在坍塌,传来阵阵兴奋的嘶吼。阵心在不断隆起,有个大家伙要从中出来。可怖的怨气,让洞穴十数息间,附上一层厚厚的坚冰,气刃都无法在坚冰上留下很深的痕迹。
周遭回荡恐怖的旋律,好比森寒的气流,忽然涌入你蒙头的温暖被窝里。寒气不仅将你从美梦中吵醒,且还产生恐怖的幻听。
像是听见鬼怪在细语交谈,又像是邪教祭祀,手舞足蹈在念咒,仔细一听,更像是地府厉鬼牢骚抱怨。
“牧尸?!”
眼看藤茧就要破碎,被抛得七荤八素的道牧,拼命运转牧力。一遍遍默念度牧经,只为让自己心静下来,想出个周全之策。
别处,阿萌哞哞传来急促的叫声。听她声音清亮,知其伤势已自愈。道牧放弃将阿萌收入储牧袋的打算,不再保留实力。
堪堪控制周遭一寸气流,道牧循着阿萌方向,破风穿浪。一大一小藤茧碰撞瞬间,阿萌撑起气罩格挡气刃与砂石。
两个藤茧应道牧心念,瞬息爆散。道牧起身,眸光红绿相嵌,双手舞动,十指连着晶莹牧丝。藤蔓编织成一副厚实软甲,牢牢披阿萌身上,只露嫩角与双眼。
“你我且坐下探讨牧尸转生,如何?”道牧开嗓,放声如潮,盖住所有杂音,穿天破地,回响至远方。
蓦地,隆起的土方顿时停止了,暴虐的气流似乎弱了,牧尸对生灵本能性的渴望说发出来的嘶吼声小了。
莫况的声音无处不在,“人死不能复生,要么成灾,要么成僵,要么作鬼,要么作怪。”如已经爆发的火山那般,无法压制怒火中烧。“侯野小儿当年盗我尸经,早已不打算回头,而今牧星镇实乃报应,神仙亦无法逆转!”
道牧声严色厉,“甚意思?!”谈及牧星镇,平静心态立马出现裂痕。
“甚意思?意思是,你该庆幸,你不真是牧星镇人!”
“甚意思!候大壮命不久矣!”
“桀桀桀……你若愿自绝,本尊获得先天道体,还能让牧苍和穆清以另一种形式永存。甚至还能让他们重启灵智,寻回生前记忆!”
锵,决刀出鞘,沁骨的金沙已悄然冒出体面,附在毛孔上。“那就是没得谈咯?”道牧持握决刀,一把摸开左手心。
决刀闪烁妖红光芒,颤抖狂吟,鲜血散发出的甜蜜芳香随之弥漫,引得一阵阵尸吼,地面土方再度隆起,一切恢复如常。
“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那些已经被侯野用宗教式,彻底洗脑过的村民。偏执,狂妄,且极度无知,先天道体予你,真是浪费。”
莫况话落,暴虐气流不弱反强,一具具牧尸自牢洞中飞出。一身尸油腻腻,以致他们油光发亮,七孔与伤口处,且还流淌着豆粒般大小的尸油,形式浑浊的花生油。
随着他们急速运动,一粒粒尸油洒落地上,或是被气浪绞散。空气弥漫着血肉脂肪腐败的气味,很快将道牧血液的芳香,给彻底掩盖。
不同于自然的僵尸,行动迟缓且僵硬,不属于鬼怪行列,却可修炼成尸仙。牧尸则是百分百人为炼制,形式一个个灵活的人肉木偶,此被划为人祸。
道牧手中染血的刀鞘,就如烧火的铁棍,插入凝固的猪油一般。接着决刀挥斥,不是拦腰截断,便是一刀两断。
人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