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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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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四娘端起炉子,抬到了船头,那半裸的男人,从他腰后的水靠袋中,掏出一只小锡瓶,大概两只手指粗细,上头用泥封了口。这男人剥开泥封,将里面的液体倒入烧的水中。

    瞬间一股香味溢满了整船,这是烧酒的酒糟。

    “好这一口。”那男人呵呵笑了一下,用汉口话说,又掏出两只小碗,一只捞了一碗掺着酒的温水。放到春四爹的门前,一只自己喝了一口。发出了让人心痒的啧啧声。“来点吧,你们也不容易。”

    春四爹警惕的看着他,但是酒香让他有些焦躁,在船舱里,春申被酒味呛了,莫名醒了,抬头起来,就被春四娘迅速按回进被子里,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让你喝酒,你看着我做什么。”半裸的男人没好气的让春四爹坐下,又有点不开心起来:“你不给我面子,来,我喝几口就走,你陪老子聊聊,哎呀,不要害怕,我要弄你们,早把你们船弄翻了。”

    春四爹看他的表情,这人似乎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水匪成帮结派,这个人只是一个人确实不像是来害人的,他略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那碗冒着水气的酒,他拿起来,看了看蓬里紧张的坐着的春四和她娘,喝了一口。

    酒糟非常香甜,就是掺了江水,味道也非常浓郁。一下冲开味蕾,春四爹一口下去,不由自主,又喝了一口。

    那人就开心了,咧嘴大笑:“这才对莫,我们都是江面上讨生活的。当水蝗,也是迫不得已。喝上酒了,咱们没什么两样。”

    “你喝了赶快走莫。”春四爹酒下去,一股热气就上来,一下也不觉得害怕了。

    “好酒喝就不一样,哈哈哈哈,喝完就走,老子喝完就走不骗你们。”他又从水靠后腰里掏出一锡瓶倒进去。“我告诉你啊,老子他妈也厌喽,这当水蝗,就是黑唬人,黑唬你们,你说,我们的收捐,都是问商船收,你们能有几个钱几个货嘛,还不是最近军队闹的,商货军货分不清楚才来找渔船,所以你们以后也别害怕,这一碗热水,老子记得你们,老子回去吩咐兄弟们,你拿着这个。”他从腰里扯出一条黄布来,在船头晒鱼的拉绳上挂上:“这是我们黄葵水蝗的免捐旗。挂着了,以后黄葵不会找你这艘船地麻烦。”

    春四爹看着那黄布,上面画着一朵奇怪的花的图案,那人的脸已经发红,有些喝多了。继续对春四爹叹道:“你记得,老子是黄葵水蝗的炮头,现在五湖十八河的水蝗都被赶到长江里来了,都是不要命的年轻小鬼盼着我们这些老人死,老子做炮头十几年,为黄葵算是汗马功劳,******现在却沦落到要‘摘花鼓’,今晚花鼓摘不回去,恐怕老子的炮头也当不下去了。你听到刚才打鼓了么?那就是摘花鼓的声音,烦死个雀儿。”

    春四爹疑惑的看着这个人,他不明白什么是摘花鼓,那人把一碗酒水全部喝干道:“幸亏老子宝刀不老,八个花鼓我刚才一口气都摘了。累死我了,所以才到你这儿歇歇,所以你不用害怕。”

    炮头说着,弯腰把手探入江水中,原来有一只铁钩子钩在船头,连着水下什么东西,炮头一把全部提了上来。竟然是一串滴水的人头。全部被水泡的发白:“老子刚摘下的花鼓。前面三只船巧了,正好八个。”

    春四一声尖叫,她一下就认了出来,隔壁船经常和春申玩的二孬的人头挂在里面,四岁的小女孩脑袋皮只剩下半个,似乎被硬扯下来的,嘴巴张的很大。

    春四爹也一下就被吓醒了站了起来。几乎要吐出来。

    “1,2,3,4,5。”炮头拨弄着那些人头。忽然愣了一下,看了看水面:“搞莫逼,少了几个,掉了哪儿去喽。”

第六章 切人头() 
炮头看着水面,表情懊恼,他看了看春四一家,苦笑了一下:“老子这个脑壳儿,怎么会掉了么。”说着,他一下跳入水里,翻身飘起来,对船上道:“大哥,麻烦再烧点水儿,老子的东西掉喽,老子去找。”便潜水了下去。

    春四爹脸色苍白,看着丢在船头的一串人头,先是浑身都打起了摆子,恐惧让心口发紧,一股巨大的恶心让他脑子一片空白,白天还在聊天的几个人,全部都死了,人头张着大嘴,血水早就被江水洗净,头发粘在脸上,眼睛直直的看着船板。

    “他爹,他爹!”春四娘上来把春四爹摇回神来,拿着鱼叉把人头拨进水里,“走啊走啊,他爹。春四!摇橹去!”

