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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苦寒冰天雪地,原先只在书卷里心驰神往的景致,如今真真实实的就在面前。
酷寒的劲风卷着碎雪,如刀割般在面上凌厉而过,生痛。不多时,慕容馨的羽睫上已缀上了冰粒。
她极力睁大眼,看着远处雪山绵延浩渺,近处寒原起伏,风雪过处几乎没有活物的迹象。
“这这是哪里?”慕容馨听出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
“大寒之地。”有人慢悠悠道,并且慢悠悠地走到了跟前。
慕容馨勉强在风雪里辨认出他的样子,正是早前前院里的李大人。此刻裹在厚厚的裘袄之中,只露了一张笑意满满的脸。
“李大人,前院那些中毒的人,可好些了?”慕容馨脱口问道。
他面上笑容又多了一分,“好的很,半点痛苦都没了。”
慕容馨这才松了口气,“多谢李大人。不知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他将目光移到安宁的面上,安宁急忙躬身垂首不语,样子极是畏惧。
慕容馨有些纳闷,如此和颜悦色的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位李大人微笑着对安宁道:“之前离开的那个人,怎样了?”
安宁似是一个哆嗦,“回李大人,都办妥了。”
他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慕容馨的面上,“这个姑娘很有些胆识,我看放在这里挺合适的,你安排一下?”
安宁的脑袋垂得更低,“是。”
李大人又将目光转回到慕容馨的面上,“这地方看起来条件不太好,其实很有意思,多穿一点,好好逛逛”说罢提步离开,很快消失在方才入来的那道石门之后。
慕容馨揉了揉眼睛,“我这不是幻觉吧?外头看着并不大的地方,怎会有如此宽广的平原和山脉”
安宁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肃,“幻觉?你又怎知外面的那些,不是幻觉?”
慕容馨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我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安宁总算回身望向她,目光里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同情,“其实也没什么,四处巡看,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
“看什么?会有什么问题?”慕容馨的眉毛拧起来,“意思是,往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安宁点点头,“随我来吧。”
路很不好走,地上积雪很深,遇到山石裸露的地方又十分的湿滑,再加上风雪交加,二人走了好一阵才到了一座小屋的面前。
这座小屋原本就不大,又被厚厚的积雪盖着,远些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出。
安宁并没有打算一同进去的意思,将手拢在袖子里,“这里一共两个人,方才抓兔子的是一个,住在另一处,还有一个就是你。每日里你需做的事你自会知道,只提醒你一点,除了寻常的巡查,不可四处乱走,不该管闲事的一个手指都别动。否则”
她凉凉地看过来,“你会和外面那群人一样,被照顾得很好”
慕容馨不知是不是过于寒冷的缘故,打了个寒颤,“外面的那些人究竟怎么了?”
“你觉得什么人会再没有痛苦”话未说完,安宁已经消失在身后漫天的大雪之中。
慕容馨只觉如遭雷击,她半分未曾想到,那些人竟落此下场。而此番回想那位李大人的笑容,才觉狰狞万分。
自己当时出手相助,竟是连累她们思及此处不免心灰意冷,如今困在这古怪地方,估摸着也不会再有出去的一日。
胡思乱想之间,她伸手推开屋子的门,里面陈设虽简陋倒也干净。一张榻,一座案几。一旁角落里一个火盆里,余烬皆冷,应是有一阵没人用过。唯一的一扇窗边,挂着一张精巧的兽皮。
案上一封信笺,尚未开封,慕容馨将那信笺打开,上头字迹清秀,列了一大串草木的名字,后头一列是动物的种类,多是小的走兽鱼鸟。详细写了如何照料打理,多半因是生在极寒的东西,照料起来其实并不麻烦,每日去查看一下,不要绝迹了就好。
末了,小字标注了一句:亦有猛禽巨兽,顺意勿扰。纸的背面寥寥画着大概的地形图,似乎没有画完,因此也看不出这里究竟有多大。
慕容馨合上信笺,看来是个守山守林的差事,若不是这地方透着古怪且过于寒冷,其实也不算十分危险辛苦的活儿。她总有些预感,自己似乎在接近什么很重要的线索,这里头与宫里定是有着极微妙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觉着身上一阵冷,起身到火盆旁,瞧着木炭只剩下些碎料,显然难以抵挡夜里的寒意,于是决定出去找找可以生火的木材。
外头的风雪似乎小了些,慕容馨将身上的大氅又紧了紧,顺着那张地图标出的一条小路往一片松树林走去。
树林并不十分密集,不过一路走入,马尾松、鱼鳞松、云杉、槭树品种倒是很多。不同形态的树聚在一起,看着有些奇怪。地上随处可见人参、五味子、刺五加和各种苔藓地衣,与那纸上所录不差。
慕容馨正好奇四望,听到不远处悉索的声音,眼见着雪地里什么东西扑腾跳跃着很快到了面前,又是不偏不倚一头撞在了她的脚上。
她不禁莞尔,将那只雪兔抱在怀中,“你这个小笨蛋,脑袋不痛么?”
