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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他，却还是没办法承受血缘关系更迭这种事情。
沉默了良久，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叶贵的电话。
但电话响了三四声，叶然就自己挂断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口吻向叶贵问这件事，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质问叶贵和王蓉他们。
捏着手机，叶然看向了车窗外，随后却听到手中的手机中传来了来电的声音。
叶然看向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正是叶贵。
手指在接听与挂断两边徘徊了一瞬，最后，叶然选择了接听。
“喂？”
“喂。”
电话那头，叶贵的声音依旧有些沉重，似乎还没有从那日叶然杀人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两声喂之后，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叶贵率先开口道：“什么事？”
“爸，我有件事想问你。”
叶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放缓了下来。
“什么事？”
叶贵又重复了一遍。
叶然抽了口气，拧了拧跑车的车钥匙，敲了敲手机壳，抽了抽鼻子，眨了眨眼睛后，才有些颤抖的开口问道：“爸，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这句话问出来后，原本还对叶然态度僵硬的叶贵。瞬间沉默了下来。
叶然也没着急，而是等着叶贵的回复。
“你现在在哪里？”
最后，叶贵回来的却是一句问话。
“我在京城，在自称是我亲生父母的家。”
叶然说道。
这句话又是让叶贵沉默了下来。
叶然攥着手机。扬起了头，看向了车顶。
手中这个手机，曾经替他向叶贵传递过他上次摸底考试优秀的成绩，那时叶贵的话语中。满是自豪和喜悦。
而现在，还是这个手机，父子两人，却都怅然了起来。
最后。叶贵还是说话了。
“对。”
“我和小雅姐，都不是你们亲生的？”
“对，因为我和你母亲的身体都有些问题。”
叶然靠着车座，舔了舔嘴唇。最后苦笑了一声。
“真是嘲讽，当初小雅姐为了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亲生’的我，毅然决然和家里决裂，自己出去打拼。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所谓‘亲生儿子’的我，和她是一样的身份吧？”
叶雅是叶然的姐姐，在叶然四岁的时候。被叶贵和王蓉从孤儿院中接回来的，比叶然大四岁。
叶雅一直很照顾叶然，当叶雅到了上学的年纪后，因为那时候叶贵手里的钱并不多。只够让一个人上学的，所以叶雅想放弃学业，把钱留给叶然。
当时的叶贵和王蓉都非常不同意，觉得叶然还有四年才要上学。这四年，他们完全能够努力去攒够叶然的学费。
但叶雅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离家出走，和家里决裂。
说是决裂，离开后的叶雅，几乎每个月都会寄来几千块钱的钱，不是很多，但每次看到。叶然都会心生感慨，觉得自己对不起小雅姐。
而现在，知道了其实自己也并非叶贵亲生的叶然，更是有这种感觉。
听到叶然提起叶雅。电话的那头也传来了叶贵低低的叹息声，最后他冲着叶然低声道：“叶然，你想怎么办？”
“不是我想怎么办，是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
叶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从那天我杀了王晓龙开始，你和我妈就一直对我有成见。但我现在走的，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走的路了，我会做的事情。也不是一般人会去做的。”
“王晓龙必须死，如果他不死，林家的怒火会直接烧尽整个王家，到时候王家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数倍。这个层次的人，做事根本不能用常理衡量。”
叶然说到这里之后顿了顿，最后苦笑出声：“当然，可能你们觉得我是在狡辩，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如果你们还愿意接受我这个儿子，那这什么亲生父母，我也懒得要，有你们就够了。如果你们觉得我行事乖张。不可理喻，那”
“叶然，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和我们这些老百姓不一样了。你接触到的东西，也是我们没法触及的，其实我和你妈就是没办法接受你杀人的事实。”
叶贵大概是点燃了一根烟，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吞云吐雾，烟雾熏红了他的眼睛，也让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但我们依旧把你当成我们的儿子。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不管你选择谁，我都希望，将来能够和你的亲生父母见一面，可以吗？”
“可以。”
叶然点了点头，而就在叶贵揉着鼻子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就听到手机那头，又传来了叶然说的一个字。
“爸。”
叶贵笑了起来。
烟呛得他流出了眼泪，手机从手上滑落，他也顾不得捡起来。
他只是一边用烟熏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擦着眼泪。
而缓缓挂断了电话的叶然看向了车窗外，只看到张阑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叶然低笑了一声，他早就猜到了，如果张家那边要派说客来，那会来的人不是张阑珊就是陈老。
张阑珊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冰山一般的面容上，表情略微放的缓和了些。
“叶然，你应该知道我出来是做什么的。”
“我刚刚已经和我父母通过电话了，我现在并没有打算认祖归宗的打算，抱歉。”
叶然说道。
张阑珊摇了摇头：“那也没关系，我不是来开导你的，只不过是他们让我出来，给你讲一个故事的。你小时候的故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当年往事（）
二十年前，张天年还没有成为张家家主。
那时的他带着妻子出去旅游，误入了一个地下古墓，死里逃生才逃回来。
之后不久，张天年的妻子就怀孕了，而在此之前的一年，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张阑珊了。
虽然张天年和妻子并不怎么在意孩子的性别，但无奈外界的压力，还是让他们希望新生儿是个男孩。
十月怀胎，当张天年的妻子给张家添了一个男丁之后，整个张家都沸腾了。
尤其是张天年和张衍，当时的张衍更是直接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张天年。并将手下绝大部分的产业转移给了他。
但好景不长，约莫半年之后，张天年的儿子变得虚弱，而且经常性的口鼻流血。最可怕的，他身上还时不时的冒出黑气。
中医，西医，甚至是佛家道家的人。张天年都请过，却都对他儿子的病束手无策。无奈的张天年想起了之前在误闯地下墓穴时碰到的一个“修真者”，便想方设法赶到了昆吾山，再三乞求昆吾山开山门，最后昆吾山门主欧阳布被张天年一跪三天的行为所打动，破例让张天年进了山中。
张天年将自己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之前在地下墓中遇到的朋友天运真人，天运真人一开始没打算同意，但看到那孩子之后，却又变了想法，说帮助张天年治疗这孩子，同时收他做自己的徒弟。
但修真界毕竟和世俗界隔绝，在张天年将孩子送给天运真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他。期间，每隔几年张天年就会再去一次昆吾山，不求能够将自己的孩子带回来，甚至不希望能再看他一面，只是一种寄托。
这几年，张天年估摸着自己的孩子已经差不多长大了，便向欧阳布和天运真人提出要见自己的儿子一面。
只不过，天运真人一直在用各种理由回绝自己。
直到约莫一月之前，在张天年又准备去昆吾山一趟的时候，张衍忽然告诉了他一件事。
一个长得很像他小时候的人，出现在了金陵。
张阑珊说到这里便又变成了那副冰山的模样，叶然听完后打了个哈欠：“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像别的失孤儿童一样，抱怨亲生父母不对我负责。”
“说实话，如果我真的跟他们过，或许还混不到现在这种地步呢。”
叶然说完，倒也笑了笑：“不过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回答，我算是知道那个域外鬼为什么是我的模样了。天运真人当初恐怕就是看重了我体内的域外鬼，将域外鬼弄到手之后，也就把我给扔了。”
“我只是负责来传话的。别的，你自己决定就好。”
“嗯。”
张阑珊说完就下了车，叶然的手放在了方向盘上，片刻后踩下了油门，漫无目的的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