    春四抹着眼泪就跑到船后开始摇橹,春四爹梦游一样,跌跌撞撞的也走向船尾,一脚绊倒东西,半天没爬起来。

    此时春申又探出头来,又被春四娘按了回去,然后把所有的杂物都从船顶挂着拨弄了下来,把春申盖住。叫道:“春四,上岸,往岸上啊!”

    春四这才省悟过来,但是手忙脚乱,怎么摇船都转不过来。船逆流而上,春四娘上前抢过橹,摆了方向,让船往岸边靠去,又交回给春四。一边冲到蓬里再把春四爹扶了起来

    “他爹,他爹!”她叫着。

    春四爹目光涣散,捂着胸口,看着湖面,春四娘在湖里捞起水就扑到春四爹脸上,春四爹一个寒战,这才醒过来。他一把抓起边上的叉子。“快走!快走!”

    两个人冲到船尾想代替春四摇橹。刚到船尾,一下春四娘惊叫了一声。

    他们就看到春四已经不在摇橹了,炮头浑身是水的坐在船尾上,春四的被她按着头按在甲板上,她的头已经被切了一半,大量的血从春四的嘴巴里和鼻孔里喷涌而出。她腿蹬着,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惊恐看着自己的父母,眼泪已经流不出来。

    炮头的动作非常熟练,他用的刀非常小,把颈肉很快切开的只连着脊椎,用力一掰,春四的头就掰了下来。

    “哎呀大哥,****,对不住了。”炮头把春四的头往水里洗了洗,用脖子到嘴巴,像串鱼一样把春四的头串入到原来的那串头里——看来刚才春四娘拨回去水里,被他捞上来了:“刚才那几个花鼓找不着了,******太背了,我得赶快再攒几个。对不住对不住。”

    春四爹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举着鱼叉扑向炮头,一下把炮头扑进水里,炮头在水里挣脱,一个翻身蹬开春四爹。出水骂道:“干什么你?”

    “你个畜生!”春四爹血红的眼睛大骂,鱼叉一下一下朝炮头刺去。炮头一直往后游,在水中躲闪,竟然不见了。

    春四娘在船上发着呆,她蹲下抱起春四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炮头翻身上船,从水靠中掏出一把王八盒子甩干,对着春四娘的脑袋就是一枪,脑浆溅入船蓬,全部溅在春申的被子上。“真她妈有病。”

    春四爹惨叫着拿着鱼叉翻身趴到船沿上想上来,炮头蹲下对着春四爹的眼睛又是一枪。春四爹的脑浆溅到水里。

    一下,除了江水打到船底的声音,江面上一片寂静萧索。

    “你他妈有毛病,叉子叉着我怎么办?”炮头对着尸体大骂:“你叫你声大哥,你这么对我!你有没有良心!”说着对着水中的尸体连开了四枪。

    发泄完之后,他才坐下来,甩了甩手上的血,伸手把春四爹的尸体也拖上来,用小刀开始快速切下他们的头颅,大量的血流入船舱,流进春申躲的格子里,渗入他的被子。

    炮头弄完之后,忽然看到春四的尸体,衣扣已经扯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肚子,他解开春四的扣子,露出了窈窕的曲线,他把玩了半天,在春四的稚嫩的胸口上把血抹干净。

    春申没有睡着,他冷冷的透过被子的缝隙,看着一切。就像之前被陈皮丢入水中的眼神一样。

    江面的上的鼓声又起,炮头呸了一口,整理起人头,跳入水中,往鼓声游去。船顺流漂往岸边,渔火仍旧烧着。

第七章 女尸() 
陈皮睡眼惺忪的在江堤上走着,在澡堂里躺了一晚上,潮气骚的他浑身的骨头疼。他的头昏昏沉沉的,昨晚的骚动已经消失了,被江风吹着,不仅没有清醒,反而有一股想作呕的感觉。

    一边的太阳刚刚升起来,他往码头趟去,今天还是要做苦力。却忽然见前面的堤岸上,围着厚厚的一圈人。

    陈皮本能的往路的里面靠去,避开人多的区域,他能受得了臭味,受得了霉味,但人扎堆在一起的气味让他作呕。走的靠近了,一阵江风吹来,他却挺了下来。

    风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人群窃窃私语,陈皮拨开人群进去,就看到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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