那雪兔一双眸子紧盯着她,里面不容错过的深深的恐惧,让慕容馨心头一凉。
第39章 巨鹫之险()
慕容馨忽然就想到秋狝时,那只母豹彼时的眼神,也是这般恐惧而慌乱
后来是萧景云救了自己只是这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她兀自愣愣出神,听见头顶鹰唳之声骤起,怀中的小肉团哆嗦得停不下来。
她抬起头,透过树冠,可以看见那只鹫宽广的双翼,眸中凌厉这般距离都看得清楚。
她咽了咽口水,这体型,把自己拎走吃干净也不是没可能。自己真的是有点背,才到这里没多久,就遇上这么一个麻烦的事。
以前她似乎是可以听懂兽语的,这个她记得,然而自从被楚妃下了药,她这个本事就消失了。不说听不懂鸟兽之意,连耳力都不如彼时。否则此时说不准还可以和头顶盘旋的那一只聊一聊,看能不能劝走了。
胡思乱想间,那巨鹫已显出不耐,猛地拔高。慕容馨明白,那是准备俯冲下来猎物的意思。当下再不及细思,将怀里胖乎乎的兔子抱紧了,往树林茂密之处跑去。
“站住!”有人冷不丁出现在面前,慕容馨脚步收得太快,差点滑倒。
慕容馨抬头一瞧,正是早前将这兔子抱走的那家伙,白色的大氅将他的脑袋和大半的面容都遮住了,她忙道:“快帮忙!头上那只大鸟要将它吃了”
那人冷冷道:“我正是来帮忙的,把兔子给我。”
慕容馨急忙将那兔子交到他的手中,他自慕容馨的身边走过,不往林子深处而去,反倒朝着外面空旷的地方走去。
慕容馨觉着不对,拔腿就追,却见那人将兔子放在巨鹫能看清楚的地方。巨鹫尖利的唳声中,早吓得昏了头的兔子仓皇地奔跑起来。她只觉得眼前一暗,巨大羽翼掠过之处,哪里还有那兔子的身影。
“你疯了么?!”慕容馨怒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许是方才巨鹫低飞扬起的风,将他头上的斗篷吹了去,露出了他的面容。慕容馨愣了愣,她原本以为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却不想是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长得竟也不难看。
然而自之前看错了那位李大人,此刻慕容馨对着这张看起来无害的面容顿时起了警惕,怒火又腾腾地燃起来,“你想喂那巨鹫,怎么不把自己扔给它?这兔子原来分明可以躲过”
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绕过她就走,并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
“站住!”慕容馨正在气头上,岂容他就这么走了。“即是守山的,为何不爱惜此间的生灵?”
那人脚步顿了顿,“那只鹫若是因为没吃这只兔子饿死了,也算你的爱惜?”
慕容馨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只恨到牙痒痒。颓然回到屋子里,才想起忘记捡些柴火回来,浑身上下都被风雪打湿,将外衣脱了,气鼓鼓地钻进被窝里蒙头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见狂风呼啸,屋子被吹得吱嘎作响。慕容馨想睁开眼瞧瞧,却发现眼皮似铅坠,脑袋也胀痛的厉害,身上一阵冷似一阵。她有些颓然地思念了一回外面盛夏的蝉鸣荷香,如今莫名被困在这里,大约是老天爷打算收了自己
忽地听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